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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車內是何人?”
蓮燈側耳聽,這聲音有些像蕭朝都。冬官還是冷漠的音調,不緊不慢道:“某遠房的親眷,將軍或許還認得。”
然後簾子被撩了起來,蓮燈挺直身板坐著,見了蕭朝都微微一笑,“將軍多日不見。”
蕭朝都哦了一聲,“果真是熟人呢。”朝身後揮手示意放行,人卻沒有讓開,扶著車圍道:“你們搬離了雲頭觀,如今去了哪裡?曇奴身體好些了沒有?我很擔心她。”
除夕那天他們相處得應當很不錯,至少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劍拔弩張過。蕭朝都來看過曇奴好幾次,曇奴也會同他在附近走走,即便是平淡的相處,感情照樣突飛猛進。只是曇奴知道自己的情況,從來沒有應允過什麼,蕭朝都倒是對她念念不忘,也可算是個很痴心的男子了。
蓮燈因為曇奴的關係難免愛屋及烏,對他和顏悅色許多,溫聲道:“將軍別擔心,她很好。只是還沒安頓妥當,又四處為她尋藥,沒法告訴將軍確切的地方。待過兩天吧,一定知會將軍,曇奴也想見你的。”
蕭朝都聽後頷首,“那她就拜託娘子多照應了,若有什麼難處只管來找我。”
蓮燈道好,放下垂簾後心裡暖暖的。奇怪別人的感情看起來那麼令人感動,她原本也有機會找個真心待她的人的,現在沒有希望了,只能忍受國師彆扭的脾氣。
想起國師她就振奮起了精神,她以前不在意別人的相貌,美或者醜對她來說沒有實質性的區別。後來遇見國師,那麼不可一世又美若朝霞的人,才知道她並不是沒有鑑賞能力,是因為以前未遇上讓她見之不忘的面孔罷了。
如果國師待她也能像蕭朝都對曇奴那樣多好,不要老是欺負她,和和氣氣的,保持初見時的格調,那麼他的形象在她眼裡會高大許多。今天她去找他,不知他又是什麼態度。她想好了,他要是再罵她,她就裝暈倒。上次他沒有接住她,這次她有傷,如果還是眼睜睜看著她摔下去,那劫回洞窟後就使勁虐待他。
冬官駕車從邊門駛入司天監,今年天氣轉暖得很快,院子裡的一株杏樹開了花,枝頭胭脂萬點。景是美景,只可惜杏花不夠香,冬官進去回稟,她站在樹前嗅,隱隱約約的一絲甜味,淡得幾乎可以忽略。隔了一會兒冬官出來,臉色灰敗著,看樣子是挨他訓斥了。
她低聲問:“怎麼了?國師動怒了?”
冬官啟唇剛要說話,閣裡走出個人來,穿著紫色的羅綃長衣,長衣未結帶,隱隱看得見裡面的中衣。踱到簷下掖著廣袖,也不說話,只是冷冷望著他們。蓮燈遍體生寒,冬官嚇得矮下去半尺,不敢言聲,很快退了出去。
蓮燈往上看,困難地嚥了口唾沫,“座上今天氣色真好。”
他聽她這麼稱呼,抬起了一道眉目表示不屑。蓮燈的本意是想奉承,沒想到熱臉貼了冷屁股,頓時訕訕的。還好他算容情,垂眼打量她一下道:“傷還沒好就跑出來,你的筋骨真夠硬的。”
她立刻唉聲嘆氣起來,“我有急事見國師,顧不得自己的傷。”
他面無表情地扔了句“進來”,回身往閣裡去了。
蓮燈忙褪了鞋上臺階,國師留宿的地方和別處不同,春意乍暖時他這裡就已經有了夏天的氣息。細竹編成的垂簾遮住半邊廊簷,底下有及膝的雕花欄杆,所以外面看廊內只露窄窄的一道,人在簷下行走,有種心安理得的感覺。
她跟在他身後,國師身量很高,穿起寬鬆的衣裳尤為流麗。人在前面走,身上淡淡的幽香隨衣襟款擺送到後面來。蓮燈小心翼翼跟著,背上有隱痛也不敢說,隨他進了室內,他指了指重席叫她坐,自己又舒舒服服躺在了矮榻上。
這種處境有點尷尬,一座一躺不太合規矩。看看日頭將近辰時了,蓮燈小聲道:“國師還不起床麼?”
他閉著眼睛嗯了聲,美人高臥,姿態慵懶,頓了會兒道:“你來做什麼?”
她往前挪了半步,迂迴道:“國師知道我們搬出雲頭觀了麼?”
他嘆了口氣,“搬就搬吧,聽天由命。”
語氣算不上生氣,但也絕對不熱情。要是像前幾次那樣小肚雞腸找她鬧,她反而覺得好開口,可如今這姿態,叫她怎麼好意思提血的事呢!
她躑躅起來,他半晌未等到她說話,側躺過來看她,“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她馬上覆活了,興高采烈道:“好了很多,還有一點痛,但是忍得住。”
他點了點頭,用很尋常的聲調說:“讓本座看看。”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奇怪竟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彷彿在他面前袒露是天經地義的。解開了半臂褪下內衫,把頭髮撩到胸前來,誠心誠意地請他觀看,“曇奴說邊上已經消腫了,我想再休息兩天應該就會好的。”
國師本以為她會扭捏一下,誰知竟沒有,還是大漠的姑娘豪爽,該識大體的時候絕不積糊。國師起先支著身子,那白花花的背脊送到他面前時,他不自覺地坐了起來。仔細看,比起昨天是好了一些,但畢竟是刀砍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她究竟有多強的忍耐力,才認為休息兩天就可痊癒?帶著傷四處顛躓,別說是個女人,就是個男人也挺不住。
他蹙起眉,伸手在切口邊緣摁了摁,“怎麼樣?痛嗎?”
她微微縮了下,“不痛。”
不痛為什麼要躲?國師很好奇,覆在略遠的地方點了點,“這樣呢?”
蓮燈紅了臉,“那裡又沒有傷,當然不會痛。”
國師的心裡有點亂,年輕的脊背白淨纖細,這樣美麗的底子,連刀傷都顯得不那麼猙獰了。他好像喜歡上指尖那片細膩的觸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手,魔爪再次伸將過去,這次比較誇張,整個手掌覆在了她的肩胛上。她悸慄慄打了個顫,他故作鎮定地問:“這下子痛了?”
蓮燈這回不打算上當了,往前狠狠一讓,迅速穿回了衣裳。
他的手懸在那裡進退不得,表情不太滿意,蓮燈忙道:“我沒有誤會國師趁機揩油,不過覺得國師的手太冷,我有點經受不住。”她咧嘴笑了笑,“國師看我傷勢如何?”
他心不在焉地頷首,兩個人互覷一眼,很快調開了視線。
說難堪,其實有一點,蓮燈彷徨無措,國師莫名懊惱。索性不看對方,心裡慢慢安定下來。陽光從竹簾的間隙裡擠進室內,在地板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光帶,這一刻彼此沉默,反而凸顯出歲月靜好來。
還是蓮燈先開口,總不能因為不好意思就忘了來時的初衷,於是問:“國師那晚和我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他一時茫茫然,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答應過她什麼了,長長呃了聲道:“本座要再斟酌。”
她有些急,“國師親口答應的。”
他儘可能的回憶,實在理不出頭緒,滿腦子都是她說的什麼乖乖不乖乖。難道她是指這個麼?應該沒有錯吧!國師心頭小鹿亂撞,抬眼看著屋脊,口乾舌燥地舔了舔唇,“可是本座……還沒漱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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