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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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誼破碎，往往不過一瞬間的事。他不解，可又有誰能解。

人間多是痴人夢，夢中痴人不解恨。

齊燃凝視著面前的牌位，卻不知道，自己內心的這份傾訴，她是否能懂。

烈酒入喉，將自己內心慢慢攪碎，而內心的不解，卻只能對著空蕩蕩的牌位說道“你知道嗎，自你離開之後，我已經忘了你是什麼樣子，可是，可是我心裡的話，卻只能對你講。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去黃泉，我又該去哪找你呢？”舉起酒杯，眼前卻仍舊是冰冷牌位，一杯酒灑在地上，安得也只是自己虧欠不已的心。

這世界原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清明，陷入其中方知自己的可笑。

“齊王是野心家，那你晉王又是什麼角色呢？”他問道，可沒人能回答。

他想回到西南兵營，只有那裡遠離爾虞我詐，遠離相互算計，有的只有戰場上的廝殺，只有綿延的高山，只有那快慰的靈魂。

曾笑相思無顏色，今嘆相思催剎人。相思無解誤相思，相思只剩未亡人。

酒烈，人醉，不忍相尋的悲慟，此時卻只能抱住自己不要哭出來。

就在此時，卻聽聞身後一個聲音輕輕喚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齊燃緩緩的轉過身來，昏暗的燭光下，喝醉的人分辨不出眼前的身影是誰。便只問道“是誰啊，誰準你進來的？出去，給我出去。”

可人影卻沒有聽尋他的意願，仍舊執意的往前走去，齊燃仍舊喝著酒，那人卻將酒從齊燃手中拿走對他說道“公子，不要這樣喝了，再喝下去，會傷身體的。”

人醉意深沉的人卻不想聽從這善意的相勸，伸著手邊貼在那人的身上想要拿回自己的酒，卻聽那人細聲說道“公子，你……”

醉意之中，齊燃看不清身前的人的臉頰，只覺得熟悉，卻又不曾知曉這是誰，是夢嗎，是夢嗎？怎麼夢裡的人看不清臉呢？不是夢嗎？那又是誰，這麼多年，沒見過哪個女人能走進這間屬於她的屋子裡。

齊燃聽著她的話，卻也笑了起來，半晌他衝著她帶著期許的雀躍說道“是你嗎？你回來了？你知道我很想你嗎？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想你，可我連你的名字都未曾問過，你走了，我卻不知道你是否還等著我。”

身前的人見狀，卻是伸出手來抱住了齊燃。

倚身在齊燃的身上，齊燃尚未清醒，下一瞬，便抬頭吻上了齊燃的嘴唇。

烈酒散的酒氣讓人忍不住退卻，可那人仍舊深深的吻著，耳鬢廝磨之間，二人的衣衫早已凌亂，而此刻的齊燃卻下意識的看向了眼前人。

只這一眼一瞬間，醉意便全都虛無。齊燃立刻清醒過來，將懷中的人推開。

深深的愧疚在此刻突然出現，齊燃見狀忙道“牡丹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是在下唐突了。”

牡丹卻將剛剛一瞬間的驚愕掩飾了下去，卻仍抱著不死心的意念說道“是牡丹不好，是牡丹失了分寸。”

齊燃的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卻見他冷冷說道“今日的事，是我醉酒所致，抱歉。”

牡丹見著齊燃這般，眉眼處又帶著一絲哀婉，便說道“牡丹不知道公子正在懷念夫人，是牡丹走錯了屋子，牡丹馬上就走。”

齊燃頭也不轉的說道“身體未好就不要到處走動了，雖是夏夜，還是有風，莫要吹壞了身體。”

牡丹聽著說道“牡丹多謝公子的關心。”

齊燃向外面喊道“小九，小九。”

小九在外面廊下睡得正歡，猛地聽見動靜，連忙慌張的走了過來道“少爺，怎麼了？”

惺忪之間，卻見牡丹立於齊燃身側，小九驟然覺得不好，齊燃吩咐道“天色已晚，趕緊送牡丹姑娘回房吧。”

小九連忙說道“是，是，少爺，小九馬上送牡丹姑娘回去。”牡丹見著齊燃無留人之意，也只好跟著小九回了房間。

回了房間，卻見麗宣正滿處找人，見著小九領回來牡丹，趕緊迎上去說道“姑娘這是走去哪了？怎麼都不說一聲，奴婢可找了這園子裡好一會了。”

小九見著使了眼色說道“麗宣，天色不早了，趕緊讓牡丹姑娘歇下吧。”

麗宣應承著，又進屋伺候牡丹上了床，見著她睡下，便和上門找小九偷偷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尋著人的？先前我去倒水，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我派人在這園子裡偷偷找了好一會。也不敢鬧得動靜大了，萬一要是讓老爺知道了，保不齊少爺都要捱上一頓責罵。”

小九拉過麗宣偷偷的說道“哪是我找到的，少爺在自己房裡喝酒，你也知道，他那屋子裡不留女人，自打咱們少夫人走了之後，這屋子也就我沒事去掃掃灰罷了。少爺自從晚上回來就一直躲在屋裡喝酒，我也沒法管著，就在廊下眯了一會，誰知道睡了過去，差點耽誤了大事，等到少爺喊我進來，我這才看見人已經進去了，少爺讓我帶她回來，我這一回來，就看著你在這著急找人呢。”

麗宣說道“什麼？你說她去了那間屋子？”

小九點了頭說道“是啊，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本來少爺這兩天心情就不好，今晚上回來，那臉更是冷到不行，誰知道這時候弄出這麼一回事啊，指不定少爺心情更差了。”

麗宣說道“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少爺原來不是這樣的，怎麼這些日子道弄成這副模樣了。”

小九說道“好了，你也趕緊回去盯著吧，別再一會又走錯了地方，真叫老爺知道了，咱們都跑不了。”

羞愧，羞愧，羞愧。帶著最深的愧悔，此刻站在牌位前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自己不知道為何一瞬間失了神，是因為忘了那個人的臉嗎？

存心不解黑夜長，碧空不見戚遠方，何時再遇眼前人，互解相思訴衷腸。

“我記不住你的樣子，你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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