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瑄身形一顿,随后眉眼冷淡回神,眼神丝毫不惧直直看向刘焕,问道:“此处是京城地接,门前又未贴任何标识说是禁止谁入内,怎的?这位管事是画地为界,要管这界中人?”
刘焕一愣,没想到面前这姑娘这般牙尖嘴利,刚刚自己看见她蹲在墙角时,就心中产生异样,怎的这女子频繁出现在这与她格格不入的地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这女子究竟是何种身份呢?
“姑娘言重了,贫区治安差,只是见姑娘一个人频频出现在这贫区里,担忧姑娘安全罢了。”
宁瑄笑笑,暗中保护自己的暗卫无数,还愁你担心?
“那既如此,这位管事可让我离开?”宁瑄语气平平问道。
这时,刘焕不着痕迹朝着身旁人使了个眼色,他身边那下属赶忙道:“近日有许多富人来贫区强抢孩童,我们仁义盟自发监管此事,请姑娘告知我们你来贫区的行踪,我们也好给这里的百姓交代。”
这时,周围已经传来一些百姓的附和声音,宁瑄不想再将周姨拖下水,于是闭口不谈。
“既然姑娘不想说,那就暂时到我们仁义盟的堂口坐坐,待我们查清,再放姑娘走也不迟。”刘焕含笑说完,挥手就想让属下将宁瑄带走。
这时,周姨匆匆从巷子里跑出来,瘦小的身躯挡在众人面前,道:“这位姑娘是来我家教我家那些孩子画画,她是一片好心,还请刘管事不要误会。”
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幅孩子们画的小老虎展示给众人看。
刘焕却眼神变化,随意道:“外面人怎会平白无故对贫区的孩子好,怕是这位姑娘居心叵测想要孩子……”
“刘管事这话可是过了。”
忽然,一队官兵进入贫区,将刘焕等人团团围住,刘焕转身看着身后声音来源,只见顾珩身着官袍走了进来。
宁瑄听见顾珩的声音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听顾珩继续道:“这位姑娘,可不是你一个小小仁义盟想抓就抓的,当朝兵部尚书之女,大理寺首席画师,不过来这贫区走一遭,竟然被诬陷至此,刘焕你昨日还说好好整治手下,就是这般整治的?我看你自己都不分青红皂白。”
说完环视四周,看着都跪下行礼的百姓,眸色柔和道:“大家都起来吧。”
说我只能继续对着刘焕道:“念在你施粥的善举就放过你这一回,不过以后温姑娘再来这里教孩子画画,你就别再阻拦了。”
说完看了宁瑄一眼,宁瑄会意走出去上了自己的马车,顾珩这才撤兵离开。
一行人直直前往大理寺,宁瑄心中憋着一口气,那刘焕在京城就是这般模样,那在兖州逼迫百姓充当难民时的嘴脸怕是更为可怖。
她等到了大理寺,一下马车就跟随顾珩朝着他的衙室走。
进门还未等顾珩坐下,宁瑄就直接开口道:“仁义盟接下来想对连曲动手,派出来的是一个叫胡岚的人,我在贫区时偷听到的。”
顾珩却皱了皱眉道:“温姑娘,你此番不该擅自行动,贫区内人员鱼龙混杂,你身边不带人,若是你出现危险,我无法向温大人交代,更无法向长公主殿下交代。”
宁瑄听完猛地抬眼看着他,没想到他也能在温昭面前轻而易举地揭穿。
谁知顾珩说完,只是抬眼看着她道:“温姑娘可听见顾某的话?”
宁瑄斟酌片刻,对顾珩道:“知道了,大人的话我会听,只不过此次我来之贫区确实是因着昨日有些发现才来的。”
“什么发现?”
宁瑄正色继续道:“我昨日回家途中路过那个贫区,马车被排着队领粥的人堵住,于是我下马车一查究竟,就发现一些蹊跷,这施粥的仁义盟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还称呼我为‘鱼’,后来贫区内一位好心的夫人跟我讲了缘由,还给我讲了那仁义盟的人刻意教授贫区的孩童唱宣传七罪杀手的童谣,我就猜测任雨萌与七罪杀手只见必然存在联系。
果然今日我又暗中潜入,就在暗中无意间听见仁义盟的哪位管事,好像唤作刘焕的人,在超下属吩咐派杀手胡岚杀连曲连大人的失忆,因着时间短,好像最后被发现了,新的大人解救,我才不至于落到仁义盟手上。”
顾珩听完宁瑄的话,眼中带上些沉思,追问道:“你可听得真切?”
宁瑄听的刘焕的心声,自然骗不了人,她看向顾珩坚定点了点头,随后就听见顾珩继续道:“我虽林大人到监察院看最近被弹劾最多的大人名单,连大人就在其中前列,看来这仁义盟是真的要对连大人动手了。”
宁瑄听完表情严肃,思考片刻开口道:“既然被弹劾最多,那御史台和监察院为何不快快查出,反而让弹劾的折子越积越多堆积如山之后才想起来?”
顾珩看向宁瑄解释道:“这算是御史台程序上的积弊,须经过御史台上奏再由内阁批复,最后传送至太后处让太后做最终决定,现在太后远在行宫,自然这一来一回需要花些时间,结果这就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他说完看着宁瑄逐渐严肃的脸,道:“其实若是想要在现在解决问题,目前办法有一个,那就是禀报公主殿下,将要呈给太后的折子送到公主府由殿下批复,这般会更有效率一些。
只是这样,必须暗中打点好从内阁到殿下手上这一环,我现下与温姑娘商议解释相亲姑娘与我共同说与殿下听,这样殿下才能斟酌去做,这毕竟是为宁朝处患的大事,我怕我一人殿下难以信任。”
宁瑄没想到顾珩能说这些,但是他去世说的有道理,若是自己来处置这些事确实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环节,但是同时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能力的可能又增大。
七罪杀手日渐猖獗,他们抓不住仁义盟的把柄,若是继续这样明明御史台知道七罪杀手接下来要惩处谁还无动于衷,那才真是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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