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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圖雅點點頭,笑道:“她在筱毅家裡等著你。她請筱毅陪我來接你。”

“啊?”這訊息超過她的預期,怡安愣住了,不敢相信。

筱毅附和說:“是真的。我見到你母親了,她很和氣,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卻想起那個擁抱,臉突然紅了,幸而光線很暗,沒人注意。

阿格斯冷問:“哈爾濟朗呢?也在清國嗎?”

“哈爾濟朗在歐羅巴的英格蘭上學。”圖雅往壁爐裡添了塊柴,笑道:“還是從頭說起吧,好多事怡安都不知道,也不知別人都是怎麼告訴你的。”

當下從她那年想悄悄帶怡安回準噶爾未遂說起,烏倫古行宮的飛來橫禍,阿格策望日朗辭別妻兒上戰場,楚言發誓不再踏上準噶爾土地,帕米爾高原歷險失散,大部分人留在尼泊爾定居,楚言帶著一群年輕人飄洋過海,最後到達英格蘭,所有環節一個不落。有些事發生時,她不在場,邊說邊向阿格斯冷求證,讓他補充一些細節。

圖雅儘量說得簡單輕鬆,怡安的心隨著他們的敘述上上下下,一時緊張,一時慶幸,一時流下哀傷的淚水。她對父母,對他們的經歷抱負知道得實在太少,比起父母遭遇的種種不公和災難,比起哥哥姐姐們經歷的生死考驗,她的生活太平順太容易太簡單。當父親血戰沙場,直到孤獨地死去,當母親強忍悲痛,帶著眾人跋山涉水,當哥哥藏起所有的軟弱,成為年輕的領袖,當水靈姐姐為了救護母親而死,當阿格斯冷帶著很少的人頑強地擋住強盜,當圖雅堅定地陪伴協助母親,她都在做什麼?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親人面臨生命危險,不知道他們在流血流淚。她知道,即使在最為難的時候,他們始終掛念她,祝福她。她配不上他們的疼愛。

察覺她在悲傷之下的自責,圖雅探身過來,握住她的手:“知道你留在京城,得到很好的照顧,平安快樂,一直是母親最大的安慰。如果你和我們在一起,你也會做很多事,會做得很好。母親說過,所有人都有潛能,只有在需要的時候下才會發揮出來。你在博克塞裡,就做得很好。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驕傲。”

怡安停住淚,咬著嘴唇點點頭,心情漸漸平復。

一路上,筱毅斷斷續續地聽圖雅說過一些事,主要是西域的地理氣候,準噶爾上層的人事,也回答他對洋人世界的好奇提問,今夜聽到完整的故事,驚心動魄,如痴如醉。聽見圖雅安慰怡安的話,對她又添一層敬重欽佩。想起圖雅說過的身世,八歲的無知女奴機緣巧合地到了怡安的母親身邊,相隨二十年,是學生是女兒是朋友是助手,接物待人,想必已得她母親真髓。

倒是同為故事中人的阿格斯冷,得知楚言和哈爾濟朗平安到達目的地,大部分人都得到良好的安置,就已心滿意足,再沒有好奇心了,坐在一邊,仔細地照看著爐火,不時為三人續上熱奶茶,只有被圖雅問到時說上幾句。

怡安和筱毅都發覺故事似乎還缺少了一個部分,禁不住向他看過來。

又是圖雅開口詢問:“阿格斯冷,你們和那夥土匪的戰局,結果怎麼樣?你是怎麼回到烏倫古湖的?其他人呢?”

阿格斯冷放下火鉗,慢慢地坐回藤椅上,傷感地用手捂住臉:“其他人都死了。是敖其爾救了我,他也死了。等我傷好,已經過了一個月。我不認得往前的路,知道追不上你們,就帶著弟兄們的骨灰回到準噶爾,去宰桑泊起出父親和思想的骨殖,一同帶回這裡安葬。”

印度北部的山區,地形複雜,氣候惡劣,非安居之所,出沒著不少土匪。楚言帶領的隊伍人很多,大部分是女人孩子,又帶著許多行李,進入那片山區,很快就引起土匪們的主意。一路上,侍衛們打退了十好幾股小規模的土匪進攻,眼看就能走出那片山區,卻遇到大股土匪襲擊。而且土匪這次很聰明,居然預先繞到他們前面,設下埋伏圈。

