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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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天錦紗面的宮扇在景珍的芊芊素手上搖動著，榻上的賢妃在紗帳珠簾內。王洋在一側頗有些心焦的說道“娘娘，如今刑部實在是猖狂，如此前去大理寺扣人，他朱廣因實在是大膽。”

賢妃處變不驚，不改如常的說道“你慌什麼？他們刑部拿了緝拿令說白了也是上面的意思，國家律法他管刑部的自然比你清楚。如今他敢到大理寺去抓人，也是大理寺給他了這個機會。再說如今劉存勇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擱在那裡的確是個問題。”

王洋說道“如今人已經死了，刑部勢必要插手這件事了，這個朱廣因，拿著公案卻要報私仇。若是這件事查到了臣的頭上，或是被有心人做了文章，那臣豈不是陷入險境？再說抓起來的人還是蕭子傾的表弟，有了這層關係，蕭子傾那邊，臣也只怕他……”

賢妃對王洋道“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不過大理寺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蕭子傾知道了這件事也好，在陛下面前多少說上一嘴，刑部與大理寺肯定是日夜兼程的查辦此案。既然你還沒動手殺他，那這殺人的罪名也落不到咱們這邊。”

王洋說道“是，娘娘。可是臣始終懷疑，這件事跟武文忠脫不清關係。”

賢妃笑道“狗咬狗罷了。武文忠與劉存勇，不過都是林家養的狗罷了，主人都死了，留下這兩條狗也只會互相撕咬，人啊，就是不能太作孽，他貪汙底下的錢財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近日會落到如此境地？窮途末路，困獸之招罷了。”

王洋說道“可是困獸之鬥，尚有餘力。”

賢妃說道“此時，你不該說這樣的話。現如今的朝廷，林宇輝與裴迪都死了。太子餘下的勢力如今也在困獸之鬥中。那些老臣，鄭由之類的，皆是玩著中庸之道的，平日裡只管貓在那裡，對於朝廷大事從不過問。六部之中，剩下的人也都成不了什麼大事。就算陛下忌憚，朝廷上能靠得住的人，也就只剩你了。這個結果雖是來的早了一點，可總歸是來了。”

賢妃緩緩起身，走到王洋的身邊說道“本宮希望你，能扶持好整個家族。而不是在此與本宮計較這些無畏之人的死生。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然是這個結果，你的心性還是差了些。”

王洋說道“臣辜負了娘娘的期望，有愧於娘娘的栽培。”

賢妃嘆了口氣說道“你與本宮是親人，所以本宮可以毫無保留的替你籌劃一些事。”

王洋嘆了口氣說道“臣今日仍舊給娘娘新增煩憂，是臣的錯。”

賢妃說道“本宮只是要你心性沉穩些。人總是要處處留心。現如今，你是陛下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重臣，所以，這些小事，不可牽絆於你。”

王洋說道“臣，知道了。”

賢妃笑了一下，復又坐在椅子上對王洋說道“好了，陛下那邊，本宮會去派人說這件事的，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王洋行禮道“臣多謝娘娘。”

王洋走後，賢妃鬆了一口氣，對著景珍說道“一會你去告訴池月一聲，讓他沒事去陛下那裡說上一說，也省的本宮費心思了。”

景珍搖著扇子說道“娘娘，這件事出的實在是蹊蹺。大理寺天牢，那個地方可是重兵把守的地界，別說人了，就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奴婢覺得這事肯定是天牢裡面混進了奸細，說不定是誰暗下了殺手，神不知鬼不覺的。”

賢妃吃了一口冰果道“是啊，那個地界，平白殺死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出了事情，大理寺肯定有責任，這也是我們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大理寺這回是有事幹了，本來陛下因為裴迪的死，心有虧欠，如今這個疏漏，陛下心裡肯定不高興。”

景珍說道“可惜現在太子之亂已除，不知道太子之位會落到誰的身上。”

賢妃說道“陛下因為此事，心裡的戒備肯定是比以前多，所以立太子的事情，自然也會比從前更為慎重。依本宮來看，別說是立太子，就是齊王想回京城，那也不知是何年月了。”

景珍疑惑道“娘娘這話什麼意思？”

賢妃笑道“陛下心裡有了恐懼，而且陛下比咱們更瞭解他這個兒子。齊王是文武雙全，可惜母家出身不好，而且野心實在太重，否則陛下當初也不會罷了他的兵權。他這歲數，雖然心智上比太子衛王強多了，可是與陛下相比，也實在是心思稚嫩。他算計著，陛下何償不算計著？本來本宮想著當初推他一把，誰知道太子竟然不惜自毀也要拉林宇輝下水。”

景珍說道“可是如今，陛下的眾多皇子之中，除去齊王與平王，剩下的也就是晉王和咱們秦王了。至於”

賢妃思緒著，片刻對景珍問道“景珍，你說這些皇子之中，誰日後登基，對咱們的威脅最小？或者說，利益最大？”

景珍說道“那當然還是咱們秦王殿下！除了秦王殿下還能有誰會對咱們影響更小呢？”

賢妃眼神黯然道“利益有的時候是要長久的。本宮現在想來，齊王登基，免不了兔死狗烹，尤其是本宮抓著德妃的把柄。可若是璇兒登基，本宮現在就得拼命的做皇后，可以陛下的心思，本宮有了王家這個強大的外戚勢力，他自然會忌憚。再說，璇兒的心性也實在不適合做皇帝。”

景珍說道“那娘娘覺得，誰做皇帝，對咱們才是最有利的？”

賢妃笑著說道“本宮現在想想，晉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景珍疑惑的說道“可是娘娘，晉王他……”

賢妃說道“從前沒仔細考慮過，如今本宮仔細想想，齊王這個選擇實在是有風險，就算現在我們可以互相利用，可是之後，卻不見得本宮能與他不起嫌隙。而晉王，本宮與他沒有牽連瓜葛，咱們以後，也可以在適當的時候給他做個順水人情，本宮覺著，這倒不失是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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