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反轉 迷障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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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溫說“裡面有人”，趙慎初深吸了一口氣，在宋良辰身邊說“不怕，是人。”是人可怕還是蛇蟲鼠蟻可怕？宋良辰一時無法分辨，點了點頭，幾人分頭開始找機關。

找了很久，把牆上能摸的地方都摸過了，仍沒有，連宋良辰這種沒有內力的人都聽到了呻吟聲和“嘀嗒”聲，沈良站在門前看了一會兒，抽去繡春刀，一刀向門上劈去，門應聲而倒，趙慎初趕忙拉著宋良辰塞到了自己的身後，卻聽沈良大喊了一聲，“和尚！大覺寺的和尚！”

一間稍大的暗室裡，好多和尚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有些正在用最後的力氣出微弱的呻吟；有些奄奄一息，連呻吟都不出；還有些早已沒了聲息，屍體上出一股臭味，暗室的最裡面，一個鐵柵欄裡關著一個人，那人被綁在一個鐵架上，渾身並沒有什麼傷痕，只是手腕處有一個小小的傷口，順著那個傷口，有血滴落在下面的一個小水盆裡，“滴答”、“滴答”，比漏壺的度還緩慢，如果他們不進來，這個人就要在這嘀嗒聲中，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趙慎初看了沈良一眼，嘆息了一聲，說“沈大人，先救人吧！”沈良點點頭，抽出繡春刀，砍斷鐵鏈，解開那個被“放血”的和尚，背在背上，向外走，趙慎初看著那些躺在地上瀕死的和尚，嘆息著搖了搖頭，選了個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和尚，一把拖起，背在背上，跟在沈良身後，能救一個算一個吧，江溫幾人也沒有空手，每人都揹著一個和尚，沿著來時的暗道向回走。

走著走著，只聽到一聲“啪嗒”，似乎是小石子滾落的聲音，一聲……兩聲……幾個人的腳步頓住，石子落地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不對，咱們不能返回，向前走！”長期處在黑暗中的江溫，對危險的感知遠遠大於另外幾人，幾人隨著他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離開，沒走出幾步，聽到身後一陣“轟隆”聲，來時的通道被一塊兒巨石堵住了。

壓下劇烈的心跳，幾人都沒有說話，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前走，在前面探路的沈良一手舉著火把，另一手按著那人的手腕，不能用繡春刀探路，只能沒走一步都謹慎地觀望著四周，那些和尚雖然都骨瘦如柴，但多一個人的負擔，前面不知有什麼危險，前進的度慢了下來。

越往前走，幾人越謹慎，輕緩的腳步聲和微弱的呻吟聲交替響起，手中的火把漸漸暗了下來，宋良辰一個踉蹌，不知被什麼絆倒，只聽破空聲傳來，一陣箭雨凌空射來，只聽一聲悶哼，趙慎初大喊一聲，“辰弟趴下！”，那些箭紛紛掉落在地上。

晚趴了一步的沈良，肩上中了一箭，手中的火把也隨之熄滅了。宋良辰深感不安，“沈大人，讓宋某給你照路。”

“你們退後。”趙慎初在後面說道，揹著和尚走在了最前面。密道里坑窪不平，磕磕絆絆，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因為足夠警覺和小心，沒再遇到機關和暗器，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有人知道兩條路通向何方，可能一個通向生門，一個通向死門。宋良辰蹲下身，拿火把照著腳下坑窪的路，跪在地上仔細地看了又看，指著其中一條通道說，“這裡有腳印，也許沿著這條路能走出去。”

這已經算是最快的辦法，幾人決定沿著那條路繼續向前走，一直走一直走，自從進了地窖到現在，也不知過了多久，宋良辰覺得身上的和尚越來越重，腿越來越沉的時候，火光的火光越來越微弱，身邊沈良的步伐也越來越遲緩，就在感覺到快要絕望時，火把的光突然亮了起來，“快要到出口了！沈大人再堅持一下！”

終於接近密道的盡頭，幾人一掃先前的疲憊，腳步輕快了許多，卻在接近出口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互相對視了一眼，趙慎初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那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哎喲，死鬼，你壓到人家了……”一個玩轉嬌媚的女聲隔著一道牆傳過來。

