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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興得就地轉圈兒,“我就說嘛,像我這麼討人喜歡的,還有什麼可挑眼的!東西已經備齊了,只是事情湊在一塊兒了,等豫親王大婚一完,轉天就是容緒陰壽,且等一等,多則三五天的,我就請媒人上門。”

她點了點頭,阿瑪的話也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滿腦子想和他在一起。論及婚嫁了,心裡有竊竊的歡喜,還得裝矜持,問他,“媒人託的誰呀?”

容實說:“一等公鐵良。”

兩家結親歷來是這樣,媒人必不可少。小戶人家娶媳婦兒了、嫁閨女了,自己沒那麼廣闊的圈子,需要這麼一群專為人保媒的紅娘來牽線搭橋。大戶人家呢,密密匝匝的關係網,撞都撞不破。府門裡都有走動,基本用不上媒婆,那些個王公大臣也很願意替兩家拉攏。他們倆還和別人不同,是自己認識的,但過定辦婚事的時候好歹也得找個中間人做做樣子。鐵良是皇后的兄弟,一等公的職務擱在那裡,媒人體面,顯得男家鄭重,女家臉上也有光。

頌銀覺得挺好,真有種待嫁的感覺了。含羞看他一眼,啟了啟唇想說什麼,礙於這裡人多眼雜,沒好張口。

容實時刻關心她的一舉一動,見她欲說還休,微彎下腰問:“有話叮囑我?”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猶豫了下道:“把事兒放在心上,別忘了。”

這下真比吃了蜜還要甜,他眼角眉梢都含春,羞澀一笑道:“記著了,你急我更急呢!明兒我隨了份子不在那裡吃席了,進宮來找你。咱們老不能在一起,這回豫親王大婚了,他且忙著,沒空管咱們倆了。”

頌銀紅了臉,“你又不當值,進宮幹什麼?”

“我和人換值呀,這位爺大婚,侍衛處自有巴結他的人,正愁得不著機會送禮呢。我換值,掙了人情得了賢名兒,一舉兩得。”

她心裡突突跳著,轉身說:“我得回去啦,忙著呢。”

他牽住了她腰上宮絛,絛子上繫著銀鈴,微一抖,激起一串聲浪。她走出去好幾步才發現被他絆住了,低低嗔道:“撒手。”

他抿唇只管笑著,“明兒。”

她跺了跺腳,“叫人看見。”

他鬆開手,那絛子軟得像一蓬煙,被銀鈴牽扯著,墜落下來。

頌銀退後兩步,和他隔開一段距離,心裡綿綿的溫情湧起來,壓制不住。折回來,在他懷裡靠了一下,怕落人眼很快分開,頭也不回進了內務府夾道。回到衙門心頭還蹦達著,真稀奇,每回見他都覺得不足,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治好這毛病。

她這頭還暈乎乎的,她阿瑪見她回來,探身說:“剛才敬事房傳話來了,永和宮宣了太醫,三丫頭身上不大舒服。”

頌銀啊了一聲,“我這就去瞧瞧。”

她又匆匆趕往永和宮,因為她和阿瑪的棋差一招,把讓玉坑進了宮,她總覺得十分對不起她。這會兒說她身上不好,別的不怕,唯恐她懷了身孕。等趕到永和宮的時候,太醫恰好醫治完畢,拱著兩手說:“您這是見喜啦,奴才這兒給您道喜。”

頌銀嚇得一口氣上不來,險些厥過去。得了癆瘵的人還能讓人懷身子嗎?讓玉統共也就侍了兩回寢,怎麼就有孕了?

她怔怔看著太醫收拾醫檔出去了,想再問問,又覺得無從問起。回身瞧讓玉,她臥在炕上只管發呆。她走過去,站在那裡一時摸不著南北,“這怎麼話兒說的……”

讓玉轉過頭來問她:“你說皇上的病還能好嗎?”

她怔了下,示意她噤聲,把屋外站班的人打發了,回來告訴她:“能不能好說不上來,據說這病治不了根,不過頤養得當,拖個三年五載也有可能。”

她嘆了口氣,“今兒御前的陸潤奉了旨意來瞧我。”

頌銀有些納悶,“他來幹什麼?”

讓玉說:“叫我裝病,裝遇喜,要給我封賞、晉位分。”

這一忽兒辰光,頌銀的心就像風浪裡的船,拋高又落下,幾回跌宕,都鬧糊塗了。不過很快醒過味兒來,心裡直感嘆,皇帝這算計,真是一時一刻也不落下。這會兒要把佟家栓在自己褲腰帶上,願意舍位分,抬旗籍,用心實在良苦。他們呢,別人手裡的棋子,怎麼拿捏都隨人家的意思。要晉位就晉吧,至於抬籍,現在也不重要了。就是苦了讓玉,守個空架子,將來皇帝歸天,低等的嬪妃也許有機會放出去,嬪以上的,不管開沒開過臉,都沒指望了,只有在壽安宮裡孤獨終老。

姐妹兩個相對無言,長吁短嘆。過了很久讓玉才道:“你別這樣兒,沒什麼可難過的。當初是我自己願意進來,我誰也不怨,只怨自己的命不好。橫豎我為佟家盡過力了,我俯仰無愧。倒是你,這會子夾在裡頭,很難吧?”

