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惡意誹 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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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煙見過宋玉琬，放了一番狠話卻覺得心中更加忿然了，那宋玉琬明顯沒有被嚇到，她心有不甘，去街上買買買了一通之後，心裡仍然不舒服“爾雅，吩咐車伕，咱們去國公府！”

丫鬟爾雅心中驚懼，連忙阻攔“小姐不可！沒有長輩帶著，您不好孤身一人登門。”

蘇煙冷笑了一聲“你在本小姐身邊這麼久，竟還不知道本小姐的脾氣？怎麼，在那姓宋的面前怎麼沒見你如此牙尖嘴利？”說著挑了挑眉，“今日本小姐就是要去國公府！”

下了早朝，不需要去衙門上值的趙慎初眼看著他娘把一株西府海棠的花苞都剪掉了，只留了三五朵，覺得他娘是在暴斂天物，但是他不能明說，“娘，你說這些花……”

“怎麼？不好看嗎？可我就喜歡辣手摧花！”所有人都以為她養花是因為喜歡花的嬌豔馥麗，只有趙慎初知道她純粹是惡趣味。她通常振振有詞地說，“反正這些花兒早晚都要凋謝，怎麼讓它們凋謝的有價值呢？取悅我，它們的花生就有了價值，就變得不一樣，它們的花生從此久有了意義！”可趙慎初不知道的是，趙讓的突然離世，讓她心裡慌亂無措，讓她不知該如何洩心中的苦悶，她有兩年的時間看不得一切顏色豔麗的東西，衣服、飾都被收起來了，可是院中的花到了花期就恣意綻放了，她了好大的火，將院子裡的花兒連根拔起，可是之後她又後悔，那些花兒都是趙讓派人栽給她看的，那是趙讓在這世間留給她最後的美好！她一面不捨，一面破壞，後來就養成了修花剪草的愛好。

趙慎初拈著他娘修剪掉的花枝，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宋良韻喜歡什麼花，彷彿她對什麼都無所謂，“娘，你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最近永昌侯府的人沒上門，他終於清淨了幾天，但是他知道，清淨的時間有限，若想娶宋良韻，要先過他娘這關。

將修剪成奇形怪狀的西府海棠放在一邊，又從花盆裡抽了一支桃花，嗅了嗅桃花的香氣，陳氏慢悠悠的說道，“我喜歡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要緊，關鍵是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孃的意思是，我喜歡什麼樣的都可以嗎？”趙慎初趕緊遞上了一把剪刀，眼神殷切地看著他娘，他們母子相處得向來隨意，他知道她的痛，她懂他的苦，只要在他娘面前，他就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這種感覺宋良韻也無法給他。

陳氏看到他賤嗖嗖的樣子，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好歹也得是個人吧，要是個女人的話就更好了！”

“娘，是人，是女人！”趙慎初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看到陳氏當著他的面拿著大剪刀將桃枝咔嚓一聲剪斷了，趙慎初哆嗦了一下，“娘，別剪，我招，我全招！”跟自己的娘不認慫，還跟誰慫呢？嗯，還跟宋良韻認慫，這就是一物剋一物。

聽著趙慎初說起他跟宋良韻的相識相知相愛，陳氏的臉色由白轉黑，直到黑成鍋底，順手拿著半截桃枝抽在他的臉上，“胡鬧，還嫌棄人家門第低，齊國公府門第再高與你趙慎初有什麼關係？你也就是有個好祖宗而已，看不起誰啊？還要納人家為貴妾？告訴你，趙家別人我不管，我兒子，絕對不能三妻四妾，你要真敢那麼做，不用兒媳婦，我就廢了你！”

早些年追求陳哲爾的人有很多，她知道韓應文一直喜歡她，可她還是決定嫁給趙讓，是因為韓應文根本不懂她，因為一個麵人就誇她清純可愛，呵呵，那都是因為獨身在京城不得不偽裝自己，不想惹人討厭，陳哲爾覺得韓應文喜歡的不是她，而是那個麵人，那麼喜歡麵人，幹嘛要娶媳婦啊，買一車麵人回去啊！

只有跟她一起上過戰場的趙讓才知道她的真實脾性，知道她看似天真的外表下有顆狂野浪蕩的心，知道她不愛被拘束只喜歡徜徉天地間，知道她不看重家世地位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知道她心中的夢是隻得一心人、白不相離……連他和她的兒子，有時候呀也不懂他，那麼懂她的人，只有一個趙讓，只有一個，可惜趙讓不在了。

