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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溫慕倢入宮看望慕儀。
她在正殿接見他,溫慕倢凝神打量她片刻,道:“你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定。”
慕儀一怔,強笑道:“昨夜沒睡好,有些乏。”
“生辰過得開心麼?我送你的禮物可喜歡?”
“自然喜歡,哥哥從哪兒尋來成色那般好的文房四寶?那墨我瞧著至少放了有二十年了,用起來定然順手。比起來我就只寫了一幅字送給哥哥,你不會嫌棄這份壽禮吧?”
“你寫的字自然極好,我怎會嫌棄?”溫慕倢淡淡道。
慕儀看出他神色有異,道:“哥哥有什麼話想說嗎?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直言,哥哥何須猶豫?”
溫慕倢頓了頓,“阿母不讓我告訴你,可如今已由不得我不說了。”
慕儀愣住。
溫慕倢深吸口氣,“阿母她,不太好。”
慕儀在原地呆了片刻,反應過來立刻往外衝去。溫慕倢一把拽住了她,“你別急。”
他捏著她玉一般的手腕,只覺她瘦得驚人,抖如風中柳絮,“本來陛下說他來告訴你,卻不知為何又返了回來,讓我自己來跟你說。我已請過旨了,這便帶你回家。”
半個時辰後,皇后娘娘的儀駕自丹鳳門出宮,轟隆隆的隊伍駛向了毗鄰皇城的永昌坊,溫氏府邸就在其內。
等到了之後慕儀才知道,溫慕倢所說的“阿母不太好”根本是在安慰她,事實上臨川大長公主的病已十分嚴重。而更讓慕儀吃驚的是,她這一病不是一天兩天,竟已有兩個多月。也就是說在自己遇刺中劍、臥床養傷的同時,她的母親也病倒了!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一直沒人告訴她!
她氣得直欲發抖,帶來的宮娥嚇得全跪在地上請罪,溫慕倢見狀勸道:“你也別怪她們,是父親與陛下想瞞著你,她們如何敢讓你知道?”
她拼命忍住眼中的淚意,“所以我養傷的這些日子,哥哥你沒有進宮來看我,是因為……”她還以為,因為之前連番算計她的事情,父親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所以連哥哥也不便入宮看她,又或者是姬騫不準,所以沒人來看她。無論什麼原因也好,總之她從未想過會不會是家中出了事情。
她真是……該死!
“阿母病榻前需要人侍奉,我走不開。況且,我也怕見到你會控制不住說漏嘴。”
“那現在可以說了。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慕倢道:“中秋那夜,你當著阿母的面遇刺重傷,之後更是一度性命垂危,阿母本就體弱,突然受這麼大刺激,當夜就暈倒了一次。她那時還強撐著,整日守在你病榻前,親自盯著湯藥,幾夜都不曾閤眼。待到你脫離危險,一直吊著心神的那口氣鬆了下來,回來就發起了高燒。太醫診過脈,說是勞累過度加上感染風寒。”
“若只是感染風寒,怎會如此兇險?阿母她的情況明明……”
溫慕倢沉默片刻,“太醫說阿母長期鬱結於心,內裡早已一點點被掏空,此番的病不過是個引子,帶出了她體內的一系列隱患,那才是要命的地方……”
慕儀幾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
床上忽然傳來聲響,慕儀一驚,這才發現阿母已經睜開了眼睛,含笑看著她。
她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哽咽道:“阿母……”
“阿倢還是讓你知道了。”大長公主無奈道,“我說了不許告訴你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慕儀道,“阿母你已經病成這樣了,卻還要瞞著我。”
“昨日是你的生辰,我不想讓你的生辰因為我過得不開心。”
“生辰有什麼要緊的,若沒有阿母,我哪來什麼生辰!”她越說自責越深,若非不想讓阿母更加難過而強忍淚意,恐怕早已哭了出來。
“你不明白。”大長公主吃力地抬起手,理了理她的鬢髮,“不過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語焉不詳的話,她再次睡過去,慕儀不敢追問,只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病榻上,臨川大長公主面色慘白,病榻旁,她的一雙兒女相對無言,眼中都是說不出的悲涼。
那之後慕儀便一直留在溫府侍疾,她接手了大多數侍女的事情,親自伺候湯藥,並細緻到每一件小事。溫慕倢擔心她累到自己,有心幫她分擔一些,卻都被拒絕。
她知道,她只是想要讓自己勞累一些,這樣就不會那麼心痛,那麼愧悔。
皇后一去不回,陛下卻沒半分表示,也不曾遣人去過問一下。與此同時前線戰事不斷,經常半夜三更都有急報傳來,姬騫連續數日不曾睡過一個好覺。
那夜再次被急報驚醒,處理完之後卻不回去歇息,反而看著手邊的奏疏一臉思量。
楊宏德也不敢勸,恭敬地給他換上熱茶,侍立一側。
“朕剛才看到一個有趣的事情。”姬騫忽然笑著對他道,“萬大將軍奏疏裡稟報,說驃騎將軍命手下副將率領三千精兵從側面偷襲赫茌大軍,孰料這副將居然在沙漠裡迷了路,領著兵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三百里還不知道,被赫茌大軍反過來從身後偷襲。”
說到這裡姬騫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看著一臉震驚的楊宏德繼續道:“……不過幸虧有他的回援,才不致釀成大禍。”手執奏疏輕敲桌案,“他們倆在前線還不忘爭鬥便罷了,朕只驚訝那個副將,竟迷了路?你說可笑不可笑?”
將軍打仗走錯了路而差點被全殲,這麼要命的事情楊宏德實在不知道哪裡可笑。然而陛下都這麼問了,他也不敢不答,只得腆著臉陪笑幾聲,以求過關。
姬騫似乎也不指望他能說點什麼,自顧自道:“朕看了這個倒起了思索,也許有些事情從一開始便選錯了路子,所以才會被人從後面反撲,落到措手不及的境地。”
他說話時唇邊笑意未減,看起來倒是十分愉悅。
楊宏德不知他指的什麼,只得斟酌道:“陛下既然有如此想法,那麼便換一條路子,自然可通。”
“是,朕得換一條路子。”姬騫笑著重複,眸中神色難辨。
慕儀回家七日之後的傍晚,下人進來傳話,說是陛下親臨,此刻正在前堂與主公說話。
雖然心情複雜,但於情於理慕儀都得迎出去的,事實上這些人沒通知她去大門迎駕已經很不合規矩了。可不等她走到前堂,已經看到父親和哥哥陪著姬騫,一起朝這裡走來。
慕儀恭敬地施了個禮,“陛下怎麼親自過來了?”
“姑母病重,朕身為侄兒和女婿,自然該來看望。”
他口氣淡淡,雖然說著客氣的話,聲音裡卻自帶一股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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