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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舊曆年來得很早,才是新曆的一月中旬,除夕已經悄然來臨。這樣重要的日子,他們自然要回雙梅過,趙家夫婦帶著趙如茵也早早地就回了雙梅。

這是如蘊進了邱家門之後的頭一次過年,邱志宏滿面開懷地給了她一份鼓鼓的紅包,叮囑她要和邱霖江同心協力,經營好邱家的聲譽。末了,素來少言寡語的陸芸竟也開了口,道是“早些為邱家開枝散葉”,聽得如蘊面紅耳赤。

守完歲,一家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臥房。

外頭的煙火還未停歇,不時聽到“砰”的高躥入空的聲響,然後一朵斑斕的煙花在絲鵝絨一般的天幕中盛綻開來。如蘊倚在窗前,透過窗玻璃仰頭望。

邱霖江輕輕地走過來,在她身後立住,然後長臂一伸就從後面抱住她。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從後面環住她的腰,下巴輕擱她的肩膀。時間久了,她好像也慢慢地喜歡上了這種後背貼住胸膛的溫暖。柔荑握住他的大掌,她的拇指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撫摩著他的手背。

“在想什麼?”他問,“是想念岳父岳母了嗎?後天就能見到了。”她微微笑,似乎是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其實……也並沒有那麼想念。你曉得的,我並非趙家的親生女,所以逢年過節於我而言,反倒是內心最懼怕的時候。”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聽她繼續不急不緩地道來:“每到這個時候,我都希望自己的存在能越小越好。這樣,母親就不會訓斥我佔了家裡的一件新衣裳,如茵也不會吵著說我搶了她最愛的糖。只有父親,還會有時對我笑著說些新年的祝福話。”

她的聲音很輕,卻也聽不出什麼哀愁來,惆悵的意味倒是有的。他並非第一次聽她說這番話,那年中秋在河畔,他藏匿在濃重的夜色中已經聽過一回了。只是彼時,她傾訴的物件是沈清賜,她甚至都不知道在不遠處還有他的存在。然而現在,她居然願意主動向他袒露這些心裡話,疼惜之餘他竟怔住了。

察覺到邱霖江的出神,如蘊轉過頭,有些窘迫地垂下眼,說:“對不起,這樣喜慶的日子,我卻同你說這些。”

煙花還在綻放著,時不時地升躥出來,將整個蒼穹映得亮如白晝。他猛地回過神,急忙說道:“何來的道歉,你告訴我這些,我很高興。”像是怕她不信,他又補充了一句,“真的,很高興。”

她見他的神色並無敷衍與不耐煩,這才又笑了:“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在趙家之外過年,原來滋味倒也不錯。父親母親很和善,妹妹也很親熱。還有……你,陪我一塊兒守歲。”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她微微頓了一頓。不是因為旁的,只是有些赧然。這麼些時日以來,幸好有他。她在心裡真的這般覺得。

他自然也笑了,是那種眉宇舒展、露出牙齒的笑,眼角邊甚至都褶出了幾道細紋。他問:“真覺得有我陪你很好嗎?”她自然是不肯再說了,瞪大雙眼就是不讓他如願。他依舊笑得開懷,湊近了用自己的鼻尖去碰碰她的鼻尖。

屋子裡頭擺了一盆水仙花,此時正是盛開的時候。撲鼻的芳香充滿了整個房間,連空氣裡似乎都是奶白色的。邱霖江走到擺放著水仙花的几案前面,摘下一朵,然後輕輕地別在了她耳後。他含笑,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她也笑著說,心裡極雀躍。若是早半年,如蘊根本不會相信,自己離開趙家後的第一個新年竟會過得這樣欣悅。

曾經她以為,若是哪一天生命裡不再有沈清賜,自己會陷入無邊的灰暗中。從前的每一次過節,都是沈清賜給她帶來了些許安慰。

現在,當沈清賜真的從她的世界裡抽身離去後,辭舊迎新中她竟也沒有那麼的難過。悵然總歸難免,但最初的抽痛卻已經好了許多。她很倔強,所以當初執意逃家跟去上海。而在沈清賜同她說了那樣決絕的話後,她的倔強又不容許自己自怨自艾、裹足不前。

