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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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匪到食堂後，顧卿卿已經打好了飯，正一個人縮在食堂角落中，安靜地小口吃著。她旁邊立著一個櫃式空調，燈光從側面照射下來，正好將空調拉出一個長長的黑影，遮蓋住顧卿卿。

食堂裡很吵，隨處可見打打鬧鬧恣意聊天的學生，校園喇叭裡放著小情歌，節奏輕快歡樂。

可唯獨陰暗角落裡的顧卿卿，顯得那麼孤獨。

顧匪皺起眉頭，徑直走過去。

“顧卿卿！”顧匪無視腦海裡系統迫不及待看熱鬧的聲音，停在顧卿卿面前，惡狠狠喊道。

顧卿卿夾菜的手指停頓片刻，她抬頭，朝顧匪淺淺地笑：“顧匪？”

顧匪這才注意到，顧卿卿不知什麼時候把馬尾放了下來，柔順的黑髮遮住小半個臉頰，顯得她越加纖細可憐。還有臉上的黑框眼鏡，將她清冷的氣息掩蓋得一乾二淨。

這樣的顧卿卿，莫名讓顧匪覺得有些陌生。

顧匪和她對視幾秒，忽然傾下身子，不客氣地伸手搶走顧卿卿的餐盤。

盛著小菜的餐盤從陰影中，被拖到了顧匪那一邊燈光下。

“顧……匪？”顧卿卿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歪著頭，不解地眨著眼。

“顧卿卿！你中午就吃這些嗎？”顧匪兇兇地問。

顧卿卿仰頭看著她，眸中的迷惑還沒有散去，卻很乖地點了點頭。

面對這麼乖的顧卿卿，顧匪醞釀好的情緒一下子散去，根本發洩不出來，她悶悶地站直身子，咕噥道：“這都吃的些什麼嘛，難怪這麼瘦！你等著，我去打點兒別的菜過來。”

話音一落，顧匪腦海裡的任務面板上，“嘲諷顧卿卿”一欄後面就劃了個勾。

同時：“任務完成，惡毒女配值+13，目前總點數為38，宿主請再接再厲。”

這、這樣也行？系統目瞪口呆。

“沒關係，我……”顧卿卿還沒將“習慣了”三字說出口，顧匪就轉身大步走開。顧卿卿怔怔看著顧匪逆著光的背影，突然摘下眼鏡，趴在餐桌上，輕輕地笑著，肩膀微微抖動。

然而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另一個走向了。

上午顧卿

卿在拐角處遇見的那幾個女生站在不遠處，笑得直不起身子：“臥槽！匪姐這是在懟小三的女兒吧？”

“匪姐牛逼！把私生女都給懟哭了。”楊曉曉笑著拍了拍桌子。

“你們注意到沒有，私生女就連衣服都和匪姐穿的是一樣的呢，我還聽說今早有人看見她們書包都是一個款。”

“可是她又長得不好看，穿不出匪姐那種小公主的感覺吧？從背影看，這衣服就一點也不適合她。”

楊曉曉聽到“不好看”三字，心虛地移開目光，隨口附和道：“可不是，山雞始終是山雞，哪兒能變鳳凰呢？”

……

顧匪打了一份牛柳、一份雞米花，順帶在零食小視窗買了份熱騰騰的荷葉雞。再回到角落裡時，顧卿卿還是乖乖地挺直身子坐在那兒的，見她來了，淺淺地對她笑。

“顧卿卿，你既然回家了，以後就不要對自己那麼苛刻，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不缺錢的。”顧匪一邊將菜盤擺好，一邊抱怨般地嘀咕道。

“嗯，我……”顧卿卿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幾個微弱的音節。

她知道顧家不缺錢，剛才看見飯卡上的數字時，她也嚇了一跳。

在顧遠生病的那一年中，她為了錢吃盡了苦頭，最難過時五毛錢兩個的饅頭都捨不得買，可還是不夠顧遠的醫藥費。她窮怕了，一時半會兒的確習慣不過來。

“唔……算了，要不以後中午我們都一起吃吧。”顧匪一拍手，決定了，“以後放學我在小花園裡等你，行嗎？”

顧卿卿與眼神灼灼的顧匪對視，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她覺得自己這時候要是不答應，顧匪一定會伸手按著她腦袋讓她點頭的。

食堂人越來越少。

“你們班今天上午考試了，你還適應嗎？”顧匪隨口問道，“考得怎麼樣？”

顧卿卿沉默幾秒，腦海裡回想起那幾張空了小半的卷子，鎮定道：“還算適應，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如果你在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顧匪笑了笑，“我成績還是不錯的。”

顧匪成績在年級上能考十多二十名，和前面對比起來

不算尖子生，但在大半個班都無心學習的國際班裡，妥妥的學霸一枚。

顧卿卿看著顧匪燦爛的笑，也不自覺跟著勾起唇。顧卿卿目光掠過顧匪臉頰邊兩個可愛的酒窩，又停在她精緻的唇上，鬼使神差地將剛拆開的荷葉雞，送到了她的唇邊。

顧匪一怔：“你幹嘛？”

顧卿卿輕聲道：“我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