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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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門，秀晶把行李箱推到角落裡，就縱身一躍把自己摔在了鬆軟的大床上。兩隻腳互相踢了踢，一雙髒兮兮灰濛濛的運動鞋就掉落到了地上，她扳過腳腕，把兩隻襪子一脫然後就隨手扔在了床頭櫃上，“哎呀……還是酒店裡舒服，這馬德里怎麼這麼熱？”

“你另外幾雙帶來的鞋子真的不打算穿了？你看你這幾天一直穿的這雙運動鞋都已經髒成什麼樣子了。”安政顯跟在她身後，把地上的運動鞋擺好，然後把行李箱中的拖鞋拿出來放在了旁邊。

他們兩人之前已經在瑞士呆了八天，離開因特拉肯之後又去了伯爾尼、洛桑還有日內瓦。剩下的幾天，他們打算都在馬德里這座歐洲海拔最高的都城市中度過。

秀晶抓抓頭坐起身，“在瑞士已經毀了一雙鞋了！你看我別的鞋子，比如那雙Ferragamo的涼鞋，繫帶這麼細，要是弄斷了怎麼辦呀……”

“壞了就去修一修唄，你帶的好看的鞋子平常又不怎麼穿，買了不穿才是浪費。”

秀晶抗拒地搖搖頭，“這些都是姨母送我的，弄壞了的話，真的會很心疼的。”

安政顯想著，隨她去，不管了。反正小傢伙一直是頭腦一熱就做一些三分鐘熱度的事情。今天午間還在日內瓦逛吃逛吃走了幾個小時，之後又在日落前飛到了這酷暑難耐的馬德里，他也已經很疲憊了。一下把秀晶撲倒在了床上，安政顯抱著她的腦袋剛聞了聞，就馬上嫌棄地轉過回去，“一股油齁味。”

“昨天沒洗嘛，然後今天又出汗了”，秀晶也聞了聞自己的梢，再和歐巴頭頂的味道比較了一下。呵，忘記他一頭膠了，這局是自己輸了…

“起來吧，我們去吃晚飯，還有逛逛市，零食和水果都吃完了。”安政顯從床上起身，手伸進秀晶衣服裡搓了搓她的肚子。

“我要喝水了，你幫我把奶牛杯拿出來好不好～”秀晶說的奶牛杯是她的新寵，一個在少女峰上買的馬克杯。紅色杯身上印著瑞士國旗和一頭奶牛，傾斜到喝水的角度時，杯子就會唱起“咦～呦～哩～嗬～”這樣亂七八糟難聽的歌。最近幾天回到酒店裡，秀晶無論喝什麼都要用這個蠢到家的杯子。

安政顯翻開秀晶的行李箱，從那個原本裝著gucci手包的棉布袋裡拿出一大個紙團，一層一層開啟后里面才是秀晶的奶牛杯。沖洗一遍之後，給她倒上酒店準備的礦泉水，端到了面前，“水來了，喝吧。”

秀晶腰腹一用力就從床上彈了起來，看見一天沒見的奶牛杯卻笑得比見到她歐尼還開心，雙手捧著杯子一邊喝水還一邊跟著它的音調哼唱著。

聽完奶牛唱歌就彷彿充足了電，秀晶做什麼看起來都元氣滿滿的。她利索地穿好鞋襪，輕輕一躍就撲到了歐巴的背上，腳後跟在歐巴屁股上磕了一下，嘴裡喊著，“騎兵連，繼續進攻！”

安政顯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裡是塞萬提斯的故鄉，可那句臺詞明明是亮劍裡的。“……你到底是在模仿騎兵連連長還是堂吉柯德？”

秀晶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到了歐巴的肩窩裡，“嘻嘻嘻，堂吉柯德騎士不小心串臺了。”

安政顯拍拍她的屁股，無奈地走出了門，“就背到電梯那裡啊，然後你就得下來……”

他們住的四季酒店就在馬德里老城最核心的位置，吃喝玩樂在附近就都可以滿足，所以安政顯和秀晶還是打算步行出門。

“你想吃什麼？”

“churros配熱巧克力！”

安政顯輕敲了下秀晶的腦袋，“我問的是晚飯，誰晚飯就吃幾根churros的？你這個加州人來西班牙追溯本源了是吧？”

秀晶沒有搖尾撒嬌而是不講道理地蠻橫了起來，“我不管，吃了churros才吃得下其他的！”

“那你自己去問路，最好吃的churros在哪。”

秀晶撇撇嘴，“哼～說得好像你會西班牙語一樣，除了一句hijo de puta之外什麼也不知道。”