“小蕩婦，你不就是給我壓的嗎……快讓爺來爽一爽，爽了就贖你出去給爺做第八房小妾！”一個急色色的男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男女親熱的聲音。

宋良辰看了一眼趙慎初，又看了一眼江溫，冷笑一聲說，“怎麼？不出去還要聽個全程嗎？”兩個都是想要娶他妹妹的人，竟然聽起了妓子尋歡的牆角。趙慎初輕咳了一聲，“為兄也想出去，可是要找到開啟這扇門的機關才行啊！”說完，將背上的和尚放下，拿著火把去找機關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就摸到了牆上的一個凸起，用力按下去，“咔嚓”一聲，面前的“牆”開了，燈燭之光照進了密道，也照亮了床上翻滾的兩個白花花的人。

“什麼人？”電光火石間，那女子一腳踹開身上的男人，一手扯了一件披風裹住自己，一手抽出牆上的長劍，直指著密道處的幾個人。

趙慎初扔下火把，一手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把提起昏迷的和尚，大剌剌地走了進去，“嘖嘖嘖，美則美矣，就是有毒啊！”聽見宋良辰冷颼颼的聲音在身後傳來，“美嗎？”

趙慎初一頓，“哦，我是說這間屋子”說完環顧了一圈，忍不住補充一句“不美，一點都不美，醜死了。”突然有些羨慕什麼都看不見的江溫是怎麼回事？“誰能想到，名寺的地道直接通向的地方是青樓呢？”說著，將和尚丟在地上，長劍出手，向女子攻去。

“別別別，別打呀！”床上的肥碩的老男人一邊胡亂地套自己的衣服，一邊喊到。

沈良放下背上的和尚，咬著牙將肩上的箭拔出，大喊了一聲“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立刻避讓！”那人這才看見沈良的飛魚服和繡春刀，衣服只穿了一半就踉踉蹌蹌地開門跑了出去。

那女子劍式凌厲，出手狠辣，但只打了幾個回合便現不是趙慎初的對手，眼見著落於下風，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披風，軟媚如妖地叫了一聲“公子，咱們去床上打呀！”

沒想到她來這一招，趙慎初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閉著眼睛說“溫哥兒，這我不行，現在就交給你了。”有宋良辰在一旁，註定他還不如一個瞎子！趙慎初不敢看，但是江禎敢呀！不用江溫出手，江禎便上前一步，抽劍朝那女子砍去。

“哎呀呀，你們這些大男人，沒看到奴家是個嬌滴滴的小女子麼，怎麼如此不懂憐香惜玉。”聲音嬌滴滴，手下的劍卻一點都不嬌滴滴，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竟能與江禎打了個平手。

江禎久攻不下，江溫終於出手，幾招就制服了那女子，但是抓住女子肩膀的那一刻，聽到趙慎初幸災樂禍的說道，“辰弟，我可只是看了看，不比溫哥兒，那可是直接上手了。”江溫的手一抖，那女子如泥鰍一般從他手中掙脫，扯起披風縱身一躍，從窗子上跳了出去。“趙兄，還不去追嗎？”讓你嘴欠！趙慎初無奈，帶著江禎追了出去。

沈良去聯絡其他錦衣衛，屋子裡只剩下江溫和宋良辰，看著那些和尚奄奄一息的樣子，顧不上髒不髒，他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點點餵給他們喝。

一時間氣氛有些安靜，外面的聲音不斷傳來，“陳大爺，奴家想死了你！”“我的小乖乖，爺也想死你了……”諸如此類。聞著甜膩的胭脂水粉味道，江溫耳朵動了動，“辰弟，你說剛才那女子是何人？”

宋良辰拿起桌上的點心，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就著茶水，餵給那幾個和尚，“查一查這處青樓是哪位大人的產業便知。哦，現在去查，恐怕查不到了。”涉及到攝政王遇刺案，只怕會推出幾個替死鬼了事。“江兄，有沒有覺得我們的方向錯了？”

地上的腳印可能就是故意將他們引向這裡，引入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那個女子的所作所為或許都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甚至註定會被犧牲。果然，宋良辰的話剛說完，趙慎初就一臉頹喪的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江禎。“追到了那個女人，也綁了她，誰想到她竟吞毒自盡了。”

幾人同時想到了那個密道，卻聽到轟地一聲從地下傳來，“糟了！密道的這個出口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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