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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如果他沒有會錯意,蓮燈是有了座上的孩子嗎?怎麼就有了?座上年紀不小了吧,還有這樣的能力,真是令人歎服。

可嘆服歸歎服,蓮燈對孩子的去留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那麼座上究竟知不知情?既然讓人懷了身孕,就此不聞不問似乎不是君子所為吧!關於蓮燈的際遇,從頭至尾她都是無辜的,捲進這場紛爭不是她自己願意,錯都在座上。照他的看法,既然決定利用,就不要對棋子動情。任何傷害都可以,唯獨情上不該有虧欠,不想與人長久,為什麼要毀別人清白?那麼純潔的孩子蒙上了汙點,現如今走投無路了,叫她怎麼辦才好?

他對蓮燈畢竟還是有些感情的,幾次和她打交道,雖然存著戲謔的成分,但卻沒什麼壞心。眼看她現在這麼狼狽,他不能袖手旁觀。好在祭天大典已經結束了,他回身喚侲子牽馬來,十萬火急地趕回了太上神宮。

九重塔在東面,離宮門有段距離,他邊走邊問侍從,“翠微夫人可在宮裡?”

侍從道:“夫人應皇后召見入大明宮了,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了,春官有事要見她麼?”

放舟沒有閒工夫解釋,匆匆忙忙到了九重塔前。駐足看,見氣流回旋,塔在一層防護罩後面。他嘗試突破,可是每道陣法都有不二的法門,他解不開結界。他心裡焦急,這件事總要當面問一問國師才好,究竟他要如何處置蓮燈,這麼好的女郎,他若是不要,他就打算全面接手了。

他站在塔下看,八角玲瓏的塔身,每個角上都掛有銅鈴。因為結界內風平浪靜,不論外面多大的風,銅鈴都悄無聲息。不知他的聲音能不能傳進去,他手卷喇叭對著森森的門扉高喊:“屬下有要事求見座上,請座上容屬下入塔回稟。”

塔內依舊靜悄悄的,他在閉關時兩耳不聞窗外事,恐怕就算聽到他的喊聲,也不一定會回應。

放舟蹙著眉頭看,用手點了點那結界,看似空無一物,卻堅硬如鐵。他的修為不夠,一時無法突破,但事情太緊急,沒有那麼多時間消耗在這上面。如今只有一個本辦法了,讓人找粗壯的圓木來,像攻城一樣攻破那層無形的銅牆鐵壁。就算失敗,這麼大的動靜,他總會有觸動吧!

圓木很快找運來了,但眾人只是觀望,誰也不敢動手。他看著這群廢物生氣,把他們都斥走,自己運氣扛起來,奮力向結界撞了過去。

咚地一聲,暈頭轉向,兩個虎口被震得發麻。他咬著牙再接再厲,邊撞邊道:“屬下有關於蓮燈的訊息要回稟,座上請撤陣,再耽擱下去米已成炊,屬下說也無用了。”

又是一次用盡全力的撞擊,誰知撞了空,一下收勢不住,人跟著圓木一起栽倒在了露臺上。這下好了,至少國師是願意聽一聽的。他跳起來衝進塔裡,九重塔內光線昏暗,但見蒲團上他結印而坐,低垂的眼睫,披散的長髮蜿蜒,許久不見,幾乎要垂委在地了。

他顧不上欣賞國師美輪美奐的寶相,上前叉手行禮,“座上恕屬下唐突,打攪座上清修也是情非得已……”

他依舊閉著眼,中氣不足,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說。”

放舟躬身,小心翼翼道:“今日蓮燈來見我,說了些莫名的話。我心驚不已,不知座上是否知情……”

他一瞬不瞬看他表情,他終於睜開了眼,眼裡有驚愕,“蓮燈回長安了?”

放舟說是,“她前夜來過神宮,但翠微夫人稱座上不願見她,沒有收留她。她離開神宮後無處可去,在潏水邊上過了一夜,今天來見我,向我打聽座上情況。我據實同她說了,看她模樣傷心至極,讓我轉達座上,與座上恩斷義絕,永不復見。還有孩子!”他看他臉色,原本就白淨,這回是青裡泛起了灰,撐著身子幾乎提不上氣來的樣子。他困難地嚥了口唾沫,“她說孩子會自行處置,請座上放心。”

他幾乎要暈厥過去了,駭然道:“什麼孩子?我的孩子?”

放舟澀澀說是,“座上寶刀未老,大器晚成……”

他沒空理會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溢美之詞,滿心都在蓮燈和孩子身上。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分明說她在軍中一切安好,怎麼會忽然回長安來,且又懷了身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來問題出在翠微身上,她欺上瞞下,竟把他當傻子了!

什麼叫恩斷義絕,什麼叫不復相見?這幾個詞簡直讓他神魂俱滅。他從蒲團上下來,手足無力,跪倒在腳踏上,顫聲道:“她人在哪裡?本座要見她!”

放舟見他跌倒忙上前攙扶,“座上這是怎麼了?”

