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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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地一切都是寒冷如許，新年新氣象，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更多的都是忙著拜年的人。

而柳昕以不免入鄉隨俗，雖然自己很不想很不想去拜訪這個小白臉，可這若是她將要訂婚之前僅剩的一個願望，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要滿足於她。

提了一些登門的禮物，柳昕終是來到了裴家，見著裴家的家大業大，修繕的房屋富麗堂皇，心裡也暗暗嘆道“這小白臉既是個富家子弟，又是朝廷的大臣，長得又漂亮，難怪女孩子都圍著他轉，真是個禍水。”

一身淡青色的衣裳，纖纖玉手此刻正吹奏著玉笛悠揚。

倒是讓柳昕忍不住拍手讚歎道“誰家玉笛暗飛聲，果然裴大人是個喜歡風雅的妙人，在下唐突來此，是在下打擾了裴大人這份清閒時光。”

裴雲放下玉笛，起身說道“貴客來寒舍拜訪，是在下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柳昕瞧著裴雲說道“你們周國的人都是這樣客氣的說話嗎？”

裴雲笑了一下說道“抱歉，在下從小便是如此，若殿下覺得有何不妥，還請多多包涵。”

柳昕瞧著裴雲這一笑，頓時心下一動，心內暗暗感嘆著，這裴雲當真不是個女人嗎？

柳昕面子上依舊還是笑了笑，衝著裴雲說道“是在下前來特地找裴大人說說話的，裴大人之盛名，在下在鳳吾國也略有耳聞，今日朝堂之上見到了，自然是想要與這聞名在外的風流才子裴雲公子做個朋友。”

聽著這般奉承的話，裴雲倒是笑道“外面的傳言未必是真，反倒是在下這麼多年來，的確是沒有什麼朋友，我這女人緣差，男人緣更差。今日三皇子殿下竟然與我說交友，在下甚感欣喜，十分高興。”

柳昕聽著說道“那是自然，不過裴大人還是別稱呼我為殿下，倒是顯得疏遠，既是要交朋友，就請喚我玉華即可。”

裴雲笑著說道“那玉華喚我的字雲覺就好。”

柳昕暗暗的想著，雲覺，的確是個好名字，果然不是個俗人。而裴雲卻拉著柳昕說道“那玉華可否賞臉坐下說話，我們這麼說話豈不是很累？”

柳昕聽著緩過神道“是是。”

二人落座之後，裴雲喚著婢女道“珍兒，茶可煮好了？”

珍兒聽著連忙說道“公子稍等片刻，茶等一會就好。”

裴雲聽著又帶著歉意對柳昕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聽聞玉華兄來此，在下只能現煮些茶，怠慢貴客，是在下禮數不周，還請見諒。”

柳昕說道“雲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其實在下今日前來，不為公事，純為私事。”

裴雲聽著說道“私事？我以為玉華兄來此只是單純的想跟我交個朋友而已，沒想到還是有事情要辦，果然還是我想的多了。哪有人只見了一面，就能成為莫逆之交呢？”

柳昕聽著頓感無地自容，連忙解釋著說道“並非是你想的那樣，交友的確是我的真心，而這件事……”

柳昕剛剛在路上想的東西此時此刻竟然全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見著裴雲一臉期許的看向自己，自己也是一時間沒了什麼主意，只好一五一十的對裴雲說道“這，今日上朝的時候，想必雲覺也聽說了，在下有一個妹妹，也就是要和親的公主，她在外面聽聞雲覺大名，所以很想見你一面。我妹妹的性格一向任性，所以，還請雲覺你見諒。”

裴雲聽著倒是噗嗤一樂，隨即說道“原來是為了公主殿下。”

柳昕聽著立馬解釋著說道“但是想與你交朋友，的確也是我的真心。”

裴雲聽著又是笑了笑道“今日我這裡倒是熱鬧了起來，看來我現在的行情還好，比我想象的要好一點。”

柳昕聽著裴雲的打趣，又說道“那雲覺的意思，是同意見我妹妹了？”

裴雲瞧著他說道“既是要見鳳吾國的公主，那是在下的福分，在下當然是樂意之至。”

柳昕終是卸下一口氣道“既然同意便好。只是，有一件事，還是需要跟雲覺先說清楚。”

裴雲會意說道“玉華兄是為了公主要和親的事情吧？”

柳昕點頭說道“是，她畢竟還是個女子，無論怎麼貪玩，她也總歸是要與貴國和親的，只是她現在小孩子脾氣，而且真要讓她一時接受事實，也恐怕她也是難以接受。不瞞你說，她現在對這邊的一切都不太信任，甚至還賭氣說過，不要嫁給皇室之人，還說偏要嫁給你，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還是想請雲覺兄幫我去勸說勸說。也好叫她重視大局。”

裴雲聽著，又說道“原來這還是一件要緊事，玉華兄是想請我做一回說客。只是，在下並未見過公主，也不瞭解公主脾氣，真要勸說公主，恐怕有所不妥。”

柳昕見著說道“妥與不妥也要試試才知道。”

裴雲點頭說道“的確有理，不過那也只是公主一時說的戲言罷了，鳳吾國與周國相隔甚遠，如今要公主來此地和親，遠離故土與親人嫁給一個陌生人，任誰都是難以過去心裡這道坎。戰爭與國家邦交本就是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一旦成為了政治的籌碼，便要捨棄人類的情感。這件事放在何處，誰的心裡都是有一道坎的。換種身份，我若是公主，我也會接受不了這樣的局面，何況公主只有十六歲，正是大好的年華，要背井離鄉，還有與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廝守一生，更重要的是一樁政治婚姻，箇中滋味，想必玉華兄也見過吧。”

柳昕聽著，也想起了周國嫁過來的那位公主，也是他如今的母后。自從她嫁過來，很少見到她的笑容，而她與父皇相敬如賓的婚姻下，卻是藏著一種疏離。

他明白這樣的婚姻下面所出的環境，沒有信任，又是異國之人，深處他鄉，她註定得不到過多的信任，若說愛情更是微乎其微。

可是，每個人的人生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從一生下開始，誰都是在做著被動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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