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正要开口替应景说两句话,应景给了他一个制止的眼神。
“胡啊,不是什么大病……”
“不是大病,脑袋都有坑了还不是大病!”胡老师激动地打断。
“好好,消消气啊,你再嚷嚷我头疼,嘶……”应景捂了一下脑袋,胡博文马上紧张凑上来关心他,应景摆摆手示意没事。
“咳嗯,给你机会解释,说吧。”胡老师抱着胳膊重新坐下,看他小应哥怎么狡辩。
“石律师父母都是手术完成后才知道的,单纯就是不想让你们操心。而且放假你不是在家么,隔这里上千公里,跟你讲了你肯定着急赶回来,这耽误你相亲还。“应景一脸真诚。
胡老师牙疼似地看他一眼:”相什么亲,别提这糟心的茬。”
“嗯,不提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依然年轻貌美,过段日子就又活蹦乱跳了。”应景内心比耶,矛盾转移成功。
胡博文看了一眼千秋,应景看懂了,赶紧补充:“千秋知道,是因为他姐夫跟我哥熟,我主治医生是他家族的人,他想知道还不容易么。”
狐族在人间的活动,是以几个老钱家族的身份为幌子的,对胡博文来说,千秋这个富n代消息灵通,提前知道确实合理。
三言两语间,单纯的胡老师就被哄好了。在应景病房待了半天,拉着他吐槽过年期间的各种奇葩见闻,逗得他小应哥嘎嘎乐。
最后人是被千秋薅走的,怕应景情绪过于外放,对伤口不好,让他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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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事分两波结伴来的,一波是人文院里的,派了代表来探病。像师傅冷教授、同组关系好的老嘉豪老师、很稀罕应景的黄教授几人,是一起过来的。
另一波是一起入职的年轻老师们,每次探视有人数上限,他们也没法全来,派了代表来,顾晖是当仁不让要来的。
大家都没有多待,放下礼物说了会话,也就识趣地都走了,不敢打扰应景休息。
顾晖在大家走的时候,落后了一些,想单独跟应景说会话。
“应老师。”他站在床边,声音不高,应景能听见,往门口走的人听不见。“我一直喜欢你。”
应老师眉毛快要飞上天,他结婚了,而且他刚做完手术,这时候来表白?这孩子可能才是脑子有坑的。
“你别说话,让我说完。“顾晖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你不用回应我。只是这几天我在琢磨,万一这回你有什么事,我的心意没有传达出来,是要抱憾终生的。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早点遇到你,应老师。”
“抱歉,这位顾老师,你不会有机会的,不管哪一生,应景都会是我的。”石律师送客出门,走回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神色敛起,语气严肃。
当面挖墙角可还行,他石律师可不是吃干饭的。
“咳嗯,谢谢顾老师厚爱,不会有这个来生。”应景拉了拉石知行的手,让他冷静。
顾老师即便脸皮厚,这会儿被表白对象的老公撞个正着,也难免尴尬:“应老师好好休息,打扰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大步走了,有那么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石律师冷哼一声,应景赶紧坐直了,手心一下下地顺着他的背,安抚道:“不气不气啊,咱管不了别人的想法,你只要知道你丈夫我,坚贞不渝,就可以了。”
叹了口气,石律师心想,古话说得对,吃得咸鱼抵得渴。自己娶了这么招人的老婆,就得承受时不时来几口陈年老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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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些预料之外的访客,就比较精彩了,比如某天念着佛号走进来的和尚,玄明大师。
“阿弥陀佛,应二爷可安好?”老和尚行了个佛礼,应景忙道稀客,指挥石律师去倒茶待客。
“怎敢有劳大师过来?”应景对于他的出现,着实感觉意外。
玄明捻着佛珠,笑得慈祥:“贫僧受寺里所托,到nh寺参加一个法会,恰好应道师也在,知道了二爷身体抱恙,改道来看看才放心。”
“大师有心了。”石律师端茶过来,他俩确实都没想到,这了却尘缘的和尚能惦记着应景,还来探病。玄明双手接了茶水点头致谢,慢条斯理地喝着。
“贫僧曾经问过应二爷要不要修佛,您拒绝了;看您的气息,这次又拒绝了另外的人吧?哈哈哈。”和尚好像很开心,应景这个根骨清奇的苗子,对他们玄学界真的是一丁点兴趣也无。
应景对于他知道自己那一息的虚空游,倒是不意外,毕竟在这些高来高去的人面前,凡人几乎就是透明的。
“是,我只想安稳过一生,对于修道、长生、飞升之类,无所求。”应景笑笑,一派坦然,他就是俗人,想跟石律师恩爱长久走完一生而已。
“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参透。阿弥陀佛。”
闲聊了几句,没坐多会玄明就告辞了,走之前给了应景一张佛卡,应景也不问缘由,接过来道谢。
石知行送他离开。
之后曾经有过渊源的龙虎山也派了人来探病,来的是在古都时候跟千秋一起出任务的邱道长。
然后,北方的出马仙、南方的生无常,有过几面之缘的都来走了一轮,跑马灯一样,都是看在应家的面子上来的,应景唯有挂起笑脸应酬一二。
其他非人类,就比较飘忽了。
比如胡咤跟千莞夫妇俩是在某个夜里来的,留下些狐族库房里的山珍宝贝,给应景补身子;曾经在应宅遇见过的鬼修,也有三两结伴来的,看一眼说几句话就走了,他们怵石知行,虽然对方压根看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