秀晶去找了一個做接待的老爺爺，用英語加上連比帶劃的肢體動作和他交流著。也不知道那老頭有沒有理解秀晶的意思，反正他也是手舞足蹈地給秀晶指了路。

“你搞清楚了？”安政顯看著秀晶走回來時迷迷糊糊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問到。

“差不多吧，出門右拐穿過廣場以後，在一條叫什麼pasadizo de san ginés的小巷子裡。”

“你們兩個用肢體動作交流的，怎麼…？聽懂西班牙語地名是加州人的特殊技能嗎？”

“那是我聰明，像帕尼和我歐尼那種笨蛋肯定不會。走吧走吧，去找找那家店。”秀晶推著歐巴的腰往酒店外走去。

當下時間未到八點，對於懶散的伊比利亞人來說，晚飯時間都還沒開始。所以安政顯和秀晶走在路上遇到的行人並不算多。

從前門出來，繞過酒店所在的街區，建築的後面就是老頭口中的廣場。秀晶突然拽著她歐巴的胳膊往廣場的一角走去，她欣喜地叫道，“歐巴，你快看！熊和樹莓的雕像，原來他就在這裡呀。”

秀晶口中的熊和樹莓的雕像，雕繪了一頭小熊靠著後腿站立起來去吃樹上的梅子的場景。如同哺乳的母狼之於羅馬城一樣，熊和樹莓也是馬德里這座城的標誌。

太陽還沒下山，陽光正是明媚。秀晶擺了一個pose，從後攔腰摟住小熊，揚起一隻手臂，讓歐巴給她照了一張像。“怎麼樣？”她拍完照得意洋洋地向著歐巴那裡走去。

“嗯，馬德里旅遊局不請你去拍廣告可惜了。”

“本小姐才不屑於去當明星呢，讓林允兒這個替身畫個我的仿妝去拍吧。”秀晶對於歐巴拍的馬屁很受用，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安政顯把秀晶揮舞著的手一把拍掉，“你還是先找到那個什麼pasadiso the san hina1s吧。”他看到廣場四周都是各式各樣的餐廳，體內乾飯人之魂開始熊熊燃燒，對於尋找churros這種小零食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秀晶委屈地揉揉有點痛的手背，拉起歐巴接著往前走。穿過弧形的廣場，面對著兩條岔路，她就再也沒有頭緒了。這時恰好有一對亞洲人夫妻吃著churros從一條路里走出來，到了廣場上。

秀晶好像是看到了救星，小步跑上前攔住他們，直接用中文問到，“我也要買churros，請問是往這裡面走嗎？”

那對夫妻中的女人擺擺手，邊說還邊點頭抱歉，“すみません、私たちはRB人です”

呆了一下的秀晶反應過來後只能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嘴裡還說著“sorry， my apo1ogies“。

等到那對泥轟夫妻走了過去，安政顯剛好來到秀晶身邊。隔開幾米看著那兩人的動作，他也知道秀晶遇上了什麼人，幸災樂禍地開始嘲諷，“哈哈哈，出糗了吧。”

秀晶衝著那對夫妻的背影揮了揮小拳頭，“這兩人基因倒是不錯，長得有點像大6人。不過這下知道churros的店一定是在這裡面啦。”

走進泥轟人指明的那條路，沒有多遠秀晶就在左手邊找到了藏著churros店的巷子。小店門面算不上很大，裝修古樸，竟然還是24小時營業的，門口的招牌上寫著他們已經從1894年開張經營至今。

在隊伍裡排了一會，才輪到秀晶點單。churros6根是一份，通常是一份搭配一杯熱巧克力，她要了這樣的組合兩套。來買的人不少是裝在袋子裡打包帶走的，所以一樓還有空閒的座位，他們兩人就在一張小餐桌上坐了下來。

終於吃到心心念唸的churros了，這也能算是加利福尼亞家鄉的味道，秀晶的每一口都蘸著濃厚飽滿的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歐巴還是吃什麼都那麼得快，六根churros很快就被他消滅了，巧克力還剩大半杯也正常，他本身就不是很喜歡甜食。秀晶正自顧自地專注於刮乾淨杯壁上的每一絲巧克力醬，看了眼站起身走開的歐巴，以為他不過是去了洗手間。

過了好一會，秀晶剛要打電話去找歐巴，現他又走了回來。看著安政顯小心翼翼地端著托盤不讓churros滾下盤子的樣子，秀晶哭笑不得地說到，“歐巴，剛才是誰說churros不能拿來當飯吃的呀？”

安政顯把裝著18根churros和一杯巧克力的托盤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根，在巧克力中滾了一圈後一口咬掉了一半，“我不記得了！uhmmm，哎嘛，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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