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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雲道:“這個當然,只是乾兄能在此時此地現身,相信實動用了令人咋舌的人力物力。”

乾羅嘆道:“我一個手下也不敢動用,而是親自出馬,追了浪兄七日七夜,才在此地趕上浪兄。”

浪翻雲愕然道:“如此說來,乾兄自是不想任何人知悉乾兄找我一事,只不知乾兄為何有此顧忌?”

要知乾羅在黑道上呼風喚雨四十多年,橫行無忌,放手而為,何曾有任何顧慮,但現在竟連來找浪翻雲也要偷偷摸摸,不敢張揚,其中自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

乾羅又飲一壺千年醉,才苦笑道:“魔師重出江湖一事,浪兄是否知道?”

浪翻雲默默不語。

乾羅豪氣忽起,長笑道:“古人煮酒論英雄,今夜長江滿月,千年醉酒,我們可效法古賢,暢論天下豪雄,亦一快事。”

浪翻雲莞爾笑道:“難得乾兄有此興致,讓小弟先敬一壺。”

乾羅大笑痛飲。

這兩位黑道的頂尖高手,原本是敵非友,這刻對坐暢飲,卻像至交好友,肝膽相照,一點作態也沒有。

乾羅拋去空壺,一聲悲嘯,長身而起,步至亭邊,負手仰望天上明月,嘆道:“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小弟與浪兄怒蛟島一戰中敗得口服心服,三年來潛心靜養,每思起當日一戰,大有領悟。”

浪翻雲正容道:“當日乾兄敗在猝不及防四字裡,若目下公平決戰,誰勝誰敗,仍難作定論。”

乾羅搖頭道:“非也非也,浪兄覆雨劍已達劍隨意轉、意隨心運、心遵神行、技進乎道的化境,乃古往今來劍術所能攀上的峰巔,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小弟獲益良多,所以我才能在這短短三年內,突破以往二十年也毫無寸進的境界,浪兄實乃小弟的長師益友。”浪翻雲愕然道:“乾兄若以輩分論,足可當我的師公輩有餘,乾兄實在太誇獎了。”

乾羅霍地轉身,眼中精芒電閃道:“這年紀正是你我間高下的關鍵,我們的年紀差了三十多年,但你的武功比我只高不低,正代表著你的天分才情,實勝於我,想百年前傳鷹大俠,以二十七歲年紀,憑手中一把厚背刀勇闖驚雁宮,先後與蒙古三大高手八師巴、思漢飛、蒙赤行決戰爭雄,斬殺思漢飛於千軍萬馬之中,於虛懸千丈之上的孤崖躍入虛空,飄然仙去,留下不滅美名,年長年幼,於他何礙?”

浪翻雲長笑起身,順手扳了兩壺酒,悠悠來至乾羅身旁,遞了一壺給他,道:“說得好,讓小弟再敬你一壺。”

“當!”

兩壺相碰,一飲而盡。

兩人同將目光投往滾滾東流的長江逝水,天上明月映照下,江水像有千萬條銀蛇,掙扎竄動。

乾羅道:“自浪兄十八歲時連敗當時黑道十多名不可一世高手,助怒蛟幫建下基業,名震一時,但卻從沒有人知道浪兄師門來歷,就若浪兄是從石頭裡爆出來的神物,浪兄可否一解小弟心中疑團?”

浪翻雲淡淡道:“洞庭湖便是我的良師!”

乾羅愕然,望向與他並排而立的浪翻雲,後者投往江水的目光,射出深刻無盡的感情,乾羅驀地全身一震,長嘆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說到最後一句時,音量轉細,低迴無限。浪翻雲微笑道:“天下能明此理者,屈指可數,潮漲潮退,晨霜晚露,莫不隱含天地至理,所謂外師造化,中得心源,想當年傳鷹大俠觀鳥飛行之跡,悟通劍法,後又在雷雨中貫通劍道之極致,以人為師,又怎及以天地為師?”

乾羅霍霍連退三步,一揖至地,正容道:“多謝浪兄指點,他日有成,必乃拜浪兄今日一席話之賜。”

浪翻雲長笑退開,道:“來!乾兄請入席,尚有八壺好酒,今晚不醉無歸。”

乾羅瀟灑一笑,毫不客氣,坐回石椅,兩人又盡一壺,頻呼痛快。

乾羅話題一轉道:“小弟今日此來,實有一事,想和浪兄作個商量。

浪翻雲道:“能使乾兄頭痛者,舍魔師龐斑還有誰人?”

