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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怎麼成羅鍋了?”

她實在說不出話來了,猛地一陣噁心,蹲在道旁吐起來。他在邊上乾著急,“怎麼了?”她回了回手,示意他遠離。她以前來月事偶爾也會這樣,上吐下瀉,簡直要掉一層皮。今天運氣真不好,她下半晌就有些擔憂,沒想到果然發作了。

這回狼狽的模樣又被他瞧見了!她身上難受,腦子還是好使的。一面吐個沒完,一面哀嘆。等差不多了,想站起身,驚覺手足無力,渾身發冷。腳下一拌蒜,就朝後仰倒下去。

容實是練家子,反應也是一等一的,見勢不妙伸手接住了她。她這模樣是大大的有恙了,他忙扣她的手腕把脈,寒溼凝滯,血海瀉溢……他訕訕問她,“信期到了?”

頌銀嚇了一跳,這人怎麼連這個都懂?再一看自己倒在他懷裡呢,便試圖掙扎,結結巴巴說不是。

容實覺得女人有時候就是彆扭,病了就得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這種症候靠忍什麼時候是個頭?不保暖,不喝藥,三天都好不了。

他回頭看了眼,西華門外有佟家的小轎,兩個轎伕正探頭探腦踮足眺望。他也沒多想,打橫把她抱了起來,“錢糧衚衕比補兒衚衕近,去我家吧!我打發人給府上報個信兒,不管怎麼樣,先過了這關再說。”

頌銀心裡不願意,可是中氣不足,很艱難地才吐出幾個字來,“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命都快沒了。”他抱著她健步如飛,這時候真沒空感慨什麼暖玉溫香,他被她那張白過宣紙的臉嚇著了,看她病勢洶洶,萬一耽擱了,後悔就來不及了。

頌銀精疲力盡,連眼皮子都掀不動,任他送進了轎子。耳邊隱隱響起他的嗓音,大聲說:“上學士府,救你們二姑娘的命。要跑得快且穩,回頭爺重重有賞!”

那兩個轎伕一聽,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小轎上下顛騰,沒過多久就進了衚衕口。容實的長隨早提前一步回府通稟了,待到了門上,容中堂和太太都在外候著。其實那會兒頌銀已經感覺好些了,可容實風風火火抱起她就進二門,她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

容家老太太也給鬧出來了,在廂房外等著,見人進門就招大夫,“趕緊的,看看這是怎麼了。”

容實一口氣把人送到炕上,安置她躺下,又叫人拿痰盂來,防著她要吐。頌銀怪不好意思的,看看跟前一堆的容家人,自己生病麻煩別人滿門,這算怎麼回事呢!她勉強撐了身子,“我失禮了……”

容太太說:“自己家裡人,客氣什麼的!容實打發人回來報信兒,可嚇著我了。到家了踏踏實實的,先瞧了大夫再說。我著人燉薑茶去了,一會兒就來。”

頌銀紅了臉,容實會把脈,病症全瞭解。叫人傳話也傳得一清二楚的,弄得人人皆知。她實在覺得很沒臉,這麼大的動靜,不知情的人以為她和他怎麼親近法兒,連這種事都不避諱。可天曉得,他們交情平平,連朋友都算不上。

大夫上前又請一回脈,橫豎就是那麼回事,開兩劑藥,吩咐保暖,就再沒別的了。容大學士聽了半天,知道不礙的,在兒子胳膊上敲了下,悄沒聲地帶容實退了出去,屋裡只餘女眷留下照應。

一會兒廚裡送了薑茶來,僕婦伺候頌銀喝了,她略能緩上一口氣,忙不迭向她們致歉,“為我一個人,驚動一大家子,我可怎麼好意思呢!我年輕沒盤算,吵得老太太、太太和容中堂都不得安生,慚愧得緊。”

老太太和容太太相視一笑,“這孩子就是多禮,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到這裉節上還計較那些個?眼下時候還早,談不上打攪。這毛病女人都知道,發作起來任是個神仙也受不住。我們做姑娘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信期裡要留神,平時生冷忌口,等成了家,慢慢就好啦。”

頌銀很尷尬,“沒想到今兒這麼厲害,原本找二爺說事兒的,結果鬧了這麼一出,怕是嚇著他了。”

容太太道:“他一個爺們兒,哪能被這個嚇著。你別惦記,先養養身子。已經打發人給佟府送訊息了,說二姑娘在咱們這兒,你身上不適,晚間還是別挪地方了,等明兒好些了再回去。前頭進來臉煞白,我瞧著都心疼了。”

頌銀真有些感動,容家人都挺和善的,這麼待她,叫她覺得無以為報。可是留不留宿不是自己說了算的,既然已經讓人傳話了,看家裡的意思吧!沒出閣的姑娘住在別人家,這話傳出去不好聽,會損害姑娘的名譽。她笑了笑,“謝謝老太太和太太的盛情,我這會兒好多了,也不是不能動。早前說定了要回去的,怕家裡人留門。”

“是怕你阿奶怪你吧?事情也分輕重緩急,這不是身上不好麼!”容家老太太對佟家老太太一肚子的意見,覺得做人不能這麼死板,他們容家又不是虎狼窩,孩子病了不能走,住上一宿又怎麼樣呢!

