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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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珍整理著自己身上那件衣裳。

微弱的燭光中，跳動著將死而至的劫數。

蘇錦川看著她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情分，可到底這些都不是你該做的。有些東西你不應該做的。其實你本來應該很快樂。”

林婉珍嗤笑著說道“快樂於我而言已經是再無可能的東西了。從我一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我今天所面對的一切。所以你也不用故意說這些話來，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步。自然已經將生死之事置之度外。”

蘇錦川說道“愛一個人本就是玄妙的事情。出了這樣的事，放在誰身上，都是死路一條。我當時很想殺了你，可是殿下還是攔住我，叫我留你一條命。”

林婉珍有些驚異，她起身說道“你說什麼？商瑂他還活著？”

蘇錦川點頭說道“你也不是一時興起才想要害殿下的，這麼久了，就算沒有見到你姐姐去世的噩耗。你也終究會靠著每日一點點的毒耗到殿下油盡燈枯。”

林婉珍說道“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任由我到現在？”

蘇錦川說道“人世間的事情，說到底總是有人看不穿。殿下念及多年的情分，雅蘭在敬顏齋已經等著側妃了。”

說著蘇錦川轉身將牢門開啟離開了這個昏暗潮溼的地方。

轉身而起的風帶走了蠟燭跳躍的火焰。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燒焦的味道。

過了很久很久，林婉珍閉上了眼睛，記憶中的身影已是再也見不到的夢。她從袖口中拿出了剩下的半包的五毒丹，將那些毒藥悉數的嚥了下去。

這一生，她的所有快樂都在那個永不可及的夢裡，她才不會犧牲那份快樂去換來活著的折磨。

心碎的感覺一蹴而就，落花一瞬，從前那些美好都只是前人的夢了，人不知道，風不知道，承接落花的泥土也不知道。唯有明年復開的花朵還魂而來的幽香懂得。

眼睛裡面恍惚間見著的人，仍舊是少年的樣子，他微笑著伸出了手，陽光萬丈不染一絲塵埃。

敬顏齋內，商瑂坐在林婉珍常坐的軟塌上，屋外的陽光透了過來。

外面的侍衛進來稟告說道“殿下，林側妃她，林側妃她在牢內服毒自盡了。”

商瑂像是早就猜到這個結局了一般。只是微微點頭說道“好了，本王知道了。”萍萍在一邊說道“早知是這個結果，她還是不接受殿下的好心。”

商瑂說道“總歸你們主僕一場，喪事就由你來辦吧。”

萍萍說道“可若是依著禮數，終歸是林家的人，這一前一後沒了兩個女兒，林家那邊恐怕。”

商瑂抬起手說道“林家現在是林驕當家，在他那裡，林婉珍只是他們林家的恥辱，死了倒是利索了。”

萍萍說道“妾身明白。”

商瑂說道“把那個雅蘭留著給婉珍做陪葬。背棄主子的人留不得。”

萍萍行禮說道“是，殿下。”

敬顏齋的下人紛紛將從前林婉珍用過的東西都收拾著，拉開的錦被下面竟然還藏著個箱子，小丫頭將那箱子搬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商瑂起身看著那個箱子，想起了林婉珍剛進門的第一晚，她的床頭就放著這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