他語不成調,費盡力氣抬手指塔外,“我要見她,帶我去見她。”鬧到這步田地,到底有多少內情是他不知道的?她不會平白從軍中跑出來,她一直深愛他,也不會輕易說出這些絕情的話來。一定是受了委屈,委屈得無法承受了。懷著身孕奔波幾百裡,結果被拒之門外,單想起這個便叫他恨不得撕碎翠微。

然而他行動依舊不靈活,緩步行走不成問題,卻急躁不得,不能奔跑跳躍,不能騎馬駕車。很奇怪,他可以控制塔外自設的陣法,就是控制不了這具身體。好像機能退化得很嚴重,必須從頭開始慢慢恢復。

放舟被他的狀況驚呆了,蹣跚的國師,他從來沒見過,一時愣在那裡忘了該做什麼。

他憤然喝了聲,“快去備車!”心裡焦急,奪過一根手杖支撐著,跌跌撞撞走出了九重塔。

塔外光線比塔內亮得多,他舉袖遮擋,半天才適應。看著四周的一切,天旋地轉沒有方向。怪自己失策,一再的傷害她,她現在恨他入骨吧?他的本意不是如此的,他希望她暫時留在軍中,待他能夠活動時再去找她。可是這個計劃出了錯,完全向他始料未及的方向發展。他不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心在胸腔裡倉惶跳動,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曾經渴望能有孩子,其實自覺成算不高,也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只一次,真的有了,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決定要放棄。他握著雙手,渾身肌肉繃緊,囈語似的唸叨:“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拖著這殘破的身軀去找她,向她解釋,但願還來得及。

馬車顛得厲害,骨頭要散架似的,他努力扣住車窗向外看,山川迅速倒退,他卻嫌車跑得太慢,不住催促快些再快些。

然而再快,快不過老天。有些事命中註定,錯過就是錯過。譬如下棋,落子無悔,誰也不要怨怪命運。

長安是京畿,有很好的大夫和產婆。蓮燈請人開方子打胎,大夫說辦法很簡單,從屜子裡取出掌心大的紙包來,往桌上一放道:“虻蟲十個,炙後研成粉末,溫酒送服,胎即下。”

大曆民風開放,相應的年輕女子打胎的事也多起來,所以秘方都是現成的。有人問,直接拿出紙包,方便快捷。

蓮燈付了錢從醫署出來,臉上無喜無悲,曇奴卻忐忑得很,“還是再考慮考慮吧,這種事風險很大,鬧得不好你的小命也要交代。如果你想留下他,我們一起撫養,他不會像我們一樣的。”

蓮燈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她點起油燈對她笑了笑,“你以後會嫁給蕭將軍,會有自己的孩子,不能因為我們耽誤了自己。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就算過不去這個坎,也是老天憐惜我,不忍心再看我這麼累了。再說我不能因為年少輕狂葬送一輩子,我還要找個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呢,帶著孩子,只怕連放羊的都不肯要我。”

曇奴知道這話說出來比剜她的心還痛,若不是當真失望透頂,天下沒有哪個做母親的願意殺了自己的孩子。她勸她不動,只好在旁邊守著她。蓮燈是個過於果敢的人,下定決心與過去告別,所有的事都不需要她幫忙。她看著她將虻蟲放在銅匙上煨脆,一個一個專心致志,像舉行一場神聖的儀式。曇奴很難過,低聲道:“你去榻上躺著吧,讓我來。”

她搖搖頭,神情堅定,“我自己的事,自己辦。”

攤了宣紙將虻蟲放在上面,細細碾碎了,看著那黑乎乎的沫子一陣噁心。這時酒吊子裡泛起熱氣,她提起來斟了一杯。好了,一切就緒,只差最後一步。她正襟跽坐著,深深吸了口氣。腦子裡亂得厲害,到底失控痛哭起來。

她是捨不得的,在軍中面對前任國師時,她充滿鬥志都是因為這個孩子。幾次險象環生,她帶著他躲過劫難逃到長安,沒想到最後一場空。她什麼都沒有了,她心裡的怨恨太大,大得自己都害怕。孩子生下來後她不可能是個好母親,悲劇可以預見,那麼現在就應該快刀斬亂麻。

她和臨淵的最後一點牽扯,斷了就徹底結束了。她迫切想要新生,太累太辛苦,感覺不到任何的快樂。她伸手捻起宣紙的兩角,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橫下心把粉末倒進了嘴裡。

溫酒送服,吞下去了,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她把酒盅砸在席墊前的地上,匡地一聲分崩離析,就此與過去徹底劃清界限。

搖搖晃晃站起來,回到榻上躺著。身上冷得厲害,使勁裹住了被子。曇奴給她燒炭,灌了腳婆讓她焐在肚子上。她闔著眼仔細感受,約莫過了一炷香,開始有隱約的痛,從小腹向外蔓延,擴散到四肢百骸。漸漸強烈起來,這種痛是鑽心的痛,牽腰及腹,難以描述。她以前曾經有過行經不暢的時候,這個比之要強烈十倍。她忍得冷汗直流,卻咬住被角一聲都沒吭。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越是痛,越是刻骨銘心,杜絕以後再犯同樣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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