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十年代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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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雪雖是這麼說, 但是顧鵬坤還是擔心，可這件事他真的無法幫助她分毫，需要她自己一人承擔, 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她難受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

沈晴雪是一個人進去監獄的, 登記了後不大會兒，就在探望室看到一個和她眉眼很想像的女人走了進來，劉大發曾經給她看過她的照片，比起照片上的她, 現在的她有了年歲不說，臉色也憔悴得很，她想這跟沒有上妝也有很大的關係，可儘管洗淨鉛華，她身上的風塵味，還是比以前看著更濃烈了。

她皺了皺眉頭，按說她到了香江後，即使做了劉大發的小老婆，那也是富家太太啊，養尊處優的，這十幾年下來，優越的生活應該把她身上的風塵氣變成貴氣才是，怎麼風塵氣還重了呢。

“你就是小雪吧，長得真好，比我當年還漂亮！”

吳玲一進探望室，看到沈晴雪的眼睛亮了亮，然而這亮光卻是一閃而逝，快的讓人捉摸不住，但是沈晴雪還是看到了，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吳玲跟沈晴雪說話的語氣，讓沈晴雪非常的不舒服，怎麼說呢，興許在風月場上慣了，吳玲說話的時候，總習慣嗲著聲音，軟著語調，爭取讓自己的聲音帶著鉤子，能夠勾住來往恩客們的心。

習慣成自然，所以再對自己女兒說話時，平常的那番作態也自然而然的帶了出來，不過她說過後，大概也意識到了不妥，尷尬地笑了笑。

沈晴雪無意計較她的這些不得體的舉止，本來就是陌生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可敘的，她的生活作風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此趟來，只不過是為了給原主一個交代。

“不錯，我就是沈晴雪，聽說你要見我，有什麼事直接說，我覺得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母女情可敘的。”

“你這孩子，說的這話，可真讓我傷心，不過也不怪你，誰讓我沒有養你呢。但是我畢竟生了你一場，也不忍心你被別人騙，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小心我弟弟，你舅舅張愛國。”

“張愛國是你的弟弟，那你不就是五姨太，你還活著？”

“不，我是五姨太的雙胞胎妹妹，當初一生下來就被送人了，後來認識了你父親後，才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呵呵，其實我挺羨慕她的，雖然她的命運也坎坷，但是畢竟有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說完她看沈晴雪無動於衷的臉笑了：“真是老了，說話囉嗦了起來，我跟你一個孩子說什麼感情上面的事情。

不過既然說到了張愛國，我就跟你交個底，我這個弟弟不簡單啊，他和臺島還有R國都有聯絡，很有可能對你不利，所以以後他打著我的名義接近你，你自己留個心眼兒。”

沈晴雪已經做好了見面後，吳玲以母親的名義，讓她把她救出去的胡攪蠻纏的準備了，誰知來了後只告訴她，讓她小心張愛國，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說了，誰讓你是我生的呢，你也不用懷疑我告訴你的目的，這次我和劉大發自導自演的這場綁架的戲碼，是不是很幼稚？讓人一看就漏洞百出，我如果說這場戲碼的編劇是我，你會不會很看不起我的智商？

我從小就被養父母賣給了戲班子，後來長大後由於長得漂亮，又去百樂門當了舞女，每天迎來送往的生活，別人看不起，被人輕賤到泥地裡去。

後來我在百樂門認識了你父親，他說我長得像他心愛的女人，為此對我呵護備至，就這樣我愛上了你父親，後來更是在他上戰場的前一晚上，把自己給了他，誰知道他最後會殉國，而你就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血脈，我怎麼忍心打掉。

生下你把你送回他老家，興許在你看來，是拋棄你，可是我一個風塵女子，身如浮萍一般，如何能養得好你，把你送回你父親老家，最起碼能夠過上安穩的生活，只是沒有想到你祖父母會如此待你。”

“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給自己拋棄親生女兒找藉口嗎？”

“小雪，我能這樣叫你嗎？我這樣說並不是給自己找藉口，更不是為了讓你心軟救我，我只是不想你恨我，你接著聽我說完。”

沈晴雪既然來了，當然會是聽聽她會說些什麼的，自然不會不讓她說，得到自己女兒的示意，吳玲這才又接著開始說。

“當初把你送回老家後，張愛國就找到了我，當時他把我介紹給臺島那邊的軍官，想讓我做特情，我在歡場上看多了那些官場上的起起落落，當然不會願意，恰巧香江來的劉大發看上了我，我就跟著他去了香江，誰知劉大發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他是Y國那邊的臥底，明面上是富商，實際上背後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特別是他的小老婆們，都得被他逼著接待一些大人物來獲取情報。

