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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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內的香燃著，商瑂半靠在榻上。晚香將珠簾小心的放下。

林婉珍走了進來，晚香見著，故作驚訝道“側妃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明日來的嗎？”

林婉珍對這珠簾內說道“晚香姑娘，我想來找殿下問一件事情，現在就由我來伺候殿下，你先下去吧。”

晚香愣著說道“側妃，這，一會晚上萍姨娘就該過來了，到時候，奴婢可說不清了。”

林婉珍厲眼掃向晚香，嘴裡卻又溫和的說道“思前想後，總覺著不能辜負辛苦做了的點心，殿下素來喜歡吃，我這也是好意，晚香姑娘，就算我求你這次了。”

晚香對林婉珍說道“既也是側妃的好意，奴婢又怎麼敢不從呢？只是那萍姨娘你也是知道的，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的，可伺候殿下起來比我盡心多了，若是擋了她好不容易親近殿下的機會，奴婢也不好做人不是？”

林婉珍點頭說道“好，晚香姑娘的提醒，我也清楚了，放心，我只看看殿下就好，只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心意就好。”

晚香頷說道“那奴婢可就下去了，側妃可把握住了。”

說著晚香便轉身去了隔壁正廳處。林婉珍對著一邊的雅蘭說道“你在門口等我。”

林婉珍鎮定了自己顫抖的手。安撫了自己的情緒，鎮定自若的走了進去。

羅帳中，香菸霧暖，珠簾內的商瑂穿著素色單衣，半靠在床邊，正讀著一卷書。

見著林婉珍進了門，商瑂放下手中的書卷，對著那處熟悉的身影說道“婉珍，你怎麼來了？”

林婉珍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後說道“知道殿下病了，妾身每日惶惶不安。妾身今日做了殿下愛吃的奶糕，還煮了梅子茶。想著殿下若是喝藥覺得苦了，吃些甜食也是好的。”

商瑂瞧著那身影，將一碟碟點心端了出來，又將熱熱的梅子茶倒入碗中。

周圍磅礴的雨聲愈演愈烈。商瑂笑著說道“從前你照顧的比較多，本王在你面前，如同小孩子一樣。卻也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林婉珍楞了了一下說道“少年間的事了，一晃這麼多年了，妾身容顏逐漸衰老，而殿下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原本當初，就是我來照顧的你，離家的時候，父親也是這麼告誡妾身的。父親說，叫婉珍凡事都順著殿下。”

商瑂見著她說道“在本王心中，你從來都只是本王剛認識你的樣子。”

林婉珍聽著笑而不語，端起那碗梅子茶走到了商瑂身邊說道“梅子茶殿下還是趁熱喝了吧，外面的雨下的大了。殿下喝了梅子茶，好暖暖身子。”

林婉珍端著那碗茶遞給了商瑂，商瑂笑著接過那碗茶說道“從前第一次喝梅子茶的時候，還是你拿它給我解酒。那時候，本王還是年少貪杯的時候。躺在你的斕月軒，你哄著本王睡下。已經過了多少年了，本王依舊在喝你的梅子茶。”

說著，商瑂注視著林婉珍的眼睛，將碗中的梅子茶一飲而盡。

商瑂伸出手來，對林婉珍道“還是本王這些日子的藥喝的多了，連梅子茶都覺得苦了。”

林婉珍顫抖的坐下來說道“妾身好久不弄這東西了，一時疏忽，有些東西也就弄不準了。”

商瑂將手拂過林婉珍的間道“可本王依舊記得它的味道。婉珍，茶的味道變了，可本王的味覺沒變。”

林婉珍苦笑著說道“殿下對從前的事情好像很懷念。”

商瑂說道“當然懷念，本王還記得，你對本王雖然處處都好，可本王知道，你眼中的那個人從來就都不是本王。”

林婉珍說道“殿下的眼中的人，也從來不是婉珍一個人。”

兩個人沉默著片刻。

商瑂話鋒一轉說道“那封信，你都看見了？”

林婉珍點頭說道“姐姐沒了，臣妾失去了一個親人。”

商瑂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

林婉珍問道“什麼事？”

商瑂對林婉珍說道“太子妃薨逝前兩天，太子新納了一位良娣。緊接著，太子妃便突然臨盆，難產而亡。”

林婉珍聽著頓時手一鬆。手上還未收好的茶碗滾落到地面上，清脆的聲響中，茶碗碎成了碎片。

林婉珍看著商瑂說道“你騙我。”

商瑂捂著胸口說道“本王沒有騙你，是太子親自去禮部主動要求納那位良娣的。”

林婉珍此刻依舊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事實，商瑂捂著胸口，臉色愈的沉重，林婉珍見著商瑂說道“殿下，你說的都是假的。這些都是騙我的對嗎？”

商瑂按著胸口，面目扭曲的說道“本王，說的都是真的。”說罷，一大口鮮紅的血液終是忍不住身體中的翻湧，從口中吐了出來。

鮮紅的血沾著一床杏色繡緞的錦被上，林婉珍見著那血，拿出身上的手帕，擦拭著商瑂臉上的鮮血。

林婉珍捧著商瑂此刻失去血色的臉自顧自的說道“殿下，你對妾身的好，妾身都記得。可是，婉珍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你怎麼騙妾身都是沒用的。”

商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林婉珍將商瑂抱在懷中說道“殿下，是妾身不好，拖了你太久。”

大雨越下越大，風吹雨打好似要吞沒了此時此刻的兩個人。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林婉珍望向聲響，房門應聲倒地。屋子裡的香氣四散開來，羅帳中蘇錦川提著劍領著侍衛走向了床上的兩個人。

鮮血沾在兩個人的身上，蘇錦川怒道“將這個賤婦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裡。”

林婉珍被侍衛架起，林婉珍掙扎著喊道“放肆，我是堂堂的齊王側妃，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算是什麼東西，敢動我？”

侍衛沒有聽林婉珍的話嗎，徑直將麻布塞進林婉珍的嘴裡，將她架起綁了出去。

蘇錦川趕緊走向了床上的商瑂。對身後的人說道“金大夫，您快來瞧瞧，殿下怎麼樣了。”

金大夫提著藥箱趕緊走了過去。診了一下脈，對蘇錦川說道“殿下喝下的銀星散已經起了效果。如今殿下身體中的毒血已經吐了出來，如今只是藥勁太厲害，等著一會就能緩過來，大人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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