準噶爾人,不管男女老少,血管裡都流著不畏不屈的血液。經過有效的組織,路上的磨練,雖然出其不意被傷了幾個人,卻沒有人驚慌害怕。打先鋒的侍衛很快突破土匪的埋伏,大部隊有條不紊地迅速走出包圍圈。阿格斯冷帶了十個人斷後。

土匪雖有百人,但是烏合之眾,衣裳破爛,裝備零亂,戰鬥能力應變能力以及士氣完全不能與身經百戰視死如歸的準噶爾武士相比。然而這些是土匪,不是軍隊,目的不是作戰,不是勝利,而是搶財物搶女人,仗著人多,熟悉地形,想要撇開這群煞星,往前追去。阿格斯冷這方人少,攔截起來頗為費勁。

土匪群中,阿格斯冷發現幾個面熟的,竟然是先前打劫不成逃走的,而且原先不是一夥。看來,這山區偏遠貧瘠,土匪們生意不多,死活盯上了他們這條大魚,暗中尾隨,收集交換情報,發現沒有一撥人馬可以得手,索性聯手起來,準備成功了坐地分贓。也幸而這些人是臨時匯成的,缺乏指揮協調,互相拖後腿,才那麼容易被楚言等人逃出去。

阿格斯冷原本只想拖住他們,讓大隊人馬走得遠些,發現這些,改變了主意,通知手下能殺就殺,能傷就傷,儘量不要放走,以免他們又去糾集更多的土匪,想出更惡毒的計策,下一次造成更大傷害。

發覺這群武士改變了策略,不但攔截,更要殲滅他們,土匪們一開始驚慌失措,到底是亡命之徒,狗急跳牆,變得兇狠聰明。

阿格斯冷不記得自己殺傷了多少個土匪,只看到土匪一個個一片片地倒下,他的同伴也倒下了好幾個,他的馬也受傷倒地。有個狡猾的土匪剝下陣亡的準噶爾武士的衣服,披在身上向他靠近。阿格斯冷沒有提防,發現時已經閃避不及,雖然殺了那人,也被對方重創。眼看又有一把刀砍過來,阿格斯冷無力躲避,以為自己要死了,斜地裡飛來一腳,把他踢到一邊。他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獨自躺在一個山洞裡。過了好一陣,敖其爾走進來,見他甦醒,鬆了口氣,露出笑容。

敖其爾從沒真正上過戰場,是武藝最差的一個,但他機靈有急智,還有一手好箭法。混戰一開始,他就刻意離開人群一些,找到一個視野開闊又隱蔽的地方,用箭追殺四下試圖逃走的土匪。發現那個喬裝的土匪,他大聲向阿格斯冷示警,可阿格斯冷還是受傷。敖其爾跑過來救援,一邊把阿格斯冷送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一邊擋住那把要命的刀。

他告訴阿格斯冷,他們沒能殺光那群土匪,有六七個雖然帶傷跑了,短期之內應該不可能再去襲擊楚言帶領的隊伍。其他的同伴都死了。敖其爾用馬載著受傷的阿格斯冷離開戰場時,還有兩個受了重傷但活著。敖其爾找到這個山洞,放下阿格斯冷,回去時,那兩個人已經失血過多,沒氣了。

阿格斯冷昏迷的一天多,敖其爾處理了留在戰場的受傷土匪,掩埋了同伴,收檢了他們的武器,從死去的戰馬身上割下大塊的肉帶回山洞,把屍骨也埋了,又把兩三匹受了傷但還能動的馬連趕帶拖地弄了回來。這樣一來,殘存的土匪回到戰場,弄不清他們的傷亡,心存害怕,就更不敢再去襲擊楚言的隊伍。在這乾旱荒涼的山區,他們吃馬肉飲馬血,可以生存一段時間,不用出去覓食。

阿格斯冷傷得很重,但不致命。從小,楚言就給他和哈爾濟朗準備有隨身的急救包,裝著上好的傷藥紗布繃帶,和應急的藥丸,又要他們學會處理傷口,實行自救。年輕,求生意志強,他恢復得很快。

敖其爾卻越來越虛弱。那一天,他也受了傷,只是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他把自己身上帶的傷藥用來救治阿格斯冷,自己草草包紮一下就返回戰場,處理後事,來回奔波,傷口一直滲血,發炎化膿。他一直設法瞞著阿格斯冷,到了瞞不下去時,他的情況已經很糟。他又不肯用阿格斯冷帶的藥,一定要他留下以備後用。

“敖其爾?”怡安越聽越覺得這個名字耳熟:“是背叛媽媽的那個準噶爾侍衛嗎?我還以為他是壞人呢!”

