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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專心責備他的時候,他開始神思恍惚,手也不太老實,略微動一動,觸到那圓弧的曲線,不該緊張的地方又緊張起來。畢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他諾諾答應著,反客為主,把她摟進了懷裡。

頌銀咦了聲,要說話,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嘴,輾轉好一通纏綿。他很聰明,無師自通,比方這種男女之間的互動,他只要摸著了訣竅,絕對可以揮灑自如。頌銀被他親得七葷八素,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在他身下了。

他輕輕喘息著,拿手扒拉她的衣領,“你戴著同心玉嗎?”她的脖頸在昏暗裡瞧不真切,只看見一個隱約的,蓮瓣一樣的線條。順著那線條往下,終於發現他的索子,牽出來,是水一樣透亮的墜子。

她說:“原先沒臉戴它,覺得自己不受你家裡人待見,硬要留下很丟人。我想過還給你,幾回了,老狠不下心腸來。你說,收回去了會不會轉贈別人?”

他嗤地一笑,“你的氣性兒呢?我以為你寧可砸了也不便宜別人的,沒想到竟還打算還給我。”

她撅起了嘴,“那不是你的傳家寶嘛,老太太說遇到對的人,把心留給人家的,我把它砸了,老太太不打上門才怪。”

“你不跟我,我連心都沒了,要那玉做什麼!”他照準那撅起的嘴狠狠來了一下子,吻著吻著還嫌不夠,她領下的香氣更馥郁,他已經覬覦了半天了,終於拿小指挑開了一點兒,“我親親脖子行嗎?”

她仰起纖細的脖頸遞給他,絲毫沒有做作,嘴裡輕聲說著,“你親了我那麼多地方,我的清白全交代給你了,往後可不能賴賬。”

月正當空,一叢雲翳緩慢移過來,遮住了月亮的半邊臉。所幸這個院子歸內大臣獨住,有點什麼動靜也不必強自按捺,只聽隱隱約約有哭腔傳來,忽然啊地迸發出一聲尖叫,是女人的嗓子,“疼死爹了!”

愛一個人的時候問自己,究竟能為他做些什麼,也許僅僅是付出,令他快樂。聽說男人愛上女人只需一瞬,女人愛那個男人卻是永恆。容實這樣的爺們兒和那些人不同,玩世不恭,又守舊冷情,奇異的是居然還帶著小鳥依人的婉媚,對待愛與不愛有截然不同的態度。別人瞧得上他,他瞧不上別人,所以姻緣艱難,只有她來和他湊合。與其說對他有信心,倒不如說對自己有信心。頌銀自覺不輸四九城裡任何一個女人,如果他有一天移情別戀了,只能說明他瞎了眼。

有人燕爾新婚,有人心灰意冷。佟府是高門,家丁長隨不少,門戶卻守得不嚴。正正經經陸地上走的能攔阻,問一問找誰,什麼是事兒,牆頂上來去的卻看不見管不住。燕六爺以前能飛身夜闖紫禁城,一個區區的佟家不在話下。然而他進來了,入了頌銀的院子,她的閨房卻空著。外間一個使喚丫頭睡得人事不知,裡間的秀床上枕褥擺放中規中矩,可知人走了很久,炕都涼了。

他雙腿無力,在月牙桌前坐了下來。他惦記她的傷情,微服出宮想來探望她,結果人去樓空,原來她一直在騙他。他覺得恨,帝王威儀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從來不在她心上。這回的事,他早就起了疑,她這麼機靈的人,怎麼可能聽慎妃的話鑽灶膛!果然都是假的,她是詐傷告假,一個人逍遙去了。

他緊緊攥住拳頭,上哪裡去了,他自欺欺人不敢深思。可是心裡想回避,腦子卻避不開。承德離京四百六十里,一個官小姐,馬背上顛簸也在所不惜,她去找她的心上人了。

一段感情牽扯上三個人,到最後終究是傷。從開始的戲謔到現在的不可自拔,越得不到的東西他越要得到。他是皇帝,主宰江山,萬民臣服,為什麼拴不住一個小小的佟頌銀?就因為她是人,不是沒有思想的物件?既然有思想,她不斟酌掂量嗎?依附他,做他的皇后有什麼不好?她不為前程考慮,也不為家人考慮了。

他霍地站起身,怒不可遏。想抄了佟府,想把和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都凌遲處死。他們居然聯合起來戲弄他,容實、頌銀、甚至佟述明!他這個皇帝在他們眼裡還有尊嚴嗎?

他回宮,把御桌上的擺設全都掃落在地上,御前的人嚇得跪地不起,只有陸潤敢上前來勸慰,“主子息怒,這事不宜聲張。”

他抬頭看他,發紅的一雙眼,要吃人似的,“他們都把朕當傻子了,叫朕求而不得,叫朕難堪、折辱朕!”