從前,對沈清賜貪戀,因為她既怯懦卻又始終暗懷希冀。但現如今,她只想全心全意地投入這新的生活、擔好她的新身份。沈清賜於如蘊而言,已經化作日曆上撕去了的那頁舊紙,既已撕去,便再無法子重回舊時的模樣。

邱霖江,她的丈夫,對她很好的丈夫,才是從今往後她要認真對待的那個人。他似乎就這麼靜靜地待在她的身邊,寡言少語,卻堅實而用心。也許真的是平日裡一點一滴的滲透,她與他的相處分明統共才半年左右,但不知不覺,他的身影在她心裡竟慢慢變重了。

他讓她覺得安心。不用揣測,不用惴惴不安,亦不用擔心他會突然不見。他就在她的身側,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思緒轉了千百轉,想到這裡,如蘊不覺笑得烏瞳更彎。嗅了嗅,彷彿能聞到鬢角間水仙花的香氣,她笑逐顏開:“花真香。”

而他望著她笑吟吟的那張臉,只覺她的笑顏甚過這世上所有的花,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痴了。

她失笑,有學有樣地也摘下一朵水仙花來,微微踮起腳就別在了他的鬢角。故意湊近聞了聞,她說:“嗯,這朵更香。”

究竟哪朵更香他們哪裡會去探求。

如此旖旎而溫柔的夜晚,屬於他們之間的綺麗,才最芳香。

翌日是大年初一。

邱家是雙梅的望族,除了邱志宏嫡系的這一支外,旁系的兄弟還有兩個,每逢新年亦會有走動。女眷一多,於是便拖出桌臺打起麻雀牌來。如蘊原本一直推說不會,但新媳婦兒進門那麼多雙眼睛都緊緊地瞧著,怎能叫她逃脫?

四五圈下來,如蘊果然已經輸了不少。卿悅在一旁看,皺著臉哀嘆道:“二嫂,你可真是不替二哥的金庫心疼啊!”如蘊本就不願打這牌,聽了卿悅的哀嘆後心裡越加內疚,只想著打完這一圈怎的都不要再繼續了。

秦秋玲是麻雀牌的老手,她坐在如蘊的下家,笑得格外得意:“大小姐,這你就不明白了。二少與二少奶奶感情那麼深厚,便是二少奶奶輸得個精光,二少怕是連眨都不眨眼!”邱憐綺緊挨著秦秋玲坐,也跟著附和道:“是呀,二嫂可真真是好命。不僅有二哥這麼好的丈夫,從前還有一個好表哥……真真是好命啊!”她一邊說,一邊狀似小女兒般地捂嘴笑。

卿悅方才只是半開玩笑的一句話,豈料竟會引得二房母女說了這麼些含沙射影的話。她歉疚不已,忙眼珠子一轉道:“二哥自然是好,只可惜呀……嘖嘖,旁人就不一定能嫁到這麼好的丈夫了。小妹,你費盡心思想嫁的那個人,怕是就永遠不會對你這般好吧?”

邱憐綺氣得眼直瞪。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又是在這麼多親戚面前,她怎麼都無法多說什麼。若是坐實了卿悅的那番說法,傳出去便不曉得會成什麼樣子了。

打牌已夠手忙腳亂,這麼一下,如蘊更是聽得頭昏腦漲。她只盼這圈牌能快些打完,隨隨便便抽了一隻就打了出去。

“喲,胡了!”秦秋玲雙手一擊,笑得那雙眼只剩了一條縫。帶著一絲誇大的語氣,她尖著嗓子大聲道:“二少奶奶,又得多謝你了!這六條,我可是等很久了!”再次贏了如蘊的牌,秦秋玲喜不自勝,連帶著邱憐綺也一掃方才的怒氣,渾身舒暢。

她們是在裡間打牌,卻聽有道腳步聲穩穩地從外頭邁過來。未見其人,先聽了其聲:“二媽的手氣向來好得緊,看來,新年裡更甚。”

走進來的是邱霖江。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鐵灰色的大衣,皮靴依舊是黑色的。但到底是過年,大衣裡頭的背心卻是暖色的。他走到如蘊的身側,一手搭上她的肩,另一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語氣極親暱道:“玩得如何?”她自然苦臉:“幾乎圈圈輸。”他開懷大笑,道:“竟會打得這樣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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