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勸說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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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韓山秋驚訝的眼神，燕叢霖坐了下來，隨即朝他笑了笑，說道“可識夫子遊連慶？”

遊連慶算是自己的老師，韓山秋自然不會忘記，他說道“夫子可說是在下的恩師，怎不識得？燕頭領也知遊夫子？”

燕叢霖道“三年前，遊夫子曾與燕某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算是在下的一謀士，可惜最終他還是志於傳道解惑，最終沒有留下來相助於我。談話間，正說及你的事，故而我才知道你這一個人。夫子對你這個弟子可是很推崇的，說你有大才，本來我是要下山招納你上山的，二夫子卻說，你要照顧失明的母親，我便此作罷。”

三年前，韓山秋早已離開師門回家，他與遊夫子極少見面，夫子的這段經歷，韓山秋確實不曾聽說。真想不到，這二人還有這層關係。難怪自己會被燕叢霖所知，韓山秋道“多謝燕頭領體諒，家母失明，我這個兒子確實不能離開，今日來見燕頭領，確是有些話要問問頭領，還請燕頭領不罪！”

因遊夫子緣故，燕叢霖是把韓山秋當自己人來看待，他說道“哦？那你問吧。知道的，在下定是知無不言。”

韓山秋道“大頭領虎踞於洋山，不知志向如何？”

“志向？何為志向？韓公子說得簡單些更好。”燕叢霖是個粗人，倒也豪爽，他沒有讀過書，也沒必要隱藏，他不理解的東西，自然要問清楚。真想不到，堂堂一山之主，所識的字，其實極少，志向一詞，竟也讓他為難。

韓山秋也不敢取笑於他，他說道“說得簡單一點，便是將來的打算。”

這個問題，其實燕叢霖還真沒有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他不是不想，而是想不出來。

見他沒有回答，便知燕叢霖還在猶豫，韓山秋便說道“不知頭領可有想想山上弟兄的出路？”

“出路？什麼出路？你要說的是什麼？”燕叢霖不解韓山秋一開口便是說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面色有些變了，他認為這些弟兄和自己于山上有吃有喝，過得逍遙，這便是他們想要的，其他的，自然也沒有多想。

做慣乞丐懶做官，無拘無束自是最好的，這一點，韓山秋當然也知曉，要想改變眾人的想法，並不會是一蹴而就的，他知曉要有一點耐心，才有可能成功，於是說道“燕頭領聚集數千民壯，當然也是為了保護我於洋山的百姓，多年來，也有賴燕頭領的保護，我於洋山百姓才得以安居樂業，只是，如今天子也算賢明，新派到我南鄭縣之大臣許大人，多也事事以百姓為先，如今南鄭蒸蒸日上，燕頭領何不投奔朝廷，以求一個好的出路？”

燕叢霖看向韓山秋，怒道“韓山秋！難不成你是朝廷鷹犬？勸我下山，是否是要將我等一網成擒？來人！把這個人給我押下去！”

見他動怒，韓山秋卻也不慌，見兩個小卒正朝他過來，韓山秋道“且慢！燕頭領且聽我說完！”

燕叢霖道“若是為朝廷張目的，便休要再提！”

韓山秋道“燕頭領誤會小人了。八年前，大頭領率眾懲治貪官汙吏，無不是大塊人心之事，小人當年，也因大頭領而得以存活，在下心中只有感激頭領之恩情，又怎會害了大頭領？小人來此，只是想讓大頭領可以善始善終罷了，在下更不是朝廷的人，還請大頭領明察呀！”

燕叢霖道“這只是你一家之言，不足採信，還有，你說要我等善始善終，是什麼意思……”

燕叢霖沒有讀過多少書，他想的問題，自然也不會深到哪裡，聽韓山秋之言，他似乎覺得韓山秋或許是看到他們這些人的短處，他要弄清楚。

韓山秋見燕叢霖已止住前來擒拿自己計程車卒，他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大頭領可否說說，眾弟兄當初上山之初衷？”

燕叢霖道“自然是不滿官府的任意妄為、草菅人命！故此我等才站起來替天行道，誅殺佞臣、以救百姓，這一點，直到今日，也還沒變！”

韓山秋道“好，這個理由，確實充分，亦合理，所謂官逼民反，燕頭領做的確實不錯，可如今呢？最近常聽南鄭縣諸多大戶，在城外遭劫，大頭領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瞭吧，大頭領，這些大戶，家中是有餘財，可那也是他們辛苦所得呀，大頭領縱容手下劫掠，這豈是君子所為？”

燕叢霖見他這時向自己責難，心理更是憤怒，他不過一個小小書生，敢如此大言不慚，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他說道“你一個書生，懂的怎麼，自古皆是官商勾結，搶了他們，實則也是割了貪官的肉，未免又有何錯？到是你，是，你是孝子，亦是讀書之人，或者你認為我等如此行為有虧，然是你沒有看到那些人的狠勁，你可知，南鄭豪紳杜彥滄，他做了多少壞事？就在上個月，城西胡姓人家，因交不起稅，全家五口人，被他們打死了兩個，最小的女兒，年僅十歲，便被賣到窯子裡衝債，若不是我等察覺，這個女孩的命運，你道會是怎樣？”

這些訊息，韓山秋自然不知曉，若如燕叢霖所言，這些豪紳，也太可惡了，韓山秋說道“那你們救出了那個小孩了？”

“自然，哼！如今天下，哪會真有什麼清正之官，官商勾結，可說屢見不鮮，為自己私利而禍害弱小，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韓山秋，你未入世，又怎知曉人世間之險惡，你讓我去投奔這樣的朝廷，你說，我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韓山秋道“可大頭領屯兵山上，誓與朝廷為敵，若朝廷遣大軍前來，大頭領區區數千人馬，又怎能敵得過朝廷呢？”

見韓山秋語氣稍微溫和，燕叢霖對其也就沒有之前的嚴厲了，他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我漢中郡，你以為僅僅只要燕叢霖一人路人馬嗎？告訴你吧，如今嘯聚山林的不下五萬人，朝廷要遣兵前來，我們也不懼！好了，今日權當你是好心，我就不追究你的過錯了，看在遊夫子的面子，我不為難你，你下山去吧！”

韓山秋見燕叢霖已下了逐客令，他再說什麼也就無用了，或許他有呆在山上的理由吧，自己也只是盡人事罷了，勸說未果，也就沒必要留在山上了，韓山秋很遺憾地拜別燕叢霖，在李強的帶領下，他只好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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