圖雅和阿格斯冷都是一愣,隨即想到他們當初也是這麼看敖其爾的。

阿格斯冷想了想說:“他不算很好的人,也不能算壞人。他死前對我說了一些事。他是準噶爾人,被俘後被帶去北京,看清人的臉色過了十多年日子,有怨有恨,也不敢表露。在北京,他曾受過母親一個族人的欺負,知道她不是皇室女兒,隨母親回到準噶爾時,心中對她並無敬意。母親給了他權力和機會,因為貪心和野心,他做了對不起父親和母親的事,以為一旦敗露,父親母親一定會懲罰報復,就想先下手為強,索性投靠到對頭那邊。沒想到父親和母親饒恕了他,母親還答應照顧他的孩子。他到底是條蒙古漢子,知恩圖報,重義守諾,從此對母親忠誠不二,只等著用性命報答母親的機會。如果不救我,他一定能追上去,和他的孩子在一起。”

圖雅嘆道:“他的兒女現在都在英格蘭,和哈爾濟朗一起。兩個人都很聰明,適應得很好。敖其爾可以放心了!”

阿格斯冷始終想著在宰桑泊殉國的阿格策望日朗,悄悄潛回準噶爾,到宰桑泊找到阿格策望日朗的埋骨之地。楚言帶著哈爾濟朗和圖雅走了,再不回來。水靈死了。怡安在清國。都不可能回來拜祭。如果能長眠在有著一家人快樂記憶的地方,阿格策望日朗一定會在天國含笑。準噶爾的政治中心移到了西邊伊犁一帶,阿克蘇行宮已為噶爾丹策零所有,阿格斯冷就往東走,回到烏倫古湖行宮。

當日,阿格策望日朗離去得匆忙,來不及安排侍從僕婦,留下話讓他們自尋出路,行宮裡的東西無論什麼都可以拿走。

楚言是個大方的好主人。服侍她的哪怕是奴隸,定期都有例錢,年節有賞賜,不缺吃穿,無處花,只有存起來,幾年下來都有些積蓄。有幾個人原本就是因為沒有家沒有親人,才被指派留守行宮,才被楚言一直帶在身邊,沒有地方可去,商量之後決定留下。楚言當初在林中設下迷障就是不願被打擾,離開的幾個人發誓不會把行宮的秘密說出去。

跟著阿拉布和巴爾斯來的那些人被放走,隔了半年,有兩個人財迷心竅,又悄悄潛進來,搜刮財物。留下的多是老人,不知該怎麼辦,只有常年留守行宮的哈根巴斯有些武力,有些經驗。老人們不出頭正面衝突,只在暗中弄出奇怪聲響,逼得那兩人取了點東西匆匆離開。老人們擔心還會有人闖進來尋寶,又想不出好的辦法,可巧阿格斯冷回來了。

阿格斯冷把阿格策望日朗和愛馬,以及眾武士的骨灰埋在湖邊,帶領著老人們在林中設下陷阱圈套,幾次暗中擊昏闖入者,不加傷害地丟出去,故意製造神秘的氣氛。鬧鬼的謠言果然有效地保護了行宮,直到被怡安冒失又順利地闖進來。

四人烤火飲茶,說說談談,直到東方露白。

圖雅心細,看出怡安面帶疲色,悄悄打了幾個呵欠,知道她不比他們三人奔波慣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已經夠她消化一陣,剛過去的夜晚又太過戲劇性,不論身心都承擔了太多。突然的重逢,許多的往事,使她的精神極度興奮,但她實在需要好好休息。

“天快亮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們還是先睡一會兒吧。這些天我都沒能睡一個好覺,有點累了。”圖雅起身道。

怡安這會兒真不想睡覺,覺得肚子裡有好多問題,好些事還等著另外三人詳細解說,一張口,來不及說什麼,先是一個大哈欠。

筱毅也站起身:“是啊,我也困了。”

阿格斯冷自無異議。

添了五個孩子,變成一個大家庭後,原先的男主人套房被分割成男孩寢室和女孩寢室。阿格斯冷回來後睡在從前給他和哈爾濟朗的外間。圖雅安排筱毅睡過去給她和水靈的裡間。

“有我的屋子嗎?”怡安眼中跳動著一點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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