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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胡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胡琳簡直想要掀桌,踢了凳子腿一腳,想要瞪胡桃,卻又不敢,只得悶聲坐下來,故意大聲地咬了一口蘋果。胡桃沒理她,去衣帽間換了衣服梳好頭髮,戴著耳機出去了。
胡琳本來以為每天晨跑半個小時這樣就算完了,可是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桌上的飯菜,胡琳馬上有了不祥的預感,然後立刻跑到自己的房間一看,果然發現錢包已經不見了。
胡琳看著除了蔬菜就只有一個雞蛋的午飯,咬牙切齒:“算、你、狠!”
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胡琳就堅持不下去了。半夜被餓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乾脆光著腳,偷偷摸摸地跑下樓梯,去廚房裡想翻點東西吃。結果找了半天,連粒生米都沒有,胡琳心中猜測,一定是被胡桃藏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跑上樓梯,偷偷推開胡桃的房門。胡桃的房間比胡琳的小,一眼就能看到放在牆邊的大紙箱,胡琳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上去,輕輕地掀開箱子,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別找了,”身後突然響起胡桃的聲音,把胡琳嚇得差點坐到地上。胡桃扭開床前燈,淡淡地說,“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你減肥,我陪你一起捱餓,我能忍下來,你胡琳怎麼就做不到?”
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胡琳心頭,她看著從床上坐起來的胡桃。胡桃的長髮睡得有些凌亂,她穿著淡藍色的吊帶睡裙,整個人沐浴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美得像是一幅畫。
胡琳悶聲說:“你管我做什麼?連我爸都不管我了,你還管我做什麼?”
胡桃不說話,扭頭看向窗外。午夜一兩點,不知哪裡傳來一聲鳥叫,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卻讓人覺得無比安寧。
往事一幕一幕,在她腦海中飛逝而過。十年前,她的父親用掃帚指著她和母親讓她們滾出去;母親在夜裡無人的鄉間路上抱著她痛哭;她長年坐教室最後一排靠垃圾桶的位子;第一次見到胡琳時,胡琳衝自己吐口水……
隔了許久,胡桃才終於開口:“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快去睡吧。”
胡琳欲言又止,最後低著頭走到房門口,她手握著門把手,頓了頓,又回過頭去,對胡桃說:“謝謝你。”
3.
胡桃去上海的時候,C大已經開學。新生統一被送去了軍營,手機沒收,不能與外界聯絡。
一直到這個夏天結束,胡琳整整瘦了二十斤。胡桃制止了她動不動就想去剪頭髮的行為,胡琳扎不好頭髮,胡桃就每天給她編一個短短的蠍子辮。
胡琳看出來胡桃最近情緒不佳,她和胡桃的關係還是奇奇怪怪的,不冷不熱,見面也不會好好打招呼。
有一次胡琳實在忍不住了,問胡桃:“你怎麼了?月經不調嗎?”
胡桃當時正在削蘋果,被她這麼一問,差點把手指給削下來。
胡桃瞪她:“小孩子家家的,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
“拜託,”胡琳翻了個白眼,“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胡桃冷笑一聲,把蘋果塞她嘴裡,站起來上樓了。
胡琳開學前,胡桃硬是把她那些嘻哈風格的服裝全部扔進了垃圾桶,胡桃一邊翻看她衣服的商標一邊嘖嘖感嘆:“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
胡琳在一旁抗議無效。她被胡桃逼著每天敷面膜,吃蔬菜,臉頰和額頭上的青春痘都消掉了,整張臉變得乾淨光潔。胡桃把她的劉海剪平放下來,巧妙地彌補了她眼睛小的缺點,讓她看起來乖巧可愛。
胡桃把胡琳一點一滴的改變都看在眼裡。每隔一段日子,胡桃都會偷偷用相機拍下胡琳的照片,沖洗出來,貼在本子上,寫上日期和一段給她的話。胡桃坐在床上,一張張照片翻過去,自己都忍不住感嘆,她雖然才十八歲,但是對於胡琳,還真是又當爹又當媽了。
胡桃坐飛機走的時間,沒有特意跟誰提起過。胡近倒是知道,不過他在北京開會,沒有辦法趕回來,給胡桃的卡里打了一大筆生活費。胡桃早餐和午餐還是和往常一樣,強迫胡琳吃她不想吃的蔬菜,胡琳嗷嗷大叫,全屋子的人都聽見了。下午胡琳去健身房的空當,胡桃就拖著行李箱出門了。
她行李不多,就幾件衣服和日常的護膚品,還有幾個沒用完的本子,床上用品都是到了學校裡統一買。
胡桃拿到機票,摸出手機,給朋友們群發了一條訊息:“本桃去魔都了,寒假見!”
發給林向嶼的那條,也是一樣的內容,不過胡桃沒有群發,而是照著內容一字不差地單獨打出來。發件人那百轉千回的情緒,到了冰冷無情的螢幕上,早已看不出半分。
可是她依然虔誠,因為那是屬於她獨一無二的感情。
看到手機上的“傳送成功”四個字,胡桃才長舒一口氣,關掉手機,準備去排隊安檢,剛走了一步,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叫自己。
“胡桃!你渾蛋!”
胡桃回過頭,看到跑得氣喘吁吁的胡琳。
胡桃哭笑不得:“你怎麼來了?”
胡琳從臉紅到了脖子根:“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胡桃不說話了,兩個女孩子面對面地站著。安檢口的航班資訊不斷更新,胡桃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學著林向嶼揉自己頭髮的樣子,揉了揉胡琳的頭髮:“乖姑娘,快回去吧。”
“我送你。”
“送到這裡就夠啦,又不是去多遠的地方,上海而已,放假我就回來。”
胡桃輕聲說話哄著胡琳,忽然想到那個夏夜,林向嶼對自己說“你不要不開心啦”,他那時候,是否也同現在的自己一樣,心底又無奈又柔軟。
“胡琳。”
胡琳抬起頭,聽見“咔嚓”一聲,胡桃手中的拍立得閃了一下,一張相紙緩緩出現。
“謝謝你來送我。”
上海的夏天像個大蒸籠,光在馬路上站著,汗水就能浸透全身。
一間寢室四個姑娘,都睡上鋪,下鋪用來做書桌和衣櫃。和胡桃頭抵頭睡的女生叫項潔潔,臉圓圓的,戴一副黑框眼鏡,說話就像在打字,噼裡啪啦一大串。胡桃對面鋪的齊悅是第一個來寢室的人,她的東西亂七八糟地攤在桌子上,全是一位當紅明星的周邊,公仔、鑰匙扣、滑鼠墊……讓人瞠目結舌。靠門邊的女孩是上海人,唐菀靜,長得很精緻,面板又白又嫩,櫻桃小嘴,說話聲音也細細軟軟,名副其實的江南女生。
四個人中,只有胡桃是一個人來報到的。看著別的女孩子的父母為她們忙前忙後,貼心的話叮囑了一遍又一遍,她用勺子小口小口吃著西瓜,也不覺得羨慕或者心酸。
胡桃覺得自己已經習慣,她和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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