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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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我輕咬嘴唇，苦澀的搖頭笑笑，看著這位銷售員獨自一人黯然傷神，不過他立刻叫住了我，或許說，他嫌棄他自己一個人痛苦還不夠？還想要拉著我一起痛苦嗎？

他給我了香菸，讓我坐下來陪他抽菸，他的香菸非常貴，是蘇煙，是四十五塊錢一包的那種，我這會就坐在他的身邊沙上，也抽著悶煙，他想他的張麗，因為他們白天似乎又吵架了，但是張麗永遠都不想理會他一樣，根本就是一句話也不回他，而我卻抽著悶煙心裡想著雨兒，不過我羨慕他，因為他至少還可以每天看到張麗呢，而我呢？呵呵，所以我比他的愛更為卑微，我知道的，我們此刻似乎同病相憐。

只是我沒有向這裡的任何人提起過雨兒的事情，他們都只是認為我單身罷了，真的就是僅此而已。

他這會似乎也不準備和我說話，或許他只是想痛苦至極的坐一會吧？但是這只是我的想法，可我又不是他，所以他突然苦澀一笑問我“你這裡有酒嗎？白的。”

我抽了一口香菸，看著眼前華麗至極的樓盤模型，又淡然吐出一口煙霧“沒有。”

“哦。”

簡單至極的答覆，他又低下了頭，其實我覺得他還好了，只是我也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無法強求的，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是他媽的愛情，但我稍微理解了自己的愛情是什麼，愛就好像是，想從睡某位女孩子開始的，然後越來越想，接著慢慢慢慢的，就變成更為複雜的東西了，至此就會因為得不到而變得鬱鬱寡歡，變得黯然傷神，更是痛徹心扉。

所以我這會什麼也不會說的，而他似乎也不想說話，但突然隊長來了，他也給隊長了香菸，只是他突然又笑著開口“這是蘇煙，你以前沒有抽過吧？”

他是在問隊長，而隊長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我旁邊開始抽菸罷了，不過也因為他的這一句下意識問隊長的話語，讓我覺得他這個人似乎是有些看不起我們隊長的，但我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隊長也沒有開口說話呢。

最終我們兩個陪著他抽了很久的悶煙，他就起身去儲物室換衣服，然後下班，等他走了以後隊長才開口告訴我說“他媽的什麼玩意，老子在做酒店總務的時候，那天天都是大中華，一包蘇煙而已，囂張個什麼啊。”

我知道隊長這會心裡不舒服，畢竟方才確實被人看不起了，但我依舊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聽著隊長的抱怨而已，或許這就是人生吧？我之前就聽別人對我說過，我們人這輩子啊，無非就是笑笑別人，或者被別人笑笑而已。

……

而這接下來我的保安生活還算過得去吧？只是後面的樓盤上了新保安，因為已經有買過房子的人開始在裡面裝修，當然也有了新保安隊長，這位隊長微胖，三十五歲左右，總是笑嘻嘻的，總是在我們主管面前表現，聽說也是位退伍軍人，他的手下有近二十位新保安，主要是負責售樓處後面的樓房巡邏，還有大門的進出。

不過我對這位新隊長印象不怎麼好，因為他和我們高飛隊長最近關係不太好，總是下意識的告訴高飛隊長說，他自己有可能也會接手售樓處的，說是讓高飛隊長他當個班長什麼的很簡單之類的，更是總是下意識的問我和高飛隊長要煙抽，高飛隊長在沒人的時候告訴我說，這位新隊長不是要一支兩支香菸，他是想讓我們售樓處的保安賄賂他的。

而且高飛隊長也告訴了我一些，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說是最近一次我們保安工資，這位新隊長聚眾賭博，就是詐金花，將至少七八位新保安的工資全部贏走了，當然，這位新隊長也問過我會不會玩撲克牌，我告訴他說，我是不會的，新隊長說他教我，我肯定是拒絕的。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給這位新隊長一些好處的話，他似乎會想辦法整我，我能感覺出來，只是我毫無反擊的能力，一切只能指望高飛隊長，而事實情況是，高飛隊長最近確實是在和新隊長周旋，只是高飛隊長似乎落於下風，因為新隊長很會拍馬屁，總是去主管那裡說一些什麼事情，而主管總是找高飛隊長談話。

甚至每一次高飛隊長被主管叫去談話回來之後，都是心事重重的，而這天，高飛隊長就苦澀至極的笑著，坐在會議室裡告訴我說“小豹子啊，我可能不在這裡做了，我向主管提議你來管理售樓處的保安執勤，但主管說你太年輕了，人也不圓滑，所以你就要歸新隊長管理，可是我覺得你這種性格，在他手裡是做不下去的，他肯定會把你整走的。”