被抽的不敢動，可是他娘抽著抽著突然就不說話了，嚇得他更不敢動了，“娘，您還抽嗎？不抽的話，我把臉收回去了。”聽到這話的陳哲爾又輕輕抽了他一下，現原來滿是桃花的桃枝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幾朵，她隨手把桃枝一扔，朝趙慎初挑了挑眉，“那女孩兒長得漂亮嗎？”

“漂亮！不漂亮我怎麼會喜歡她呢？”趙慎初想著宋良韻的樣子，嘴都要笑歪了，這時卻聽丫鬟在外面喊“表小姐，你不能進去，表小姐！”

母子兩人對視了一眼，陳哲爾笑呵呵地說“小子，你好自為之。”然後繼續從花盆抽出另一枝桃花，這次她來了興致，沒有亂剪一通，而是慢條斯理的修剪了起來，看到衝進來的蘇煙，她揮了揮手手中的花剪，“煙姐兒來了，坐，十五，上茶。”

蘇煙敷衍地屈了屈身，“煙兒見過大伯孃。”說完徑自坐在趙慎初的旁邊，臉色不愉地問，“表哥剛才在說誰漂亮，你喜歡誰？”

“關你什麼事？”趙慎初拿著他娘剛剛丟下的那半截桃枝，隨便在空中劃啦了兩下，“哪裡來的蒼蠅，煩死人了！”

齊國公夫人的住處怎麼可能有蒼蠅？陳氏不想讓蘇煙太沒面子，她放下手中的花剪說，“十五，你家少爺說有蒼蠅，你趕緊去趕一趕！”十五應了一聲，取了佛塵出來，在空中胡亂揮舞了一通。

蘇煙的心思根本不在蒼蠅上，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趙慎初，“表哥，你小時候說過娶我的，你現在喜歡上了漂亮的女子怎麼會不關我的事？”

趙慎初看著他娘，蹙著眉問道“我小時說過那種混蛋話嗎？”陳氏低聲說，“別問我，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你也知道那是混蛋話的話，我猜你可能沒說。”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趙慎初從小就不是善茬，他只會欺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拿表妹取樂還差不多，娶表妹？用腳趾頭想也不是他會說的話。

蘇煙看著這對母子的樣子，氣得站起身跺了跺腳，“我不管，你說過要娶我的就一定要娶我！”

趙慎初摸了摸太陽穴，“幸虧我沒說過我要吃屎，不過，娶你跟吃屎也差不多，你讓我如何面對自己，如何面對我娘，如何面對國公府的一家老小，如何面對那些對我充滿了期待的文武百官、邊關將士？”

這都哪跟哪？陳哲爾撇了撇嘴不插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煙也該哭了吧？果真，嗚嗚咽咽的聲音響起，“表哥，表哥你竟然這麼說我！我恨你！”說完她跺跺腳跑了。

“娘，等下怕是祖母要找我，我要趕緊出去了，您幫我擋一擋啊，擋一擋！”趙慎初說著就想跑，被他娘一把扯住了腰帶，“別急，先告訴娘，何時帶娘去見見那個小美人？”

趙慎初想了想，蘇煙走路沒那麼快，晚一刻出去也來得及，他琢磨了一下，“娘，你當真不看宋良辰的科舉成績就同意我娶宋良韻？”

陳哲爾翻了白眼，“你又不娶宋良辰，我關心他幹嘛？難道他要跟著妹妹入贅？咱們家也沒有跟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啊！”大房只有一個孩子趙慎初，二房有兩個嫡子，兩個庶女，那兩個女孩子一個十歲，一個五歲。

趙慎初嘿嘿一笑，只要他娘不計較門第，一切都好說，他祖母那裡……慢慢來，總會有辦法，只要讓她厭了蘇煙，其他家的女孩，對他祖母都差不多少。“娘，最近韓應文盯我盯的緊，我不敢白天去……”

“你怕韓應文？趙慎初，你可是趙讓的兒子，你竟然怕韓應文，不怕你爹爬出來打死你嗎？”陳氏跳起搶過十五手中的拂塵用力抽在趙慎初的背上，“慫貨！你爹不打死，老孃也要抽死你！”追著趙慎初打了一通，趙慎初抱著頭跑了，陳氏說了一聲，“拿劍來，去攝政王府！”

十五見怪不怪，淡定地問“夫人，咱們去幹嘛？”

“幹嘛？去找那王八蛋的晦氣，看看他把我兒子嚇成了什麼樣？我們家初哥兒，啊，多好一孩子，小時候那可是京城一霸，現在都被他欺負成京城一慫了，這事，我跟韓應文沒完！”說完她扛起劍，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國公府。

聽到齊國公老夫人扛著劍在府門外叫他出去的訊息，韓應文愣了愣，思考了一番，隨意收拾了一下出了門，剛叫了一聲“嫂夫人……”一把長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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