這次他們注意到你，恰巧我們又是母女，本來打算北上大陸，讓我和你相認後，再見機行事，或從你這裡套取機密，或者毀了你。我不忍心只好自導自演了這次漏洞百出綁架的戲碼，就是希望你能看出破綻，不要受到傷害。”

“是嘛，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說為了不讓我恨你，那麼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我只想找個人說說話，倒一倒苦水，最重要的是，我想我的女兒喊我一聲媽媽。”

迎著她希翼的目光，沈晴雪卻無動於衷，她自己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事去了，眼前的這個，不管她有什麼苦衷，拋棄了女兒，就是拋棄了，她和沈家一樣的不聞不問，讓原主小小的年紀餓死在了栗子溝，所以現在再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小雪，你真的不能叫我一聲媽媽嗎？”

“吳女士，我從來沒有喊過媽媽，恕我喊不出口，還有我希望你能夠坦白從寬，你犯下的罪名，不足以判死刑，咱們來日方長。”

“既然你希望我這樣做，我必定不會辜負你的希望，這樣你以後想起媽媽來，總會有點好的回憶。”

沈晴雪後來經常回憶她這句話，如果她當初把態度放軟和點，是不是就能夠挽回吳玲自殺的心，雖然她拋棄了原主，但是畢竟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又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說到底她也是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

沈晴雪接到吳玲自殺的訊息，是在見她之後的第二天晚上，那會兒她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宿舍正準備去洗漱，顧鵬坤就過來帶給了她這麼個噩耗，她不記得當初她當初的具體情緒，她只記得她當時的眼淚是苦的。

想來那是原主以她的身體展現的最後的情緒，她對於吳玲，想來心中還有著母女之情的，吳玲儘管拋棄了她，但是卻用著自己的方式愛著她這個女兒，這是她此生來自於親人唯一的愛，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自吳玲走後，原主小姑娘徹底地跟她告了別，而她也正式地接管了自己的身體的自主權，感受到了無比的輕鬆。

為了感謝和安慰小姑娘，她特地向政府請求，給吳玲收了屍，把她葬在了她此生唯一愛的男人的墓地旁邊，想來她是願意的，畢竟那個男人是她坎坷一生唯一的溫暖。

當然她是不可能親自回栗子溝送葬的，恰巧譚廠長他們要回安平，她便把吳玲的骨灰交給了他，讓他捎回栗子溝交給支書，支書伯伯會幫她把吳玲的骨灰安置好的。

等辦妥了吳玲的事情後，沈晴雪又投到了緊張的科研當中，等她終於把化纖的材料準備妥當的時候，首都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儘管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夠把整個首都裝裹的如同童話裡的故事一樣，到處是銀裝素裹的美景。

而她也恍然回過神來，她的男朋友顧鵬坤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月沒有見人影兒了，根據吳玲當初提供的名單，想來他是去抓捕那些臥底了吧。

走出宿舍她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軍大衣，這是章特地給她找的小號的，天氣一轉冷，她就託人給她送來了，她在想雖然她前後兩輩子都親緣淺薄，但是來到這個時空遇到顧鵬坤、顧老將軍和章，又何嘗不是她的幸運呢。

今天恰巧有空，她也該回去看看了，她躲麻煩躲到研究所這麼些天，還沒有回去看過兩位老人家呢，還真是怪想的。

一路順利的來到大院兒，顧家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的變化，也不對，家裡的保姆換了，又換成一個一看就手腳麻利的中年女人，管她叫做藍嫂，同樣是政府查了背景清白後送來的。

吳嫂的事情，對於顧家的影響並不算大，畢竟她是政府安排的，如果說顧老將軍有問題，那麼安排吳嫂來顧家的人呢，是不是也有問題，牽扯麵不要太大，說起來吳嫂的問題，也查出了些端倪，與顧家的關係還真不大。

“顧伯伯，顧伯母，我回來了，顧叔叔也在啊，好長時間不見你了呢。”

沈晴雪回來，顧老將軍和章當然高興極了，她笑呵呵地把沈晴雪迎到沙發上坐下，這才說道：“小坤也是剛進門呢，你們兩個跟說好似的，前後腳進的門呢，你說巧不巧？”

心有靈犀，這四個字就這樣湧上了沈晴雪的腦海，讓她的臉頰有些微微的發熱，而顧鵬坤的視線，也是灼熱的盯著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多日不見，他終於明白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煎熬。

小兒女之間的互動，顧老將軍夫妻看著樂呵，更令他們高興的是顧鵬坤答應了他們，不會放棄繼續治療自己的病，而章也恰巧找到了一個男科方面比較在行的老中醫，聽說他治好不少顧鵬坤這樣的病人呢，生活有了希望，就有了奔頭，所以章這段時間都是樂呵呵的，氣色一好人都顯得年輕了。

“營長，旅長讓您趕緊回去，有重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