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春日遊 大夢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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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做惡人就要到時候再說了！趙慎初挑了挑眉，湊在祖母的身邊說，“誰敢說我祖母是惡人？我一定把她趕出國公府！”說著看了旁邊粉面含春的蘇煙一眼，心中萬般厭煩，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表妹，你說對不對？”

難得看到表哥這麼和顏悅色地跟自己說話，蘇煙覺得表哥一定是被她的執著和痴情打動了，她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嗯，表哥說得對，姑祖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祖母，比我的親祖母還好！”

趙老太君聽了笑呵呵地說，“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讓你祖母聽到了，她該拈酸吃醋了！”她那位大嫂向來嚴肅，不得孩子們的喜歡，這孩子說得倒也是實話。

跟自己的親祖母都不親，跟一個姑祖母親？趙慎初垂下眼隱去眼中的譏諷。

就在宋家請官媒去岑府提親的當天，趙諒一房終於再次回到了國公府。國公府還是舊時模樣，可惜這裡已經不是他們的家了。趙慎微並不想來，他總覺得國公府的這場宴席來的蹊蹺，可是趙諒卻全然不怕，趙讓活著他可能還會怕一些，如今國公府就剩下孤兒寡母，而他背後卻有人撐腰，他怕什麼？若說全然不怕也不是，他還是有點怕那位大嫂陳哲爾。

陳哲爾向來不待見趙諒，她是連攝政王都拔劍就砍的人，才不會理會二房一家，便是趙老太君也淡淡的，當初將他們趕出去，她是沒想讓他們再回來的，只有趙慎初，客客氣氣地招呼著二叔一家，並將蘇煙帶在身邊，明裡暗裡彷彿跟蘇煙很親近的樣子。

趙慎獨一直不喜歡向來趾高氣揚的蘇煙，在內心裡拿她跟岑明月比了又比，看向趙慎初的眼神便有幾分憐憫，就算有了國公的爵位又如何，娶這樣一個女子，註定以後家宅不寧。

趙慎微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的年紀比趙慎初大幾個月，所以一直記得，小時候這個表妹每次來府中，趙慎初都會捉弄她，不把她弄哭不罷休，後來長大一點就開始對她視若無睹，就算她追在他身後，他也從不理會她，甚至到後來只要看到這位表妹就躲出去，怎麼突然表現出親近的樣子呢？

國公府擺了酒席，還請了戲班子，一時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而岑輔家中則清淨的多，官媒將宋家的情況向岑明月的母親大致講了一遍，只見岑母低垂著頭半晌沒有回話。在她內心裡，是不想女兒低嫁的，可是公爹特意交代過，宋家來提親的話就應下，她掙扎了許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官媒見此喜笑顏開，說了一堆的吉祥話，回宋家去覆命了，留下岑母一個人在花廳里長籲短嘆，在她看來，岑明月就是去做皇妃也使得。

聽聞宋家來提親，母親也答應了，岑明月提著的氣終於緩緩放下，她拿著宋良辰寫得手稿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漸漸被歡喜填滿。

鄭修賢得知此事後追著岑輔狠狠罵了他一頓“你是不是就想佔我老頭子便宜，是不是？我弟子娶了你孫女？這讓老夫情何以堪？”

岑輔擺了擺手“你個老傢伙就偷著樂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小九九？你不就是想讓我同意那姓宋的娶明月嗎？我答應了，怎麼樣？”說完他長嘆一口氣，望著遠處久久不說話。

鄭修賢倒一杯茶遞給他“老東西，該退的時候就退一步吧，明月的政治抱負就讓良辰去實現，咱們都老了，趁著現在還能動先給他們帶帶路，以後啊，就靠他們自己了！到底也算是肥水沒留到外人田裡去呀！”

岑輔不說話，鄭修賢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明月嫁給良辰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良辰的家世不顯，就不會招人眼紅，也不會惹人忌憚，若是你把明月嫁到齊國公那樣的人家，那怕是想嫁還不容易嫁呢！”別人不說，皇上第一個就不會同意，別看趙慎初是保皇派，皇上照樣會想辦法壓制國公府。在帝王的眼中，制衡之道比忠心更可靠。