乾羅並不回答,沉吟片晌,喟然道:“當今天下形勢,黑道本以中原怒蛟幫、西陲尊信門和小弟位於北方的乾羅山城鼎足而立,三分天下,而白道自龐斑退隱前,飽受摧殘,元氣大傷,這二十年來偃旗息鼓,默默經營,成立所謂八派聯盟,又有慈航靜齋和淨念禪宗在背後支撐,似弱實強,與黑道成均衡之勢,但龐斑這一出山,形勢立被打破,至於發展至何局面,確是難以預料。”

浪翻雲若無其事地道:“龐斑真的出山了?”

乾羅道:“浪兄飄泊江湖,似入世實出世,故此對江湖最近的大變才尚未有所聞。”

浪翻雲首次臉容微變。要知龐斑若要向江湖插手,首先要對付的當然是黑道最大的三股勢力,怒蛟幫這被譽為黑道里的白道這第一大幫,自是首當其衝。

乾羅道:“龐斑的首徒方夜羽透過赤尊信的師弟‘人狼’卜敵,成功地控制了尊信門,龐斑親自出手,擊敗了‘盜霸’赤尊信,露了一手。”

浪翻雲沉聲道:“赤尊信是生是死?”

乾羅兩眼射出銳利的光芒,瞪著浪翻雲一字一字道:“赤尊信負傷突圍而逃,不知所蹤。”

浪翻雲一掌拍在石桌上,喝道:“好!”

乾羅嘆道:“若非赤尊信能全身而逃,今晚我也不會和你對坐此處。”

浪翻雲點頭同意。

他當然明白乾羅的意思,若赤尊信當場身死,那代表了龐斑是無可抗拒的人,乾羅他只好一是乖乖俯首聽命,一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但目下赤尊信能突圍逃走,顯示了龐斑的魔功仍是有隙可尋,局面迥然不同。當然,僅是龐斑能使赤尊信落荒而逃這事實,已使龐斑震懾天下,無人敢持其虎鬚。

浪翻雲淡淡道:“那乾兄的乾羅山城,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乾羅道:“方夜羽親自來見我,帶來了龐斑的親筆信,要我向他效忠,並要我立時出手對付怒蛟幫,我表面上答應了他,但卻以自己內傷未愈為理由,暫時不參與對付貴幫的行動,不過這也拖不了多少時間。”

浪翻雲望向天上明月,心中卻想起被乾羅拋往水,身不由主隨水而去的空壺,空壺是否注滿了水,沈入江底?

乾羅的話聲繼續傳入他的耳內道:“十天前,談應手在抱天覽月樓佈下陷阱,要刺殺貴幫幫主上官鷹,嘿!想不到英雄出少年,連談應手這老狐狸也栽了個大筋斗,給上官鷹和翟雨時安然逃去。”

浪翻雲臉色木然,沉聲道:“談應手既已出手,他的老相好莫意閒又怎會忍得住不出手做只走狗。”他對莫意閒顯然鄙視之極,語氣不屑。

乾羅道:“說來也令人難以相信,以逍遙門的追蹤之術,到現在仍未能擒下上官鷹,不過我剛接到訊息,逍遙門和十惡莊的人正傾巢而出,趕往武昌南面的龍渡江頭,似乎掌握了貴幫主的行蹤。”

浪翻雲悶哼一聲道:“若上官鷹等有任何損傷,莫意閒和談應手兩人休想見到明年八月十五的滿月。”

天下間或者只有浪翻雲和龐斑才有資格說出這等壯語豪言,要知莫談兩人,都屬跺跺腳便能令江湖震動的厲害角式。

乾羅沉聲道:“浪兄小心一點,若非龐斑答應了親自出手對付你,就算給他兩人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你為敵。”

浪翻雲長笑起身,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撼,但能轟轟烈烈而生,轟轟烈烈而死,不受他人左右,便不負此生,乾兄以為如何?”

乾羅眼中精芒暴閃,也長笑而起,向浪翻雲伸出一手道:“乾某一生肆意行事,心狠手辣,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只有忠心聽命的手下,從無肝膽相照的知己,兩年前與兄一戰,始知人算不如天算之理,這兩年潛修靜養裡,每念及浪兄,不但沒有仇恨,反而敬慕之情日增,連我也不明白如何有這種心路轉變,至今晚此刻,明月當頭的美景下,才明白乃受浪兄不為名利生死所牽礙的氣度所吸引,否則縱能在武技上出入頭地,還不是名欲權位的囚徒,可笑呀可笑!”

這不可一世的黑道梟雄,終於在爾虞我詐的一生,第一次破天荒地說出了心底的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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