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原初之人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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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龍一路經過滿月之地，赫爾法斯靈魂體披著斗篷坐在龍背上，一隻手按著封印之書的其中一冊，一隻手拿著一支黑鋼筆。

偶爾，他也會低頭看向地面之上的景象。

這幾年間大地上的人口增長得很快，各大貴族之間不再互相挑起戰爭，穩定的環境下自然人口繁衍加速；人間之王奧德尼整合舊貴族派遣官吏統合治理各個城邦領地，取消了原本大量領地城邦互相之間的界限和關稅，商人車隊也自然隨之日益增多了起來。

沿途可以看到多出了很多油麵包農田環繞的村鎮，各種鐵製農具、生活用品、書籍、布料和新興事物從赫爾法斯城沿著河流船隊送往各地，平民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路上的商隊也變得更多了，不過一般車隊都有一輛蝸車領頭開路，這還是在西境這種安全地帶，遇到危險怪異的機率低，道路也是歷經幾百年平整好的，到了荒野和怪異密佈之地，沒有蝸車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但是另一方面，人口增多開始對於青銅龍像、各種封印物的需求變得越來越龐大，封印之庭所屬的狩魔人需要處理的各種超凡事件也日益增多，大量的狩魔人每日裡在各個城鎮村落之間奔波個不停。

這些狩魔人今天去下面某個鄉村封印怪異，明天去調查某個商隊的失蹤事件，後天在城中尋找可能侵入小鎮的某個怪異，也因此而催生了民間大量關於封印之庭狩魔人和對抗怪異的各種故事，也讓封印之庭和狩魔人在普通人眼中變得更加正面。

在封印之庭誕生之前，雖然狩魔人也會做這種事情，但是也都是附帶的，相比於做這些事情各個古老家族和城邦主人更喜歡將他們用在戰爭和武力威懾上。

直到封印之庭在黑之王的力量下建立之後，一個前所未有的秩序體系才進入了這個文明之中。

赫爾法斯看著大地上的變化，看著那裊裊炊煙，目光穿過棚戶甚至可以看到灶臺上的人正在使用鐵鍋，這也是他帶來的變化之一，他心中感覺有些高興。

“沒有更強大的力量和底蘊的話，文明到了這一步也確實到極限了。”

“或許之前的戰爭和廝殺，也有著另外一部分原因，這片大地容納的人口也接近於某種極限。”

想到這裡，赫爾法斯對於探尋四階力量的決心又更上了一層。

西境自然也有沿海城鎮，不過這一帶都比較貧瘠，而且許多沿海地段都是懸崖峭壁難以築城，但是隨著一條新航線開闢，這裡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赫爾法斯乘龍飛過懸崖峭壁聳立的海岸線，一路經過大海，終於出現在了惡畜城的上空。

但是往下面看的第一眼，他的表情就變了。

“有問題。”

黑鐵龍在高空盤旋。

赫爾法斯可以看到下面的港口城市的人密集地聚集在街頭，目光怔怔地望著王宮所在的方向。

這些人如同雕像一樣站在路上，一動也不動。

赫爾法斯讓黑鐵龍留在外面，而自身卻朝著城中降落而去，他身形穿過雲海一點點精準地落入城中的街道，同時看向周圍的其他所有人。

他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這些人的髮色，那很明顯不正常。

“魔人？”

這鮮紅色的頭髮，如同火焰和鮮血一般豔麗，立刻讓赫爾法斯想起了那些魔人。

但是仔細檢視之後，卻發現這些人並不具備超凡力量，除了髮色相似之外就是普通的龍人。

赫爾法斯又想起了原人路徑職業者的起源，那個特殊的族群，現在看起來，這裡的人也擁有了那個族群所擁有的東西，將來或許之中也會誕生出許多的原人路徑職業者。

而隨著靠近觀察他也同時發現，實際上這些人只是遠看一動不動，嘴巴上還在說話，只是意志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攝走了一樣。

“神形。”

“完美的姿態……”

“看啊，多麼地美麗、神聖……偉大……”

“太完美了……神啊……。”

他們目視前方，眼帶痴迷的神色。

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景象，似乎想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詞彙，都用在他們所看到之物上。

赫爾法斯用心靈能力侵入他們的腦海，立刻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力量將他的意志也攝取走了，拖拽著朝著一個未知的地方而去。

他立刻止住心神。

但是在那瞬間，他也看到了這些人所看到的景象。

蒼茫原始的大地，一個神之形的輪廓如同太陽一樣懸掛在天空，整個世界傳來無數的聲音向著他祈禱。

赫爾法斯回過神來，瞬間感覺到一陣心神不寧。

讓他心神不寧的不是看到的這一景象，而是那個將他意識不斷往深處拉的力量，似乎想要讓他看到更多，就好像一張巨大的魔口想要將他吞噬。

這種力量，剛好和他之前猜測的屬於神明一類的力量對應上了。

“神靈的力量？”

他不知道那個影子代表著什麼，不過可以明顯知道，他或許看到了原人路徑背後的巨大隱秘之一。

赫爾法斯越發覺得這個世界上那些強大的存在是多麼地危險，接觸、看到甚至知道他們的秘密，都需要一定的門檻。

不過這個時候赫爾法斯也沒時間糾結這個，他立刻朝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