頌銀想到自己的窘境,撐著臉嘆氣:“我就耗著了,也沒旁的指望。想辭官,阿瑪長篇大論比師傅還囉嗦,我哪兒敢呢。再琢磨琢磨,辭了官怎麼辦?家裡的難處雖眼不見,解決不了心裡照舊得記掛著。況且把阿瑪一個人撂在宮裡,我也不放心。”她往前挪了挪,“三兒啊,你怪不怪阿瑪和我?是我們倆出的餿主意,往宮裡送人的。”

讓玉搖了搖頭,“那會兒不是沒辦法了嘛,誰叫咱們攤上這麼個積粘的皇帝。”說著頓下來,似乎有點難為情,卻又忍不住想傾訴,一手掩著嘴,小聲說,“我告訴你,今兒見了那個御前太監,我心裡咚咚跳,你說我是不是瞧上他了?”

頌銀愕然,“你是說陸潤?”頓時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那是個太監,據容實說貨真價實,你可別胡來。”

讓玉撅了嘴,“容二怎麼知道人家貨真價實,瞧他那身板兒,壓根和別的太監不一樣,沒準是個假的。”

頌銀想了想,呆滯道:“容實向來不著調,既這麼說了,肯定是有根據的,九成偷看過。”

讓玉的夢想破滅了,顯得很失望,失望過後就怨容實,“那人真是不著四六,他還知道臉字怎麼寫嗎?”

頌銀將來必定是個疼男人的,聽見讓玉擠兌他,就有點不高興了,拉著臉說:“你別這麼罵他,他大多時候還是靠譜的。”

讓玉沒心思辯論容實的好壞,一心都在陸潤身上,“我呀,頭一回見他就覺得這人不錯,淨了身真太可惜了……其實只要兩個人要能有照應,他就是個太監也沒關係。深宮寂寞,我得找點兒什麼排解排解,你說是吧?”

頌銀隱約猜到她要幹什麼,趕緊提醒她,“聽過全貴人沒有?和太監走影兒,給開發了。你想步她的後塵?尤其陸潤的主意你不能打,人家是有主兒的。你瞧得上他,皇上也瞧得上他,明白不明白?”

這下子讓玉要哭了,“我說我怎麼那麼討厭皇上呢,敢情還有這層!難怪世人都想當皇上,當皇上太好了,想幹嘛就幹嘛,生冷不忌。你說一個人能有多大的胃口?就他霸攬得這麼寬,他不得病誰得病?該啊!”

她為了陸潤罵罵咧咧,對皇帝恨之入骨。很奇怪當初進宮前非常的敬重和愛慕,等侍了寢就弄得十世冤家似的了。饒是如此也不過口舌上痛快,第二天一道旨意頒下來,“佟佳氏德秉溫柔,性生淑慎,著令晉封裕妃。佟家滿門從龍有功,特准抬入正黃旗,欽此。”

“萬歲。”一門老小跪地謝恩,家裡出了一位妃子,不知該不該高興。

不過頒旨的時間選得很考究,就在豫親王大婚當天。瞧準了他分身乏術,有意的噁心他。到底一個媽生的,皇帝辦起事來那股勁兒,確實損到骨頭縫裡了。

豫親王那頭自然也被氣得兩肋生疼,訊息傳來時他正由太監伺候著穿喜袍,管事的進門通稟,垂著兩手說:“宮裡下旨意了,佟家的三妞晉了裕妃,佟家滿門抬籍入正黃旗了。主子,您瞧怎麼辦?”

怎麼拌?涼拌!

他運了一腦門子氣,腰帶扣半天總扣不好,發了狠,一把奪過來狠狠摜在地上,“佟家祖宗十八代都在我檔子房裡呢,爺沒空,讓他們等著!”

管事的應個嗻,回身出去承辦,他又叫了聲回來,“把造冊連夜搬出去,給爺放把火,燒光檔子房。往上報,就說等檔重建完了再和正黃旗交接。”他哼了聲,“打量誰是傻子,跟我玩這套,還嫩了點兒!”

暮色已經漸漸合圍了,天上只剩最後一點餘輝,那些親戚朋友紛紛登門來,他也得出去相迎。一造兒姑姑妹妹,一造兒王公大臣,他心裡雖窩火,臉上還在笑著,拱手對來客道謝。門上記份子的筆帖式把每筆禮金報得山響,“成貝勒五十兩、珣公爺五十兩、佟大人三十兩……”他回頭一看,佟述明從門上進來,滿臉堆笑上前,掃袖打了一千兒,“給主子請安,主子大喜。”左顧右盼找總管,呵著腰說,“前兒打發人送了架琉璃屏風來,主子瞧著還合心意?人多眼雜的,不敢太張揚,奴才昨兒又得一對瑪瑙獸首杯,回頭給主子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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