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语言在此刻变得那么贫乏,但路阳还是坚定地开口:“你不应该为此感到愧疚。”
“你母亲在进行的是一份伟大的工作,而你也不应该遭受任何指责,错的是另外那些人。”
少年人总是很有正义感,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天真执拗。
乔妤没有回答他关于对错的那些话,只是不知道第几次地开口:“谢谢你,路阳。”
通过乔妤的那些话,路阳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真切地接近了乔妤,不同于之前那种客气的疏离,而是真的距离乔妤独特的灵魂更近了一些。
这么多年,关于南城的那些往事,乔妤其实很少向别人提起过,最开始是因为太惨痛了,连开口都显得困难,后来则是奔波忙碌于大大小小的纷扰杂事,身边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也就没有心思袒露那些沉痛的过往了。
如今面对路阳,乔妤自然不可能将往事托盘而出,但也多多少少讲了一些。
路阳是个很简单单纯的人,也很有分寸感,乔妤不担心他会把事情随意说出去。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乔妤每说一句,路阳都会用那种担忧沉痛又愤慨的神情看着自己,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两个人吃完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路阳看起来心情十分沉重,反而是乔妤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两人告别以后,乔妤就回了江海别墅。
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别墅的门紧紧闭着,一盏灯都没有开,乔妤以为陆厌还没有回来,进门以后开了灯换鞋。
只是换鞋的时候,她看着鞋架上少了一双的拖鞋,动作微微愣了片刻。
陆厌回来了?
她朝着楼上走去,无论是书房还是卧室都没有开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客房走去。
里面的门是紧闭着的。
乔妤敲了敲门:“陆厌,你在里面吗?”
里面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又消停了下来,很久都没有其他声响。
乔妤猜到了什么,犹豫地开口:“是生病了吗,你把门打开吧,我进来看看?”
里面又是一阵细小的声音,乔妤耐心在门口等着,但很久都没有动静。
乔妤想到陆厌精神旧疾发作时的样子,怎么也不放心,又敲了敲门:“陆厌,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是没有什么回应,就在乔妤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客房里面忽然传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动,像是什么大型家具忽然倒下来了。
乔妤吓了一跳,又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她想了想,去主卧里仔细翻找了一阵,果然看到一个储物柜里有一串钥匙。
她拿着钥匙走到客房面前,试了试,门开了,她推门走进去。
客房里面一片混乱,地上散落着书籍、衣服和被子,而陆厌则躺在床上,满身汗水,呼吸急促。
她心里一紧,知道陆厌的精神状况又恶化了。
“陆厌,你还好吗?”乔妤轻声问道。
陆厌没有回答,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低着头,乔妤看不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