陸潤回身,把人都遣了出去,東暖閣裡只餘兩人,兩個人好說話。

關於他們的這段糾葛,他是知情的,頌銀和容實相愛,局外人,包括皇帝,不管怎麼努力都是白費。他還記得第一回見到小佟大人時的情景,女作男官,穿一身曳撒,威風凜凜的樣子,他從沒想過一個女人能這樣英氣逼人。既然代父統管內務府,必然很有心機,可是後來相處,發現她並不複雜,她有能力、真誠、本分,並且善良。那時候他已經是豫親王的人了,她矇在鼓裡,全心全意地維護他。他永遠忘不了她的話,將來他老無所依的時候,願意接他回家,養活他。他的人生他自己有數,無非兩種可能,一則輝煌,一則隕滅,不可能落入那樣潦倒的窘境,可是她有那份心,讓他感恩戴德。他是個閹人,不敢對她存非分之想,他的仰慕藏在心裡,只要他還活著,就會竭盡全力保她平安。

她去會容實,這個訊息也在他心裡掀起波瀾,但不過轉眼,又平靜下來。他不像皇帝,他沒有資格捻酸。他要考慮的是聖躬震怒下,怎麼來保全她和容實。

他向上拱手,“主子打算怎麼處置?”

皇帝咬牙切齒:“欺君罔上,朕要治他們的罪。”

“主子真打算放棄小佟大人了嗎?”他仔細覷著聖顏,“這項罪名一下,恐怕再無轉圜了。主子是天子,又值初登大寶,這會子一動不如一靜,滿朝文武都看著呢!受愚弄,主子臉上無光,要是散佈出去,愈發的顏面掃地,請主子三思。”

所以這就是皇帝的苦悶,有些啞巴虧吃了就吃了,打落牙齒和血吞,還得裝作時刻明察秋毫,以彰顯帝王氣度。他冷靜下來也細思量,他能不能狠下心殺光佟容兩家,一了百了?答案是不能。皇帝殺人要師出有名,否則會淪為堪比桀紂的暴君,他不能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他緩緩長出一口氣,“不宜聲張……”

陸潤道是,“主子聖明。”

可不聲張就完了嗎?他寒聲一哂,“昨兒立春,轉眼就交夏。歷來水患是痼疾,你傳朕口諭,命內閣擬旨,封工部侍郎諸克圖、內務府大臣佟述明為河督,務在四月之前加固洪澤湖大堤,修繕歸海閘、歸江壩,使淮水分流入江入海,不得有誤。”

陸潤遲疑了下,明白皇帝這回是有意刁難了。黃河水位日益抬高,朝廷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修建石工,多年來一直未得成效。這回只給三個月時間,就是個神仙只怕也難以完工了。

得罪當權者是什麼下場?這就是模範。

陸潤從乾清宮出來,上內閣找人擬旨,進門見諸位大人正忙於公務,容蘊藻在上首坐著,他還不知道熱河發生的事,也不知道御前起了多大的變故,挺直的脊樑,看見他進門面上客套,然而眼裡不經意流露的輕蔑他都能察覺。他笑了笑,太監這類人,哪怕爬得再高,奴才就是奴才,從來讓人瞧不起。尤其這種詩書舊族的學究,壓根就不拿他們當人看。

誰沒有氣性兒?只有麵人沒有。他不過是瞧著頌銀的面子,不和他們計較罷了。

他把皇上的旨意傳達了,最後重申一遍,“限期三月,四月之前需回朝復旨,請容大人務必寫明。”

容蘊藻和眾人都有些吃驚,這樣的差事,擱在誰身上都是不祥之兆。皇帝和佟二姑娘的糾葛別人不知道,容蘊藻是知道的,既然有這一層,忽然翻了臉,實在有些難以理解。他叫住了陸潤,“皇上什麼時候下的政命?”

陸潤道:“就是剛才。”

他遲疑了下,“黃河決堤,要疏以浚淤,築堤塞決,這些原是極好的事,只是這時間……”

陸潤笑道:“主子的示下,誰敢妄議?我要沒記錯,您和佟大人是親家,如此更要避嫌才好。”頓了頓又問,“小容大人上熱河有時候了,該當要回來了吧?”

容蘊藻打量了他幾眼,他臉上帶著模稜兩可的微笑,稍作停頓,轉身往值房門上去了。

皇帝既然下了旨意,憑誰也沒法動搖。他開始掂量,為什麼會派佟述明治水,而不是容蘊藻,裡頭有大學問。頌銀和容實的事皇帝不想鬧大,是因為他對頌銀還抱有希望,為難佟述明是敲山震虎,給頌銀一點警示,讓她知道只要他願意,隨時能夠收拾佟家。述明領命離京,內務府沒人掌管,頌銀身為接班人不能推脫,早晚得回內務府來。至於回來后皇帝會怎麼處置,帝王之心,叫人猜不透。

他從內閣回來,穿過慈寧宮花園,抬頭一顧,見鹹若館前站著個人,正值妙齡,素衣素服,自有三分楚楚的美態。大約有意等他的,視線迎頭撞上,待他走近些,轉身進了佛堂。

他上臺階,對大佛龕前的人掃袖打千兒,“給裕太妃請安,長久沒見老祖宗了,您身子都好?”

讓玉皺了皺眉頭,不喜歡他這麼稱呼她。的確長遠不見,從大行皇帝挪出紫禁城起就沒再見過他。他如今坐上了太監的頭把交椅,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人爬得高,心也必定比以前更大了,往日情分不知還剩多少。

“陸掌印貴人事忙,我是先帝嬪妃,有什麼事兒也不敢勞動你了。今天可巧遇上,敘敘話再走吧。”她面上尋常,轉頭吩咐隨侍的宮女,“有些冷,把那件回子蘭花斗篷拿來。”

小宮女應個是,回壽安宮去了,館內只餘他們兩個,讓玉望著他,語氣怨懟,“忙得人影兒都不見,你一點都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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