我漠然中點燃一支香菸，出神的看著高飛隊長，然後開口“難道我每個月要給他買一條香菸嗎？”

高飛隊長笑笑“可能沒有那麼簡單，我覺得他至少想要你一半的工資。”

我聽後咧嘴冷冷一笑，然後淡然至極的又抽了口香菸，接著開口“那我也該走了。”

然後我們兩個就不再說話了，一直都是沉默不語。

……

而在這勾心鬥角中，這晃眼，很快就又要過年了，但是關於很多保安隊員賄賂新隊長的傳聞，也是越來越多，我覺得主管應該會管管吧？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情了，畢竟此刻我被售樓處的經理給抓住了一樣。

這怎麼說呢？原本是售樓處經理辦公室的鑰匙，是在櫃檯的一個盒子裡放著的，我晚上有時候會拿著鑰匙，開啟經理辦公室的門，進去裡面用經理的電腦看海賊王動漫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從來就不會生任何事情，畢竟我只是看動漫，其他事情根本就不會做的，而且更不會在經理辦公室裡抽菸，或者產生什麼垃圾之類的東西，再一個就是，我都是後半夜才到經理辦公室的。

只是這件事情似乎被新隊長知道了，也是後面的保安有時候巡邏會來我這裡看看，可能是看到了我的舉動吧？所以這會經理看到我坐在他的椅子上，並且用他的電腦看著動漫，直接臉色非常難看，非常非常生氣的大聲吼道“你在這裡做什麼？滾出去！！！！滾啊！！！！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滾！！！！”

我瞬間被嚇呆了，可以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因為此刻這裡的四周太寂靜了，可是現在幾乎都是半夜了啊？經理怎麼會回到售樓處呢？我無法理解，但是我知道自己現在確實被抓住了，我出了辦公室，經理就把門鎖了，然後出來後又問我，他辦公室的門是鎖的，問我怎麼進去的，我就告訴了經理，鑰匙在哪裡找到的，但我沒有告訴經理是誰告訴我鑰匙在那裡放著，其實是一位女銷售員聽說我喜歡看動漫，但又沒錢去網咖，所以就特意告訴了我經理辦公室的電腦是可以看電影的，也告訴了我鑰匙在什麼地方，而幾個月以來都是相安無事，但此刻我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經理雖然從我嘴巴里得到的答案是，我看到別人拿著鑰匙開過他辦公室的門，所以知道了鑰匙在哪裡，但是經理依舊很是生氣，他不但鎖上了辦公室，還把鑰匙帶走了。

這會我一個人坐在大廳裡的沙上，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害怕，在思考著馬上天亮之後，主管他們過來到底會怎麼處理我呢，難道不是開除就是調離工作崗位？

畢竟之前助理葉青是有告訴過我，有什麼事情就給他打電話，但是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我自己的錯吧？這種事情我能告訴助理嗎？

可我能如此想是因為，自己到了售樓處工作以後，這根本就沒有攢過一毛錢，幾乎每個月都是工資剛的十幾天後，口袋裡就沒有錢了，香菸是抽高飛隊長的，而吃飯是自己做的，幾乎就是煮麵條和辣椒醬一起吃而已，每個月買幾十把掛麵，五六瓶辣椒醬，這些東西就放在儲物室的櫃子裡，還有我的廚具也在裡面扔著的。

所以現在我要被開除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身上沒有一毛錢，在這個世界裡必然又是寸步難行，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貨色，怎麼總是要面對這個同樣的問題，真是怎麼也學不乖，真是無可救藥。

至此我這會抽著高飛隊長白天給我留下的半包香菸，感受著尼古丁的麻醉，但心中依舊是惶恐不安，似乎很是害怕天亮一樣。

……

可是天必然是要亮的，太陽也是必然要升起的，這是我們這個金錢世界的絕對法則，我是一夜未眠，而目前已經換好衣服準備上班，可心裡依舊還是害怕至極。

終於高飛隊長來了，我在會議室裡，迫不及待的將昨夜生的事情，這就一五一十的趕緊向隊長彙報了一下。

而高飛隊長笑笑，抽著他的香菸，更是拿著他手中的諾基亞直板手機，用手來回轉著，思考了一會，這才開口:“應該沒有多大的事，可這件事情主要就是要看人家經理想怎麼處理了，一會我們主管來了我去幫你說說情，讓我們主管他去和經理溝通溝通，可是，你在經理辦公室裡看電影，這是誰他媽的告訴經理的？讓經理半夜三更來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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