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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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百里慕名和劉承祖一道，押著黑衣人，直奔梁王封地武都郡而來。一路上，最讓百里慕名奇怪的是，黑衣人始終戴著面具，梁王劉承祖沒有將其除下，故一直不知這黑衣人的真實面貌，也是有些遺憾。但什麼說，劉承祖終究是皇家人，百里慕名始終是臣子，又怎麼能左右親王？劉承祖不去揭開面具，百里慕名也不好強求，他心中只有看好黑衣人之責，其他的不好說什麼。

眾人快行了兩日，終於到了武都郡。這武都郡，位於涼州郡西北四百里之處，這裡北接匈奴，西抵西域，方圓近五百里，梁王封地先前時候一直都在睢陽，後累年變更，至劉承祖時，封地只在武都郡，下轄五縣，總計人口只六十萬人，此時已沒有當年威風了。

至武都郡正堂，劉承祖立即命人升堂，他只簡單地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就命手下人將黑衣人關進牢中，退堂後，即召集了眾臣僚到廳中議事。

堂上，劉承祖先說道“本王追緝此人達五年之久，今日總算可以了結此案了，此次能將此黑衣人擒住，百里將軍功不可沒，這裡，本王告謝了，餘下的事，本王自有安排，百里將軍可先稍作歇息，本王即命下人準備酒席，給將軍接風，你看怎樣？”

百里慕名道“謝王爺，不過接風酒末將就不作陪了，只是末將與這黑衣人周旋三年，其武功之高，世所罕見，可惜直至今日，末將尚不知道他是誰，王爺既然跟進此事，想必知曉其身份吧，不知王爺能否告知末將呢？”

梁王劉承祖說道“此人本王早已注意了，五年前，武都郡有一樁滅門慘案，一家十餘口人，悉數被殺，兇手殘忍至極，可此案直至今日，還未破案，據目擊者說，行兇者是一戴面具的黑衣人所為，本王曾命府中校尉高邵軍徹查此事，幾年下來，也沒有訊息，而幾日前，高邵軍已然查到他落腳之地，本王率人慾去擒拿，正好遇上將軍已將其打敗，本王倒也省心不少。至於他身份，本王卻不知曉。”

百里慕名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王爺要親自緝兇，看來此人也是惡貫滿盈了，那好，末將也不多耽擱，就此告辭，王爺保重！”

梁王道:“那，將軍請便，本王就不多送了，將軍，請！”百里慕名不敢逗留許久，只得回來。

走在武都郡大街上，街面上倒也很繁華，陳列的一些物品，涼州城可不曾出現呢，他來到一間酒家，點了一壺好酒，幾盤佐酒菜，獨自飲了起來。今日這酒樓中聚集了很多的食客，有一桌，坐著一胖一瘦兩個酒客，他們一邊飲著酒，一邊說著“這幾天武都郡城裡各處盤查極緊，各家賭場、娼寮，甚至酒館，都有官差去查問，好多人無緣無故的給抓了去。這王爺難道有心治理武都？”

胖酒客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以今日之舉動，往年都是京裡來了大官才會如此的，所以地方官總要賣力一番，博取京官的好感，以得升遷。”

瘦酒客道“可沒聽說此地要來什麼大官呀，再者說，那些大臣能有梁王大嗎？梁王不至於去巴結那些人吧！”

胖酒客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豈不聞，宰相門前七品官，梁王再大，面對天子近臣，他也不敢怠慢！”

瘦酒客環顧四周，低聲道“不說了，不說了，謹記禍從口出，我們吃酒，吃酒。”二人說著說著，聲音倒也小了，只顧喝酒，不復再言。百里慕名可聽在心裡，劉承祖掌管武都郡多年，歷來管理較松，今有這樣的舉動，可能有什麼事讓他勤勉地抓著面上的功夫，這梁王有反叛之心，卻一直隱藏得很好，沒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今日既然到此，何不一探究竟？光祿大夫王莽大人交代暗查梁王謀反之事，已經有一些眉目了，故百里慕名決定先不回涼州，一番喬裝打扮後，隱匿在武都郡之中，他倒要看看這幾日此地到底有什麼樣的人物來此。

又說這百里尋梅，早已經到了涼州城，他讓兩個軍士護送哥舒宏回到其住所，自己獨去軍營，找副將馬銘商量要事，馬銘還不知曉是何事要辦，百里尋梅便將父親的疑慮說了，道“今日緝拿一神秘人，其隱藏之地確實很隱秘，而我等正要擒獲此人時，梁王竟然出現了，並命人將此神秘人押走，爹爹懷疑軍中定有梁王的細作，否則不可能有如此的巧合，爹爹要我們辦事小心，且想辦法找出此人。”

馬銘道“哦，原來如此，將軍的疑慮也是有道理的，只這細作是誰，有幾人，我們可不知曉，而我大軍有五萬餘人，共有十營，分住四方，光駐守涼州的便有兩萬人之多，要在軍中查出梁王的細作，確實很難辦到，二小姐，你一向聰明，可有何好辦法？”

百里尋梅道“不想這小小的涼州，竟然駐紮如此多的兵馬，不過也是，若不是重兵把守，匈奴人早就南下飲馬了。依馬叔叔所言，此事確實難辦。五萬大軍，要一營一營去甑別，我們可沒有這個時間，然我想，今日我方遣若蓮到送信，對方便行動了起來，非身邊人不可能報信得如此之快，此人既然知曉爹爹的一切，想必離爹爹很近，或許就在爹爹的身邊，或許這方面是我們當仔細探查的範圍。”

馬銘道“按二小姐這樣的分析，又果真如此的話，我們排查的範圍就小了很多，也好，既然當下沒有目標，我們就從涼州守軍查起吧！涼州雖有軍士兩萬，但接觸將軍的兵其實也不多，料想查來當不是很難。”

百里尋梅道“那好，馬叔叔主要查軍營中人，看看這幾天是否有人有異動，我就從涼州府衙中仔細查尋，我們儘快將父親交辦的事給辦好了，否則這軍中就無秘密可言了。”

馬銘道“如此正好，那就這樣辦了，二小姐，我先回軍營了。”

百里尋梅將馬銘送至門外，一番告別後，復回府中，她怕打草驚蛇，故在府中不敢聲張，只一切如常，悄悄在暗中注視府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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