收到官媒的回覆，宋良辰提著的一顆心也回到了肚子裡，他覺得老天待他真是不薄，先有了功名，很快就要有嬌妻，人生得意之事接踵而來，忍不住對地主娘說“娘，你們上次去哪個寺廟拜過了？我也要去拜一下！”要去還個願啊！

宋家在商量著去寺廟還願之時，國公府傳出了一聲尖叫，引得丫鬟婆子都衝向了表小姐客居的玲瓏閣，然後一眾人看著滾在一張床上的表小姐與大少爺，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哲爾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狠狠瞪了在她院中“醒酒”的趙慎初一眼，帶著十五趕去了玲瓏閣，遠遠聽見蘇煙尖利的哭聲中夾雜著一句，“趙慎獨我要殺了你！”

蘇煙不知道為何姑祖母遞給她的酒喝下去後她便覺得一陣昏沉只想睡覺，她更不知道為何一覺睡醒，趙慎獨在她的床上，而且，她們之間該生的似乎都生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更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表哥呢？我要找表哥！今日跟我在一起的是表哥，對不對？”她帶來的丫鬟只會嚶嚶嚶地哭，不能為她分辨一句，她只能自己上陣，對著國公府的下人們說，卻聽一聲冷笑聲傳來，她的古祖母冷冷地看著她，就在她準備撲上去哭訴的時候，一個耳光照她面門扇了下來，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你說得不錯，跟你在一起的是你表哥，不過是你慎獨表哥而已，今日我送你回家，找了良辰吉日，嫁過去吧！”趙老太君放下這句話轉身要走，卻聽趙慎獨說“祖母，我不娶她，我不要娶她，我要娶的人是岑明月！”

趙老太君轉身打量了趙慎獨一番，冷笑了一聲，“誰給你的自信，竟然敢求娶岑明月？幸虧你們搬出了國公府，否則我國公府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話！至於煙姐兒，你不娶試試？要知道她可是永昌侯府的嫡女，今日，是你高攀了！”

我還是國公府的庶出嫡孫呢，難道配不上一個侯府的嫡女？關鍵是，我就不想娶她，不想娶這種整日只會惹是生非的女人！“祖母！祖母，我才是您的孫子啊！您不能害我！”

“混賬！堂堂永昌侯府嬌養長大的姐兒，怎麼是害你了？”趙老太君指著趙慎獨大罵道“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還敢嫌棄我們的煙姐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果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跟你那狠心的祖母一個樣兒！”當初可是趙慎獨的親祖母險些害了自己唯一的嫡子趙讓，難道她願意把自己疼愛多年的侄孫女兒嫁給這個既無功名、又無擔當、整日做白日夢的廢物？

陳哲爾在門外聽得差不多了，才給十五使了個眼色，十五喊了一句“這是怎麼了？夫人來了！”

蘇煙一聽趙慎初的母親來了，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頭，忙亂地整理自己，“表嬸，表嬸救我，我這輩子只想嫁給表哥，不想嫁給其他人，求表嬸將我許給表哥吧！”說著她跑到陳哲爾的面前，跪下不停給她磕頭，陳哲爾嘆息一聲，暗道作孽呀！隨後扶起她，“孩子，莫哭，一切都會過去的。”說完她為難地看向趙老太君“母親，您看，這該如何處理？”

趙老太君閉了閉眼睛，“罷了，人是我接回來的，今日我就將她送回蘇家吧！她與咱們初哥兒是無緣了，但願她自己懂得這個道理。”誰親能親得過趙慎初啊？他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啊！是她血脈的最後延續，她怎能給自己的親孫子娶一個不潔的女子呢？哪怕這個女子是她一直看好的人，哪怕這個女子跟她沾親帶故，都比不了趙慎初。

趙慎初懶洋洋地躺在羅漢床上，聽著暗衛的回覆，點了點頭，他知道，別看祖母對蘇煙很好，那是因為蘇煙好控制，再一則蘇煙是永昌侯府的人，但是蘇煙身上所有的元素加起來都比不上自己在祖母心中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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