第409章 難以啟齒的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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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無話，默默的吃飯。

氣氛，很僵凝。壓抑得讓人難以喘息。

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終於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如果燒退了，你就走吧。我這裡就一張床，不可能留你。”

傅逸塵抬目深深的看她一眼，眸色複雜。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頭，繼續吃著，儘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未央。”他突然喚她的名字。

池未央握著筷子的手，繃緊了些。這個男人，一直就能輕而易舉攪亂她的心。僅僅只是這樣喚她的名字，她的心也被高高提起。

“如果……”傅逸塵把筷子放下，緩緩的，似認真的斟酌後，才開口，試探的問：“如果我和她離婚……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她的手，在發抖。

低著頭，唇瓣也在發抖。

除了痛心，更多的，似乎是失望。

他印象裡的傅逸塵是那個開朗陽光又有擔當的少年，可是，現在……

“你憑什麼覺得，只要你恢復單身，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深吸口氣，平緩了情緒，她把筷子重重的放下。忍住心底的艱澀和悽楚，抬起頭來，目光和他平視，說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你真以為我池未央是非你傅逸塵不可？你一個二婚的男人，我為什麼要？”

還有個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就說出‘離婚’這兩個字來，池未央聽在耳裡並不覺得開心。她印象裡的那個男人，不是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

這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他其實並不意外。她一向就很倔強，性子烈。要一個結過婚的男人，而且還是……確實是委屈了她。

只是……

聽她親口說出來，心裡卻還是隱隱作痛。

剛剛吃下的東西，如今，殘留在唇齒間，便只剩下苦。

“你既然找到這兒來，也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那我們就認真的好好談談吧。”池未央開口。她極力的保持著冷靜，“第一，我不愛你了……”

這幾個字，她在心裡排練過無數次了，本以為她已經可以很輕鬆的說出來，可是，出口的時候，聲音卻輕飄飄的像是蕩在空中。

話說完，胸口，像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一隻大手殘忍的剝離開來，剝得鮮血淋漓。

傅逸塵亦是狠狠一震。

眼眶，泛出紅來。

“第二，無論是從你現在的婚姻來看，還是之前你毫無預兆的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來說，你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我和我的孩子託付終身？”

傅逸塵壓在桌上的拳頭，繃得很緊，良久，他艱難的啟唇，“事情，也許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對，最初我也不願意相信你真的就那麼失蹤了，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隻字片語都沒有留下。”池未央很努力很努力擠出笑容來，可是，那笑容牽強得比哭還難看。“我也想聽你的解釋啊~以前我們沒有聊過這個問題，現在我們好好聊聊。”

她望著他，“你告訴我，之前，你為什麼突然消失。表面上的原因是什麼，真實的原因又是什麼？這麼多年，你除了當了醫生，還有什麼其他經歷？就算你是突然消失，可是，如果你真的想找我，你也有很多種很多種方法可以重新找到我，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你卻是什麼都沒有做？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在總統府碰上面，是不是……是不是這輩子，你都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一連串的問題丟擲來，氣息越來越不穩，語氣越來越重。可是，這每一個問題，都是她盤旋在心底很多年的問題。

傅逸塵呼吸更重了。

只覺得頭很痛。痛得像是要裂開了一樣。他緊緊皺著眉，壓抑著心底堆著的那份沉痛，最終，卻只是說：“這些問題的答案我都沒辦法給你。”

心，涼透。

她可笑的看著他，“那你可以給我什麼？”

“我和她的婚姻，是合約婚姻，隨時可以終結。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合約婚姻？那你告訴我，你們是什麼樣的合約？為什麼要締結這樣的合約？”

“……”傅逸塵沒有回答，只是道：“未央，相信我，我不想失去你，更不想失去我們的孩子！”

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池未央怔忡的看著他，她已經不期待他給她一個答案，可是，她卻發現……時間，原來是真的可以改變一切的……

這個男人，她曾經最瞭解的一個人，如今，她卻已經完全看不穿他了。

沒有她參與的這麼多年，他有了許多許多的秘密。可以和其他一個女人分享，卻是在她面前，決口不能提。

失落。

心，沉了又沉。

“迴歸正題吧。”她像是累了，再開口，聲音裡透著無盡的疲憊。“剛剛我說了兩點，接下來，我說第三點……”

“你是為了孩子，才來找我。我知道你多少想承擔點身為‘父親’的責任，以讓你心裡好過點。”

傅逸塵皺眉，“你心裡很清楚，我……”

“我可以給你探視權！”池未央將他的話驀地打斷。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鄭重的開口：“每個月，你我分別負擔孩子一半的生活費，等孩子生下來，你隨時都可以來看ta！當然，這件事，我絕不會讓你太太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太太發現了，不允許你再給孩子生活費，我也絕不會讓你為難。”

“池未央！”傅逸塵豁然站起身，眸子暗紅而沉痛又鄭重的盯著她。

她的大方，她的坦蕩，都讓他忍不住要抓狂。

“你不用抓狂，之前你能悄無聲息的離開，現在我也有權利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而且……”

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和他的眼睛對上。

他站著，她坐著。

“這是我做出的最後的讓步，如果你不同意，以為我有了孩子，就一定要和你繼續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那麼……”她深吸口氣，桌底下，手在小腹上蓋了蓋。“我會挑個時間，把這個錯誤的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