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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過去了。

我所工作的秋水翻譯社在一個商住樓的第二層。一共有十個正式員工,其餘全是臨時合同制。我的工資只有在北京時的一半,據說,在昆明還算是高的。我在單位附近的一個小區租了一套公寓。一室一廳,挺大,房租不算太便宜,也不算太貴。

瀝川回瑞士後,我決定把對他的愛心轉移到支援祖國的殘疾人和癌症病人的事業上。每月一發工資,我捐五百塊給殘疾人基金會,五百塊給癌症基金會,完全匿名。所以雖然我算是高收入,我的生活遠離奢侈,過得馬馬虎虎。翻譯社的福利遠遠不能與九通或者CGP相比,工作的強度卻不相上下。中午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有時吃盒飯,有時吃泡麵,很少去餐館,儘量節省。

大約是泡麵吃太多了,加上工作忙碌、生活無規律,我的胃大出血過一次,住了十二天的醫院。小冬在醫學院讀博士,聞訊回來看我,照顧了我五天,被我趕回了廣東。

我信守諾言,從沒主動給瀝川打過電話。 瀝川倒是偶爾會打電話給我,有時候是Email,基本上兩三個月一次吧。過生日,他會寄巧克力餅乾。逢年過節也會專程來電問候。總之,大家還是朋友。

他不大談自己的情況,大約時好時壞。

去瑞士後的第二年,瀝川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配型,便立即去美國做了骨髓移植。結果弄出了一大堆併發症,有整整七個月沒來電話。後來我問他情況如何,他說好些了,但不是很穩定。病了那麼久,他已變得不怎麼相信自己的身體。再好的時候都會突然壞下來。除了配合治療,也不能指望太多。

瀝川就像我手中的一個氣球,哪怕已飛到雲端,哪怕已遠得看不清顏色,輕輕一拽,還在那裡。我和他之間,可以變得很冷,也可以變得很熱,也可以變得不冷不熱,但那一根線,永遠也扯不斷。

偶爾他也會老調重彈:“你呢?move on了沒有?有沒有新的男朋友?”

我輕描淡寫地把問題擋回去:“既然答應了你move on,自然會信守諾言啦。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我才不會告訴你,給你快感呢。”

愛這樣一個人,愛了十年。自己的心,被推下懸崖兩次。只想後半生平平靜靜,“愛”這個字,再也不要提了。

單身挺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一年的生日我是在醫院裡度過的。小冬給我買了一個大蛋糕,我們吃了一小半,剩下的與病友們一起分了。

說來好笑,小冬來醫院看我時,對我的現狀挺不滿意。第二天就出門買了幾件時尚的衣服送給我:“姐,你二十七歲就穿二十七歲的衣服,好不好?不要看上去好像三十七歲的樣子。還有,頭髮也弄一下啦。不要是雞窩短髮了,半男不女的。那個,煙也抽得太兇了,下個決心戒了吧。”

這就是親人。親人很可愛,也很嘮叨。小冬還加上一條,霸道。自己窮得要命,還非要塞給我兩千塊錢。做的粥巨難吃,我還得強笑著吃了。住了五天,我只想他快點走。

出了院回家,收到瀝川的一大堆留言。

有一條說:“小秋,生日快樂!給你寄了禮物,收到了嗎?希望你喜歡。”

又有一條說: “小秋,你出差了?為什麼一連七天沒人接電話?連Email也不回?”我的留言機只能錄二十條留言,一下子全佔滿了。

畢竟是病人,還是沉不住氣啊。我苦笑著把留言全刪掉了。

出院之後的第一天我就去上了班。我在英文部,工作非常積極。翻譯社的很多工作都是計件的,譯得越多,年終獎也越多,所以我努力掙錢。

忙了一整天,我騎腳踏車回家。外面下著雨,樓道里很黑,我看見裡面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影十分熟悉。

“Hi,小秋。”

我嚇了一跳,拍了拍手,聲控燈亮了,打量他。

瀝川還是那麼迷人。下巴颳得光光的,有點瘦,不過比離開昆明時要結實得多,氣色也好得多。他拄著雙柺,身邊放著一箇中號的行李箱。

我呆呆地看著他,似真似幻,覺得大腦有點木。他向我笑了笑,我又有點迷失。

瀝川離開我後,我的生活過得很亂,而且,似乎退回到了原始狀態。

見我一直愣著不說話,瀝川說:“對不起,事先沒通知你。我找不到你,以為你出了事,打電話到翻譯社,他們說你胃出血住院了。”

“哦。已經好了。”我說。

“什麼時候出的院?”

“昨天。”

“出了院你就上班?上一整天?”

“嗯。”

雨衣還在滴滴噠噠地往下落水。

“把雨衣脫了吧。”他輕聲地說,接著便幫我把雨衣從頭頂揭了下來。

聲控的燈又黑了,我不得不跺跺腳。

我的樣子有些狼狽,頭髮剪得很短,亂蓬蓬的。瀝川凝視著我,說:“怎麼,不打算請我進去嗎?”

“當然,”我說,“等等,我得先找鑰匙。”

鑰匙放在挎包裡,怎麼摸也摸不著。心一煩,我蹲在地上,將小包一倒,倒出一大堆零碎:錢包、硬幣、口紅、潤唇膏、餐巾紙、小紙條、衛生巾、半包話梅、口香糖、半包煙、打火機、小鏡子、一瓶礦泉水、兩隻圓珠筆、一隻鉛筆、手機……剛要找,燈又黑了。這回是瀝川拍手,把燈弄亮。

找到鑰匙開了門,我開啟客廳的燈。

“請進。”

瀝川拖著行李箱進來,站在房子的正中間,四下一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這樣,我的房間基本上是一兩個月才收拾一次。地上、桌上、書架上,有很多的灰塵。為了防止被人立即看出來,我一般都買灰色的傢俱。沙發上攤著幾件髒衣服、地板好久沒拖了,有幾隻不成對的拖鞋,還有一隻髒襪子。

我用手往沙發上一扒,將髒衣服扒到兩邊,留出一個空檔,對瀝川說:“請坐。”

瀝川沒有坐。我突然想起瀝川以前說過,他的骨癌若是復發,很可能會被再次截肢,不禁問道:“瀝川,你的這條腿……是真的嗎?”

他搖搖頭:“不是真的。”

“還剩下多少?”我大驚失色,連忙跑過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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