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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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炎聽了傳召匆匆忙忙的進了宮中，而大殿之中，卻唯有皇帝一人。

龍椅之上的人，是一國之主，而階下的人裴炎，內心雖已然猜測得到這件事的是何，但卻是不知道皇帝到底對這件案子有什麼決斷。

皇帝瞧著裴炎說道“裴炎，朕今日單獨召見你，是想讓你幫朕做一件事。”

裴炎連忙下跪說道“陛下實在是折煞臣了，陛下有什麼吩咐，儘管直說，臣一定為陛下盡職盡責。”

皇帝瞧著他說道“朕剛才已經問過賢妃了，這樁案子，是馮氏蓄意栽贓賢妃。這件案子牽扯眾多，朕實在是累了，不想再聽下去了，你回去之後，叫按照當日之判決，將這個馮氏儘早處理乾淨吧。”

裴炎聽著，也知道了皇帝的心意，本就是一樁懸案，此刻也只能按照皇帝的心思決斷了。裴炎行禮說道“臣明白了。”

皇帝亦是說道“這件事，朕不想再有人牽扯進來了，賢妃卻無此事的干係，但也有失察之罪，以至於皇后蒙冤而亡。朕已經將賢妃降為昭儀，以撫她在天之靈。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回去之後，將此案的卷宗一併封好，也不要再跟別人提起了。”

裴炎答道“是，陛下，臣知道了。”

皇帝抬手說道“好了，你退下吧。”

裴炎行大禮道“臣告退。”

裴炎走後，這冷冷清清的大殿之上，就只剩下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眼見著金碧輝煌，玉砌雕闌。這一生起也是它，夢也是它，命中註定要有如此的結果，坐在這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無人在意他內心所想，也無人知曉他到底快樂與否。

到底成了孤家寡人，走上了這一條路，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孤獨。

宇陽宮內，李書伽聽著來人的稟告，卻是氣不打一出來，連帶著手上的珠串一併扔進了那炭火盆之中。

見著李書伽生氣，碧瑩也是遣散了身邊的眾人，拿了一碟李書伽素來愛吃的酸梅果子來，李書伽見著也是將那碟子狠狠的往小桌上一推，裡面的紅杏色的酸梅果子灑落了一桌子。眼見著算計不成，李書伽憤恨的說道“那賤人多大歲數了，還想著勾引陛下？也不知道她給了陛下灌了多少迷魂湯來。明明顯而易見的事實，陛下卻只追究了個體察不言之罪！陛下偏心還真是偏到了一定境界。”

碧瑩勸著說道“其實這件事倒也不能怪罪陛下，那王氏到底也為陛下擋了這麼一下，陛下到底是感念著這份情誼，已經禁足於棲雁宮了，又降了身份，已經說明陛下心裡知道這事是怎麼一回事了。娘娘，休要氣糊塗了，眼下她不過是個昭儀，陛下不過等同於將她打入冷宮，冷宮之人又如何能比得上娘娘呢。”

李書伽聽著碧瑩所說，也漸漸的回過味來，卻也是說道“是，本宮只是想著，好不容易弄出來個破綻，卻還是不能斬草除根，眼下立儲的事情越來越緊張，本宮實在是怕再起什麼差錯出來。畢竟，本宮要的，可不只是殿下而已。”

碧瑩聽著，也是說道“奴婢知道娘娘的意思。可也卻是萬事不能心急。奴婢覺得，娘娘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碧瑩在李書伽身邊小聲說著，而李書伽卻未如同碧瑩所料的脾氣。

李書伽也是笑了笑說道“不用跟本宮在這裡打啞謎，本宮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覺得本宮現在的脾氣不想以前見著的和順，覺得本宮動不動就亂脾氣，不像是你從前伺候的大小姐了？”

碧瑩聽著，連忙跪下說道“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娘娘還是和從前一樣，溫柔和順，是奴婢多嘴了，是奴婢多嘴了。”

李書伽聽著碧瑩連聲的求饒，亦是咯咯的笑了笑道“本宮罰你做什麼了嗎？你這樣跪在本宮身邊，倒顯得是本宮在責罰你一樣。”

碧瑩說道“娘娘沒有，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該亂說話的。”

李書伽說道“起來吧，本宮沒有那麼可怕。只是現在的確今時不同往日，本宮還就得變成這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本宮若還是從前的本宮，早就被人扒了一層皮了。”

碧瑩說道“娘娘，您別這麼說，這宮裡麵人人都是如此，娘娘也是迫不得已。”

李書伽說道“好一個迫不得已，本宮這輩子都輸在這個迫不得已上面了。”

李書伽凝視著面前不遠處的那盆炭火，亦是自嘲的笑了笑。碧瑩見著，也起身將桌案之上的散落著的酸梅果子收拾起來。

倒是李書伽見著了，也是伸手從桌上拿起了一枚果子放進了口中。細嚼慢嚥了之後，李書伽開口說道“這酸梅實在是好吃極了，又酸又甜。入口雖是酸味，卻回味有甜。本宮也想著自己這輩子亦是如此，縱然前半生心酸，倒也不至於全是酸澀。”

碧瑩顫抖著說道“娘娘，奴婢在給你換一碟新的。”

燃起的火盆之中，溫暖的深宮內殿下，一碟酸梅果子，恰如這一生最渴求的願望。人生一場大夢，幾多秋雨，幾多寒顫。

心酸，但求心甘。

黑暗之中的牢房內，鎖鏈的聲音拖著地，一步步前行的腳步，代表著最後的希望盡散。鮮血從四肢之中緩緩流出，血液帶著特有的腥甜氣息散播在這密閉的空氣之間，不多時候，拷著鎖鏈的人終是流不出一滴鮮血。

已經死去的人被包裹著一張破舊的席子，此時被獄丞拖拽著出去，扔進了郊外的亂葬崗之中。

凜凜寒風之中，唯有淒厲的寒風吹過來的呼嘯。

天亮時，獄丞終是來像坐在案前的裴炎稟告道“大人，下官已經辦妥，人已經安葬好了。”

裴炎聽著，點頭說道“好了，本官知道了。”又從一邊拿出了幾錠銀子銀子說道“昨晚上忙了一宿，這些錢就當犒賞你們的了，記住，此事不得外揚。”

獄丞連忙叩頭說道“下官知道，下官謝過大人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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