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紛亂謀 各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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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辰的目光看向高臺上的帝王和百官，慢條斯理地回他“大伯，十五年前我爹前來參加春闈，你給他下了藥，致使他後半生與科考無緣，此次，我們特意避開你，卻沒想到你還是要想方設法誣陷我，我倒是想問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隨著宋良辰的目光看了一圈，宋坤突然有些心虛，但他卻不氣短，大聲說道“你休得誣陷我，你爹自己生了怪病被趕出考場，怎麼能怨我？你有證據是我給他下藥嗎？而你，岑小姐曾與齊國公一起去過雲州，就住在你們四房在桃溪街的宅子裡，你怎會不知她是女子？”

宋良辰微微一笑“按大伯這種說法，齊國公也早知道岑小姐是女子咯？”說完他看向臺上的趙慎初。

自己老孃今天還去宋家送了賀禮，這宋良辰利用起自己來毫無負擔，趙慎初朝皇上拱了拱手，“回陛下，臣只是無意間認識了岑明，並不知她就是岑明月，若不是攝政王揭她的身份，我還把她當兄弟呢！”

聞此宋良辰向高臺上行了一禮“回稟陛下，回稟各位大人，齊國公與岑小姐同行一程都未現她女子身份，只與岑小姐有一面之緣的宋某，怎能分辨她是男是女？若是岑小姐如此輕易被識別，我相信國子監祭酒大人也不會被矇在鼓裡了。”還沒有授官，他卻也不再是平民百姓，他只能自稱宋某。

國子監祭酒看著臺下的宋坤，垂著眉眼露出一絲譏笑，宋坤進京後曾到他府上拜訪，被他趕了出來，若不是宋家，若不是這個人的親弟弟，他知書達理的女兒怎會英年早逝？別以為他遠在京城不知道宋增是個什麼德行，不但拈花惹草、敗光了家業，還教壞了兒子，別說讓他扶助宋家，他恨不得讓他們宋家人都去給女兒陪葬！

也是宋坤沒有眼力價兒，皇上在貢院聽了一天的論辯，早已疲累，岑明月一事早已成為事實，如果說知情不報，豈止一個剛被點為探花的進士，朝中官員知情的只怕更多，他冷冷地瞟了宋坤一眼，“哪裡來的舉子不知所謂？拖出去！”此時的宋坤嚇得一個聲音都不敢，傻傻地看著不知何處走來的羽林衛，任由他們拖了出去。

看著那上千個落第的舉子，皇上冷笑了一聲說“怎麼？諸位寒窗苦讀十數載的書生們不是對岑狀元不服氣嗎？今日可是服氣了？看看你們這些人，沒有考中就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生不逢時，就覺得這場春闈對你們不公，可是一樣的考卷、一樣的命題，你們考不過，今日朕給了你們這個當場論辯的機會，你們也辯不過！身為堂堂男兒輸給女子就夠丟人了，明明輸了還不肯認輸，朕都覺得你們丟人！都給朕滾出去！此事到此為止，誰再多言，就大刑伺候！”

雖然看似給了岑明月一個公平的機會，但皇上畢竟是個男人，他內心裡還是希望能有人能駁倒岑明月，可是這些舉子都太令人失望了，他們只是透過這種方式再次證明了岑明月的聰慧與機敏。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打算讓岑明月進入朝堂，想起剛才自己要納岑明月為妃的想法，他眯了眯眼睛，“岑愛卿，明月的年紀也不小了，卿家有何打算？”

岑輔心中一驚，他垂著頭揣測著皇帝的意圖，一邊思考一邊回到“回陛下，明月這些年只知讀書，女紅針黹一概不通，管家算賬從未涉獵，也是時候回家去學起女子該學的東西了。”

這就是準備讓岑明月安心嫁人的意思了，皇上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輕笑一聲“如此也好，女子還是安於後宅相夫教子才是正路。”

“謹遵陛下旨意。”皇帝的一句話抹殺了岑明月多年的理想，她最終還是要回到後院那一小方天地中，如囚鳥般被關在籠子裡，不得自由。

皇帝的儀仗遠去，文武百官各自歸家，貢院的門在岑明月的面前緩緩關上，不遠處等著她的岑輔看了一眼正在陪在旁邊的宋良辰，輕輕說了一句，“你若有心，早日來提親吧！”

