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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慶泰二十三年六月十七的戌時一刻,夕照漸隱、暗夜將至,溫慕儀第一次遇見秦繼。

後來的很多年她都在回憶這一刻,反反覆覆,顛來倒去。在她的回憶裡,自己那一刻心情就如某本傳奇小說裡描寫的一樣,“彷如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一片喧囂,可是轉瞬又覺得天與地都靜了下來,整個世界可以看到的,聽到的,都只有他……”好像只有這樣的開頭才對得起後來他們之間發生的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

但事實上,當時的她只覺得自己是才脫虎口、又入狼窩,眼睜睜看著這男人擊暈了她此刻唯一的倚仗,只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或者立刻逃之夭夭,有多遠跑多遠去……

衝動的念頭只浮現了一瞬,她便開始迅速判斷局勢,分析完敵我雙方力量對比後,悲痛地發現自己這邊武力值基本為零,毫無勝算,要想突圍只能走智取這條路了。

平復下心情,她鎮定道:“敢問閣下是何來歷?因何出手襲我護衛?”

見對方沒有回應,她只得在語氣中又添了幾分凜然正氣,“堂堂丈夫,以偷襲傷及女子不說,還恫嚇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郎,閣下不覺羞慚嗎?”身為長女,她於族內時常訓誡弟妹,對這套路很是熟悉,此番說來,自覺遣詞造句都甚為妥當,可令他覺出羞愧,卻也不至惱羞成怒,心中很是滿意。

對方聞言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積雪壓松、清泉擊石,“小姐的世兄擄了舍妹,某便說不得只好冒犯了。”

舍妹?這人竟是秦姒墨的兄長?所謂的至親之人原是這個意思,她本來還以為是情郎呢!

“然某並未恫嚇小姐,亦無此打算。只要小姐安分守己,稍稍委屈幾日,某自會將小姐完好無損地送回聚城。”

送回聚城?這麼說這人應也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聽到了她方才的言談,以為她真是聚城溫氏的庶出之女。這樣便好,只要沒傳出“左相嫡長女為強人所擄,數日未歸”的傳言,隨便別的什麼女兒鬧出此等醜聞,估計家族還是能夠挺得住的……

默默哀嘆一聲,她極識時務地朝他點了點頭,“好。望閣下言而有信。”

對於她的迅速表態和極端配合,對方有些吃驚,蹙眉打量她片刻,方道:“小姐甚是從容。”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從容也別無他法。既如此,又何必掙扎。”開玩笑,這人的身手連周映都能輕描淡寫一招搞定,那麼多高手的圍攻之下也能暗中助她們逃出,還不被她們發覺,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登個山都得坐轎,能逃掉才有鬼呢,還不如好好休養生息。

人貴自知啊!

想了想,覺得有件事還是必須解釋一下,“有一事閣下怕是誤會了,我等並不曾擄劫令妹,不過與她甚是投契,以曲藝相交而已。”

對方一聲冷哼,“你沒有。但那個人有。”

慕儀蹙眉回憶片刻,實在想不出姬騫是在何時已把心頭的打算付諸行動還被這人給看了出來,只得暗罵一句,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壞事還沒幹就被人發覺了,倒連累了她!

“冒犯了。”一個聲音傳來,便見那男子伸手上前,似欲握她臂膀,慕儀頓時大驚,“你要作甚!”

“我們需得立刻趕路,小姐‘手無縛雞之力’,難不成打算自己走麼?”

“便是如此,你也不可碰我,否則豈非壞了我女兒家清譽!”

“某……”

“別某某某的!沒得商量!你若敢碰我半分,我便立刻投繯縊死自己算了!沒的受這般屈辱!”

秦繼看著這個片刻前還覺得從容淡定的女子,微嘆口氣,“小姐以為某是那孟浪之徒?某既應允將小姐安全送回聚城,自不敢有半分無禮,小姐多慮了。”

“那,那你方才伸手,意欲何為?還說什麼冒犯了……”

秦繼攤開右手,一片翠綠的樹葉躺在他紋絡清晰的掌心,“適才見落葉飄飛,怕亂了小姐妝容,這才伸手接住。至於說冒犯了,”指向江畔,“我們此番走水路,那裡藏有輕舟一葉,只是舟身簡陋,怕是要累小姐受些辛苦,因而致歉。”

慕儀只覺得自己耳畔微熱,不知道臉上是不是也紅了,慌亂地背過身子,她結結巴巴道:“那,那我這女護衛你要如何安置?”

