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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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要留著這個笑話。”
“好,都由你。”他寵溺地笑著,取過珠花為她插在髮辮上,左右看看,這才攬住她,在耳畔輕輕地說:“我要你一直戴著它,每回見到你戴著這個,哪怕遠遠的,我也知道你心裡還想著我。”
她心中大為感動,又有些說不出的難過,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伸手緊緊抱住他:“胤禩,胤禩。”
他輕柔地為她將垂落的散發掛回耳後,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說:“楚言,你要做什麼都好。我只要你一直戴著這枚珠花,我只要知道你一直帶著它。”
她的眼淚氾濫成災,笑容卻燦爛美好:“我會。我會一直帶著它。”
房門被人猛地推開。
“八哥,我昨兒——”來人愣住了,呆呆看著慌慌張張分開的兩個人。
楚言又氣又羞,滿臉通紅,對著窗戶面壁,扮鴕鳥。
八阿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頗為氣惱地問道:“什麼事?這麼咋咋唬唬!進來前也不知道敲一下門問一句話,難不成還是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
九阿哥定了定神,嘻嘻笑了起來,也不還嘴,徑自往炕上一坐,瞟瞟楚言,望著八阿哥笑:“我說夏慕宸怎麼支支吾吾的呢,原來後院藏了一對鴛鴦!八哥,你要怪可不能怪我,只能怪那個東西沒把話說清楚,我平日裡不是這麼進門的?也沒捱過抱怨不是?不知者不罪,呃?”
八阿哥拿他無法,私事被人撞破,雖然惱火,也覺得不好意思,只伸手去拉楚言。
楚言掙扎著推開他,維持著面壁的姿勢。
八阿哥無奈,只得又去瞪九阿哥。
九阿哥詭然一笑,陶然道:“嫂子別害臊了!你們倆的事兒,我早就知道。”
楚言噌地轉過身,忿忿地瞪著八阿哥。
八阿哥苦笑:“我沒說!”
“還用得著八哥說?去塞外前愁眉苦臉,抑鬱傷懷,春風得意馬蹄輕地回來,一個人坐著的時候會發呆傻笑,還能是什麼事兒?要說,八哥裝的也夠像沒事的,瞞別人可以,可我知根知底的,還能被騙了過去?”
楚言被他幾句話勾起前情,想起還有一個仇沒有報,點頭笑道:“九爺可不是知根知底的人?當日就曾說過,我這人,容貌不怎樣,脾氣更壞,根本不像女人。”
“過去的事兒,還提它做什麼!”九阿哥心知大事不妙,在八阿哥變得銳利的目光中,如坐針氈,連聲乾笑。
“過去的事兒麼?倒還有一件。好像是某日,八爺在九爺府上喝酒,九爺怕八爺寂寞,給叫來了一個什麼樓的什麼花,又往八爺的酒里加了點東西。往後怎麼著,我倒記不清了。”
八阿哥目光如箭,差點把九阿哥釘死在牆上。
九阿哥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口中喃喃道:“我,我突然想起來,還,還有點事兒——”
楚言早有準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哎,楚言,哎,嫂子,這,於禮不合!”
楚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這個於禮不合?莫不是把九爺壓倒在地上才是於禮相合的?”
九阿哥急得打躬作揖:“好嫂子,饒了我罷!留兄弟一條性命,為哥哥嫂子掙錢如何?”
楚言啐道:“越說越渾!滿口胡話!有點皇阿哥的樣子不行麼?”
八阿哥已經站了起來,面無表情,一邊卷著袖子,一邊淡淡說道:“老九,咱們兄弟也有幾年沒有比試過了,今兒有空,陪八哥玩兩手吧。”
九阿哥滿頭大汗,怯怯問道:“八哥,我今兒真的有事兒,改日,成麼?”
八阿哥點點頭:“既然如此,也好,改日,演武堂見,多找幾個人,人多才更有趣。”
九阿哥無法,只得挽起袖子,跟在八阿哥後面走到院子裡,擺開了架勢。
八阿哥看著文弱,其實臂力不錯,沉住氣穩紮穩打,沒兩下就把九阿哥摔在地上,不等他求饒,上前把他拉起來,甩進邊上化雪淤出來的一個小泥坑裡。
九阿哥哎約哎約地哼哼,賴在地上不肯起來,滿口認輸。
“九爺這就認輸?也太沒志氣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怎麼也該三局兩勝才算贏。”楚言推開窗,趴在窗沿看得津津有味,眉開眼笑。
八阿哥也說:“起來,這個樣子,傳出去象什麼?”
九阿哥哼哼唧唧地爬起來,看看自己滿身泥濘,咬咬牙,拼著再摔一次,再壞也更糟不到哪裡去。
九阿哥再次趴在泥漿裡喘氣,正想說可算輸完了,卻聽見小魔女一本正經地感嘆:“對九爺不夠公平,要五局三勝才算數。”
第三次,九爺像只豬一樣毫無形象地滾在泥地裡,毫不意外地聽見她再次修改規則,變成七局四勝,而他那個見色忘弟的哥哥正在一邊自負地摩拳擦掌。
睜眼望天,想了半刻鐘,九阿哥一骨碌爬起來,拋下八阿哥,走到對著窗戶的地方,深深一揖:“小弟千錯萬錯,只求嫂子看在八哥的份上,饒了弟弟這一遭!嫂子若是想看八哥英姿勃發的模樣,當找十三弟十四弟陪練才是。弟弟我是軟柿子,也是狗熊,襯不出八哥的英明神武。”
話還沒說完,楚言已經羞得滿臉通紅,在屋裡四下搜尋趁手的東西,抓起掃炕的笤帚,一把擲了過去:“胡說八道!找打!”
好一個九阿哥,輕輕巧巧接了下來,口中稱謝,用笤帚胡亂掃了掃身上的泥巴,恭恭敬敬遞給八阿哥:“多謝八哥教導。”
八阿哥接過去,一臉好笑:“還不快回去換身衣服。”
“是。”九阿哥得了赦令,顧不上對楚言說什麼,腳底抹油地跑了。
他的眼對上她的,兩下都笑了出來。
他一邊走回屋裡,一邊笑問:“氣可平了?”
“還差點兒。太便宜他了!要不是還有事兒求他,我非找個機會自己動手不可。”
“你饒了他吧,他是真心為我們好。”進到屋裡,見她仍靠著大開的窗戶,蹙了蹙眉,搶過去關上,一握她的手,冰涼,不由起了兩分惱意:“穿這麼點,吹冷風,存心要鬧出病來。”
忙把她的兩手合在掌中捂著。她兩眼上下打量,笑道:“那隻狗熊蹭了你一身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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