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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迷惑地看著我,等著我說下去。我只好繼續說:
——“人的臉……是公共的,每個人都可以看見。”
——“可是吧,這臉又和身體重合……嗯……身體……是隱藏的,有慾望的,不可見的……”
——“所以這張和身體重合的臉,意味著慾望由隱藏變成了公開。” “很有意思,請說下去?”畫家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可我覺得,再這麼忽悠下去,我要露餡了,於是我只好反問:“這些由文字組成的雜亂線條象徵著什麼呢?文字的象徵是什麼呢?”
“語言?”他試探地回答,“聲音、符號、文字、口頭、非正式傳播……”
“所以……後現代的慾望要透過文字來獲得滿足,而不是感官。”我說。
“比如?”畫家仍然很迷惑。
“比如簡訊、部落格、電子郵件……你不覺得承載它們的手機、電腦正在逐漸變成我們身上的一個不可惑缺的器官嗎?”
畫家恍然而悟:“有道理!我正是這幅畫的作者,您的理解對我有諸多啟發。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聽過這麼大膽的分析了。請問您有電話號碼嗎?有空的時候,可以請您喝杯咖啡聊聊繪畫嗎?”
一隻手掰過我的肩,瀝川施施然擠進來說:“沒有,她還是學生,沒有電話號碼。”
畫家不滿地看了瀝川一眼,覺得他過來打斷我們的談話很沒禮貌。不理睬瀝川,繼續指著旁邊的一幅畫說:“小姐,那幅畫也是我畫的,可以聽聽你的高見嗎?”
我將目光移過去,只看見一團鮮紅奪目的油彩,紅的像血。當中幾條枝狀細線,深紅色的,像血管一樣擴張著。
我趕緊低下頭, 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瀝川。
我想保持鎮定,但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自己在說:“瀝川,帶我離開這裡!”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很舒服的沙發上。嘴裡甜甜,好像喝了糖水一般。瀝川坐在身邊握著我手。
“想喝水嗎?”他問。
我搖頭。
“怎麼不告訴我,”他的臉繃得緊緊的,“你有暈血症?”
“不嚴重。”我緩緩地呼吸。
“可是,你還看恐怖片……”
“我以為那樣可以治好。”
“不是你自己的血,你也暈嗎?”他好奇起來。
“我專暈人家的血,看見自己的血反而不暈。”
我想坐起來,他按住我,“再躺一會兒。”然後繼續好奇:“你是天生就這樣,還是有什麼心理因素?”
“我媽生我弟時,大出血而死。”我說,“當時我在她身邊。”
“你們醫院生孩子允許小孩在現場觀看?”
“沒在醫院,是在我家。我弟早產,鄉下醫療條件差,等送到醫院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媽自己還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臨死前還問我喜不喜歡我弟弟。”
瀝川沒有說話,一直摸著我的臉和頭髮:“我也沒有媽媽。我媽很早就去世了。車禍。”
“你媽媽是做什麼的?”
“這樣和你說吧,”他自己喝了一口水,“我是建築設計師,對不對?”
“對啊。”
“再往下聽你就得嫌煩了。”他說,“我哥也,我爸也是。我媽也是。我叔叔也是。我爺爺也是。”
“你奶奶也是?”
“也是。你還想繼續聽我家人的職業嗎?”
“你堂姐是不是?你有堂姐嗎?”
“也是。”
“瀝川,這個,你們家的歷史,也太乏味了吧。”
“就是這樣。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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