一旁的宋良辰以為自己聽錯了，指了指自己“我？提親？”看到平日那麼聰明的人露出一副傻兮兮的樣子，岑輔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這是天上掉餡餅掉到了自己頭上？宋良辰想摸自己的頭卻摸到了頭上的帽子，他傻笑了兩聲，朝岑輔作了個揖，“那，那，大人，我，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一時間興奮的連敬詞和謙詞都忘了，小跑過去了拍了拍岑明月的肩膀，“你先回家等我，我準備好就去娶你！”

看他呲著大白牙傻笑的樣子，岑輔捂了捂額頭，這宋良辰別不是個傻子吧？不過，就算他是傻子，也遠遠比讓岑明月進宮的好，看看那孩子臉上羞澀的笑容，她也是喜歡宋良辰吧！岑輔長嘆了一口氣，喊了一聲，“明月，還不走？”

岑明月回了一聲，“這就來了。”又回頭看了一眼宋良辰，戀戀不捨地登上了自己的馬車，隔著車簾看著他笑著揮手。“小姐，那個登徒子……”

“閉嘴！”岑明月說著，撩起車簾向宋良辰揮了揮手。

目送著岑家的馬車遠去，宋良辰心潮澎湃，能娶到岑明月是比中了探花還令他開心的事，春闈一次不中還可以再考，但岑明月只有一個，天上地下，只有她一個，皎皎如明月。幸好，他沒有錯過。

“那就是岑明月？也不過如此！”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身邊想起，宋良辰不悅地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笑得明媚嬌豔，眼神毫不羞澀地在身上轉了一圈，“你叫宋良辰，是今科探花？”

莫名其妙的人，宋良辰點了點頭，轉身要回到自己馬車上，卻被人一把拉住了袖子，她笑嘻嘻地說“我叫郭語彤，是鎮國大將軍的嫡女，你要記住我哦！”

宋良辰看著她抓著自己袖子的那隻手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姑娘，請自重！”他是文臣，對什麼大將軍不感興趣，對大將軍的女兒更不感興趣，再說，他還要急著回家商量去岑家提親的事情呢。

“我放開你，你會記住我嗎？”那女孩鬆了手，就在宋良辰又要離開的時候再次扯住了他的衣服，“我還沒有叫你走呢！”說著甩了甩手上的鞭子，“你猜我要是不放開我，你能不能掙開我？”

周圍已經有人在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了，宋良辰雖然自詡紈絝，但他沒有在大街上與女子拉拉扯扯的嗜好，“姑娘，大庭廣眾之下，你這種行為不太妥當，若是你有什麼事，可以與在下說，若是沒有，還請你放開我。”

那女孩莞爾一笑，“一點小事情，確實要你知道，那就是，”她說著湊到宋良辰身邊說，“本小姐看上你了，給我去做上門女婿如何？”

你怕不是有病！宋良辰乜斜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扯了扯袖子卻怎麼也扯不開，這是朝廷新的進士服，他不敢太用力，只能壓下不爽的情緒，淡淡說道“你即自稱小姐，想必出身不凡，怎可視規矩禮儀如無物，當街與陌生男子拉拉扯扯？”

“岑明月還跟國子監的那群男人同吃同住呢，也沒見你訓斥她不懂規矩，再說，你怎麼會是陌生男子呢？等你娶了我，咱們就不陌生了呀！”郭語彤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地說著。

宋良辰不想跟她糾纏，給車伕使了個眼色，那車伕正看熱鬧看得起勁，雖說宋家現在是他的主家，但是這等熱鬧，幾十年也難遇，他還想看看這位自稱鎮國大將軍的嫡女還有什麼花樣呢，收起臉上的笑容，幾步上前，二話不說，一劍朝紅衣女子的手上刺去。

郭語彤迅收回手，另一隻手上的鞭子迅即出手，與車伕纏鬥在一起，宋良辰看也沒看，徑自上車後，對著車伕說，“走了，歸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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