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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佩德從古特曼住的那層樓乘電梯下來。他嘴唇乾得難受,臉色格外蒼白,直冒冷汗。他拿出手絹來擦臉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也在抖。不由得咧嘴一笑,說了聲“嗬!”,聲音響得連開電梯的都扭過頭來問他:“什麼呀,先生?”
斯佩德走下吉利街,到皇宮飯店,在那兒吃午飯。等到落了座,他臉色才有了血色,嘴也不幹了,手也不抖了。他不慌不忙地大吃了一頓。隨後上錫德·懷斯那裡去。
斯佩德進去的時候,懷斯正咬著指甲,看著窗戶發愣。他放下手,把椅子轉過來對著斯佩德說:“你好,拖把椅子過來。”
斯佩德拖了把椅子在那張堆滿檔案的大辦公桌旁坐下。“阿切爾太太來過嗎?”他問道。
“來過了。”懷斯眼裡有一點亮光閃爍不定。“打算和這位太太結婚嗎,山姆?”
斯佩德急躁地從鼻孔裡出了口氣,“老天哪,你現在也這麼說了。”他抱怨道。
這位律師疲憊地嘿嘿一笑,嘴角撇了一下說:“如果你不打算結婚,那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啦。”
山姆正在捲菸,抬起眼來,悶悶不樂地說:“你不是開玩笑吧?好吧,這下就用得著你了嘛。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關於你的事?”
“凡是我該知道的事統統說出來吧。”
懷斯搔搔頭皮,頭皮屑灑落在他肩膀上。“她告訴我,她本來打算跟邁爾斯離婚,離了婚她就可以——”
“這些我都知道,”斯佩德打斷他。“你可以跳過這一段,講點我不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她有多少——?”
“別支支吾吾,錫德。”斯佩德把打火機的火苗湊到菸捲上。“她跟你說了些什麼想要瞞著我的話?”
懷斯責備地瞧著斯佩德。“你瞧,山姆,”他開腔道,“那不——”
斯佩德抬頭望著天花板,唉聲嘆氣地說:“老天啊,他還算是我的律師,靠我發了財。可我現在要他跟我談談,還得跪下來求他。”他低下頭來看著懷斯。“你當我打發她到你這兒幹什麼來了?”
懷斯做了一個疲倦的鬼臉。“再來一個像你這樣的當事人,”他埋怨道,“我就得進療養院了——要不就得上聖昆廷[1]。”
“凡是當事人找上門,你都要幫助他們。她跟你說邁爾斯送命的那天晚上她上哪兒去了嗎?”
“說了。”
“上哪兒去了?”
“跟蹤他。”
斯佩德坐直了,眨眨眼睛。他懷疑地嚷道:“老天哪,這些娘兒們啊!”說罷哈哈大笑,緩過氣來又問道:“那好,她瞧見什麼了?”
懷斯搖搖頭。“沒瞧見什麼。那天晚上他回去吃晚飯時告訴她,他在聖馬克旅館跟一個姑娘有個約會,並跟她開玩笑說,這正是她要離婚的好機會。她開頭還以為他是想探探她的口氣。他知道——”
“這家子的事我知道,”斯佩德說,“跳過這段,說說後來她怎麼樣了。”
“你讓我說下去,我就說。他走了之後,她又開始想,沒準兒他真有個約會。你瞭解邁爾斯,他很可能——”
“你把邁爾斯的性格介紹也省略掉吧。”
“我真該什麼事都別告訴你,”那律師說,“因此,她就把他們的汽車從車庫裡開出來,一直開到聖馬克旅館。停在馬路對面,坐在車裡守著。她看見他從旅館出來,看見他盯著一男一女——她說她看見那女的昨晚還跟你在一起——那一男一女先從旅館裡出來。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在工作,剛才是哄她的。我猜她當時準是大失所望,氣壞了——從她告訴我時那副樣子就看得出。她盯著邁爾斯,盯了好一段路。後來她拿準他是在跟蹤那一男一女,她就上你公寓去,可你不在家。”
“那是幾點鐘的事?”斯佩德問道。
“她到你公寓的時間嗎?第一次大概在九點半到十點之間。”
“第一次?”
“是啊。她開車在附近兜了半個鐘頭,又折回來試試看。就算這是十點半吧,你還是不在家。因此她又把車開回鬧市區,到一家電影院去消磨時間,一直待到半夜。她想那時候她總可以找到你了。”
斯佩德皺起眉頭:“她十點半還到電影院?”
“她是那麼說的——她到鮑威爾街的那家電影院去,那家影院要半夜一點鐘才關門。她說她不想回家,因為她不想在家裡等邁爾斯回來。看來,這種情況常常把邁爾斯氣得半死,尤其是半夜時分。她就在電影院裡待到關門。”懷斯這會兒說得慢些了。眼睛裡掠過一絲冷笑。“她說她那時決定不再到你這兒來了。她說她不知道那麼晚到你這兒來你是否樂意。所以她到泰記飯店——在艾麗絲街[2]的那家——吃了點東西,就一個人回家去了。”懷斯仰身倒在椅子裡,等斯佩德說話。
斯佩德臉上毫無表情。他問道:“你相信她嗎?”
“你不相信嗎?”懷斯反問。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商量好編造點什麼,再告訴我。”
懷斯笑了。“山姆,你不會白白把一張張支票給一個陌生人兌現吧?”
“我不會大把大把給的。得了,那又怎麼樣呢?邁爾斯沒回家,那時至少已經兩點了——一定有兩點鐘了——他已經死啦。”
“邁爾斯沒回家,”懷斯說,“看來她又氣壞了——其實一開頭他不待在家裡是因為看見她不在家,氣壞了,才出去的。這麼一來,她又把車開出來,再上你那兒去。”
“可是我不在家。我去看邁爾斯的屍體了。老天哪,好一場走馬燈似的找來找去。後來呢?”
“她回家去,她的丈夫還是沒回來。她剛開始脫衣服,你就派人捎去了邁爾斯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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