容太太是很會打圓場的,“我要有這麼個閨女,我也不放心她在外頭過夜。世上父母心都一樣的。這麼著,你先歇著,回頭瞧府上來人怎麼說。”對老太太道,“二姑娘人虛著呢,咱們上外頭去吧,讓她好好養養神。”

老太太方點頭,“光顧著說話,難為孩子了。”言罷笑著在她臉上撫了撫,“睡會子吧,家裡有話,我來替你抵擋。”

頌銀也不怎麼好回答,看老太太一心要留她,只有頷首道謝。

容家婆媳兩個出了廂房,正是晨昏交接的當口,落日的半縷餘暉落在院子的一角,暮色漸漸湧上來了。老太太抬眼一看,院裡有人揹著兩手在踱步,她招了招手,“哥兒過來。”

容實過去,彎著眉眼一笑,“老太太叫我?”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老太太有意調侃他,“丟了東西了?滿世界找呢?”

他咧了咧嘴,“是啊,我扇墜子丟了,就是白玉如意扣的那個。”

老太太嗤了一聲,“不是扇墜子丟了,是魂兒丟了吧!”說著往裡面指了指,“二姑娘先頭不是吐了嗎,肚子空著呢。讓廚子做兩個好菜,你送進去,招呼人吃,是咱們的待客之道。”

容實正愁找不著藉口,經祖母這麼一提點,頓時醒過神來。老太太和媳婦交換了下眼色,挺放心地出了院子,剛過跨院就看見門房領著佟府的嬤兒進來,到跟前納福,說:“謝謝二爺和老太太、太太照應我們姐兒。姐兒還好?我們太太聽見,嚇得六神無主,打發我們接姐兒回家,另給老太太、太太道謝。”

容老太太說不值一提的,“都是自己家親戚。先頭二姑娘進門,臉色都變了,我們也捏著一把汗呢。後來看了大夫,吃了藥,已經緩和下來了。可我瞧她懨懨的,說話也沒力氣,你們這就接她回去,我怕她顛簸不起。她眼下在客房,剛睡下,別鬧她,讓她歇著。今兒要沒力氣就不回去了,你們也別走,留下陪你們姑娘吧。”

嬤兒們拿不定主意,面面相覷著,“這可怎麼好,太麻煩貴府上了。況且咱們沒得太太的允許,不敢自作主張。”

“再著人回一聲就是了,說二姑娘剛好些,夜裡走怕又染上寒氣。”容老太太四兩撥千斤地一揮手,“就這麼定了,讓門房上安排人回話。請兩位嬤嬤到前邊喝茶,飯菜張羅起來,不拘怎麼,等吃了飯再說。”

於是佟家派來的僕婦就這麼給敷衍了,容老太太一心為孫子創造條件,佟家老婆子就算有怨言,反正自己聽不見。再說什麼名聲不名聲的,怕人外頭傳,說“佟家二姐兒宿在容家啦,九成兩家要攀親”,又怎麼的?她不覺得這閒話難聽,反而能助實哥兒一臂之力。相當於傳聞上生米煮成了熟飯,頌銀不好給人家了,正好給容實。

老太太疼孫子,天經地義的。上回他捏著那鼻菸壺愣神的時候她就知道,容實對頌銀上心。雖說頭回見面就結下樑子了,但不打不相識,越鬧記憶越鮮明。容實在感情方面似乎缺根筋,親戚朋友往來,愛慕他的姑娘真不少,他從不好好待人家,不是嚇唬人家,就是拿話噎人家。人家姑娘又不傻,看他沒這個意思,漸漸都淡了,於是二十二歲的容實直到今天還打著光棍。老太太忽然意識到,也許他從很早以前就中意頌銀了吧,雖然每回見面都烏眼雞似的鬥上一鬥,但那種鬥是有用意的,往心裡去。小時候冤家路窄,大了不那麼調皮了,知道換種方式相處了,這很好,說明有長進。

老太太心滿意足地攜容太太去了,府門裡自有一套規矩,什麼點幹什麼事。到了飯點,各處忙著找筷子,老太太的小灶上特特兒給頌銀做了清淡可口的飯菜,讓容實親自給送進去。

頌銀躺在那裡,隔窗看四處亮起來,容家主子雖少,人口並不少,闔府熱熱鬧鬧的,偶爾也傳來家生子兒嘻嘻哈哈的笑聲。

起先撂在這裡了很急,但知道急也無用,就一里一里懶下來,學會了自己寬慰自己。她是個俗事纏身的人,就算下值,心還記掛著,到家也怕宮裡忽然傳什麼令出來,永遠處在那種緊張匆忙的氛圍裡。到了容府上,卻有種偷得浮生的感覺,就像她在慈寧宮花園避世一樣,沒人能找到她。她看著這裡的房簷屋頂,身邊沒人,靜悄悄的,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恍惚又回到了十四歲以前平穩安逸的童年時光。

且在感慨,有人篤篤敲門。她應了聲坐起來,料想是家裡來人接她了。但進門的卻是容實,後面帶著兩個僕婦,提著食盒,端著炕幾,瞧了她一眼,問:“好些沒有?”

頌銀嗯了聲,“謝謝您,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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