秦繼語氣淡淡,“總不會讓她有事便是。小姐勿憂。”

半柱香後,周映被藏在江畔的樹叢之內,慕儀則登上了她此生坐過的最小的一艘船,剛踩上去船身便左右搖擺,嚇得她花容失色,還好秦繼隨後便一腳踏了上去,穩住了小舟。

撐起長蒿,小舟如離弦的劍一般飛快地划向江心,慕儀看著頭戴箬笠、身披蓑衣的秦繼,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對兄妹扮起漁夫來都能以假亂真,實在不能不讓人懷疑他們父輩的職業。

月上中天,玉帶般穿過千里沃野的青凌江在月夜下更顯冷寂幽絕。碧水映月,波光粼粼,那浸在水中的圓月也波動不止,倒比那夜空中的正主更多了幾分意趣。

一葉扁舟漂在江心,江面星光點點,襯得這小舟如漫天繁星的夜空中的一抹微雲一般。

慕儀獨自坐在船艙內,以手支頤,眼睛盯著虛空的一處半天也不轉一下,正是在全心全意地發著呆。

那擄劫她的男子倒是說話算話,上了船便只在艙外撐船,進也沒進來一下,她樂得清靜,正好整理下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

很明顯,這男人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前去盜取太祖御書,本以為一切順利,哪知卻被他們給撞上了,不得已只能讓其妹出面想絆住他們,卻被他們給反扣住。恰好此時盛陽的官兵也尋到了竹樓,他見無法救出妹妹而慕儀正在侍衛的保護下全心全意準備落跑,索性暗中助她突圍,再出手擒住她,作為換回妹妹的籌碼。

想到這她不由暗恨,自己不就是稍稍不講義氣了那麼一點點嘛,至於受到這麼大的懲罰嗎?老天也實在太不講理了些!

等等!有哪裡不對!慕儀蹙眉,凝神思索。以那人的身手,甩掉他們倆跟玩兒似的,實在沒必要把自己妹妹給捨出來,以秦姒墨那尚不及姬騫的身手,被反擒住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者,此前在自己的試探之下,秦姒墨吐出的言語實在不似作偽,字句皆是真心。一個不通世事、三言兩語就被敵人給打動了的人真的可以做此等大事的幫手麼?於情於理,他都不該作此愚蠢且毫無必要的決定。

樂聲忽起,在這寂靜的月夜裡格外清晰動人。慕儀朝艙外望去,但見秦繼坐在船頭,正自吹壎。她有些好笑,這人明明做著風雅之事,周身卻無半分柔和氣息,腰背挺直、嶽峙淵渟,倒似個征戰歸來的將軍。可他奏出的曲子偏又不若他本人這般氣勢十足,曲聲中淡淡的愁思似落花飄入流水,身不由己卻不得不隨波逐流,端的是無奈矛盾到了極點。

這個人也無奈矛盾到了極點。

秦繼正凝神注視江心之月,曲子吹得漫不經心,漸漸地便不知自己在奏些什麼了,一切皆由心而發。水光和著月光在江面跳動,他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神智也越來越恍惚。

“‘獨此林下意,杳無區中緣。’這曲《林下意》講的原是歸隱之士的淡泊怡然,卻教閣下吹得愁緒滿懷,真真不符這個名字,不若改了喚作《落花意》方算匹配呢!”一個泠泠的聲音傳來,卻比這江水更清冽幾分,似能滌清他心上的煩擾塵埃般,惹人心動。

他慢慢回頭,但見那被他劫來的小姑娘施施然立於船頭,儀態端雅,只是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視著自己,暗藏揶揄。

微移開眼,他淡淡道:“某不如小姐精通曲藝,此曲隨意吹來,本無章法。小姐若覺此為《落花意》而非《林下意》,便如此叫吧。”

慕儀微微一笑,“閣下誤會了,小女子此言並無嘲弄之意。只是竊以為,曲聲便是心聲,閣下這曲《林下意》指法一個未錯,技藝上毫無瑕疵,應是閣下常自吹奏的緣故。既是心愛之曲,想必閣下對曲中之意是十分嚮往認同,可到了自己吹奏的時候卻又奏出了身不由己的無奈之意,才令得小女子驚訝之下發此感嘆。”

凝視著秦繼微動的身軀,她慢慢重複道:“‘獨此林下意,杳無區中緣’。閣下可是困於區中緣,難求林下意,故才心頭苦悶、對月抒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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