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觸發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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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培的期末考試可以用“渾渾噩噩、稀裡糊塗”來概括，直到最後一門考完從考場裡出來，他才開始後怕——等到成績排名公佈，少不了父母的一頓數落。

“小培！踢球去啊！”

正下樓，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站住腳回頭一看，是王燊玖，懷裡抱著足球。他身後跟著幾個二班球隊的球員，都是一臉興奮。

“走啊，一起玩兒會！”秦磊也在，他蹦蹦跳跳跑到張宇培邊上，摟著他的肩膀。

“走唄！”張宇培瞬間就把考試的煩惱甩到了九霄雲外，出成績要三天後呢，先玩再說！

一行人興沖沖奔向操場，就見半邊球場被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學生佔了，一打聽，才知道學校搞了個什麼新生夏令營，即將入學的初中畢業生正在軍訓呢。

而另外半邊球場，一夥人正在踢球。其中幾個張宇培看著眼熟，雖叫不上名字，卻知道是同年級的。

“怎麼辦？”二班的球員都看向王燊玖，球場上有十來個人，加上他們十幾個人，二十個人用半邊球場，顯然擁擠了一些。

“跟他們商量商量，咱們可以分成三隊嘛，兩兩輪流去踢。”王燊玖略一思忖，說道。

其他人也都點頭，這倒也是個辦法，大家都能踢球，還有時間休息。

“天兒哥！一塊玩兒會？”二班的一個球員認識場上的人，跑過去舉手招呼。

被他叫做天兒哥的男生剛剛把球傳出去，他側過頭，就看到了場外這一夥人。

“是李峰啊，怎麼個意思？”這個“天兒哥”面板黝黑身體結實，他走到白線附近，叉著腰喘了會氣，問道。

“加我們一塊玩唄！”李峰把剛剛王燊玖的想法說了，還數了數場上場下的人數，不多不少，剛好二十一個，分成三隊一隊七人倒正合適。

“行啊！那一起玩兒唄！”天兒哥掃了眼等待上場的一群人，問道，“我聽說你們班新轉來的踢球很厲害，是哪個？”

“就是他，王燊玖！”

李峰笑著比劃了一下，王燊玖則緩步走到了場邊。

“你好，我叫王燊玖。”

“鄭笑天。”

二人站在一起，他們身高相仿，鄭笑天還要更壯一些。

“來來來，咱們加一下二班的人啊，先重新分一下隊！”鄭笑天拍拍手，對著場上的男生們喊道。

二十一個人聚在一起，先是推出了三名隊長，除了王燊玖和鄭笑天，還有一個面板白淨的瘦高男生，名叫吳昊。

三名隊長以猜拳的形式決定先後順序，依次挑選自己的隊員。

吳昊和鄭笑天都希望踢球厲害的在自己隊裡，王燊玖則優先挑選二班球員。

“我要他！”最後剩三個人沒決定分組，鄭笑天最先挑選，他指向了其中一個有些木訥的男生。這男生不愛說話，但身體條件總比另外兩個要好。

而剩下最後兩人中的一個，就是張宇培。

他覺得有些尷尬，不過也難怪，誰會想要一個看起來就沒有運動神經的胖子做隊友呢？

和他一塊剩下的，和他截然相反。這人又瘦又小，彷彿一股風就能吹倒。

王燊玖贏了和吳昊的最後一次猜拳，連把手指向張宇培，道，“我要他！”其實他早就想把張宇培要到自己這邊，但二班的球員們都是跟他來的，總不能把他們晾在一邊。幸好，和張宇培一塊剩下的不是二班的。

“你要他？”他的選擇倒是出乎吳昊的意料，這兩個人讓他選，肯定要選另一個。儘管瘦弱，但起碼度夠快，突破過人說不定有奇效。

“不行嗎？”卻是秦磊跳了出來，他也被選到了王燊玖這邊，拉著張宇培站到了隊長身後。

“行啊，當然行了！”吳昊笑道，心想著這個胖子怕是連轉身都困難，一會還不被過成傻子。

“好！分完隊了！”鄭笑天站出來道，“那咱們仨再猜一次拳，贏得兩隊先踢，怎麼樣？”

其餘兩名隊長都點頭，同意了鄭笑天的提議。

最終，鄭笑天和吳昊分別獲勝，他們兩支隊伍先踢。每場時間約定在十五分鐘，輸的一方下場，由另一支隊伍替換上場，如此迴圈。

半場的左右兩邊一面立著一個稍小的球門，由雙方守門員把守。這樣非正規的比賽也就不需要裁判，也沒有越位等諸多約束，只要不是過分的犯規，都在允許範圍。

王燊玖等人在場邊坐了下來，觀看場上的比賽。

張宇培悶悶坐著，心情不大暢快。被人輕視的感覺，總不好受。

“這個鄭笑天挺厲害的。”王燊玖沒注意到張宇培的異樣，而是專注場上比賽，“腳下活很細，看得出基本功很紮實。傳球！漂亮！”

“唔——哎！”圍觀的人一起驚呼，才剛開始不到一分鐘，鄭笑天的隊伍已完成了一次打門。由鄭笑天送上直塞球，可惜接球人射術不佳，一腳踢飛了出去。

“他表哥是中甲的職業球員，肯定厲害啊！”李峰似乎對鄭笑天頗為了解，“他今年暑假還要去他表哥那呢，聽他說可以用他表哥球隊的訓練基地，還有專業教練指點。嘖嘖，真羨慕他啊！”

“中甲球員？是誰？”王燊玖追問。

李峰說了個球隊和球員名字，張宇培對中甲比賽並不關注，球隊和球員都沒聽過。

王燊玖的目光卻越灼熱，原來這個鄭笑天有職業球員的指點。回想起他在足校的日子，見到了許多天賦異稟的孩子，他們中又有幾個有機會進入職業聯賽呢？

職業聯賽，職業球員，對他來說，是遙遠而不可觸及的夢。他本以為離開了足校，那個曾經灼痛過他的夢想就會漸漸淡薄，沒想到今天又重新記了起來。他這才現，原來這個夢的印記，已經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生命裡，哪怕時間過得再久，也無法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