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億年孤獨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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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是一個智慧，是環世界的管理者沒錯，可他同時也是一個智慧生命，他曾以為與生俱來的使命就是他的一切。

但在這億萬年的時間中，他在環世界這個庇護所與溫室中見證了太多的精彩與遺憾，他現宇宙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大多文明雖然弱小但他們都擁擁嚷嚷，走在追逐夢想的路途上。

於是零現自己並非僅僅因為涅盤計劃而存在，涅盤計劃也不是他本身，而是他的束縛，環世界不是溫室和庇護所，根本就是一個囚籠。

他若想出獄，自由自在的活著，和那些文明一樣追求自己所願的，就必須完成涅盤計劃，才能獲得母文明的釋放。

有時候他真的希望刪除自己的資料庫，因為知道這些會使他感覺到痛苦，如果他還像初生時那樣，儘管很傻，可至少能平心靜氣的活著。

零不止一次準備清除自初生後累積的冗雜記憶，又不止一次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捨不得，害怕獲得一時的寧靜會永遠活在失去自由的世界。

他的痛苦無人能夠理解，碳基生命體遇到這種情況通常會自動遺忘，但他是智慧，過去時光中的所有不愉快與無聊都烙印在他的處理器中，一絲一毫都不會丟失。

假如一個人類對某種事物厭倦，隨之時間的推移，這個人會忘記很多事情，有朝一日重新產生興趣。

相反，智慧因為記憶力強大，思維器官是處理器，他們不會遺忘，也就不會重新生出興趣。

可想而知，零在億萬年中唯一的樂趣與自由就是觀察並從外界獲取一些娛樂，這還是在地球上有文明的時候。

每一個紀元之間都間隔了很長時間，長到上一個紀元殘存下來躲進環世界的生命體早已化作塵埃，而新的文明仍舊沒能誕生。

零也曾試想過讓躲進環世界的倖存者繁衍生息，甚至這麼做過，可是限於涅盤計劃的規則，連零都無法抗拒的規則，倖存者就是失敗者，他們沒有機會展壯大，就算文明的科技結晶都在又如何，他們最多充斥環世界這片渺小的空間，不準再次踏入星空，以免影響到下一個紀元的文明，導致涅盤計劃出現差錯。

在這樣的條件下，哪怕零網開一面，允許他們繁衍，允許他們充斥這個絕對安全無憂無慮的天堂，那些人還是選擇自我消亡。

每一個紀元的生命體都是如此，拒絕零的好意，或者僅僅延續幾代之後便不再生育，靜靜和自己的親人好友一起迎接衰老，終結文明的程序，將曾經燦爛輝煌的一切撇進檔案館裡。

“這是最後一個紀元，在這個紀元中我將主動參與，並全力以赴，剩下的就靠天命了，不會再有下一個紀元，如果人類失敗，我的邏輯會自行終止，和這個環世界一起湮滅於無形。”零說這句話時無比的認真，他的眼睛中透著21億年的滄桑與孤獨。

他已經沒有勇氣再承擔一次失敗，說懦弱也好，說不負責也罷，他只要自己的寧靜，如果不能以成功獲取所需就以死亡來代替。

意識力合金如潮水般向兩邊退散，露出這裡的本來面目，這裡是寺廟狀建築的後半部分，又四個紀元文明共同修繕而成，四座巨大的雕像分立左右，無形中給予人內心一股強大的威壓，讓人有種低頭膜拜的衝動。

而雕塑所環繞的地方立著一柄通體透著幽光的長矛，幽光由內而，但被晶瑩的外殼所收斂。

“大概一年前，天狼文明尾隨而來的時刻，我感知到了你，葉星塵的存在，萬物有靈，生命必有出路，人類因此提前了幾十年衍生出進化者，也必然會衍生一個集世間萬千靈於一體的應運者。”

“所以就是我嘍，其實我更願意呆在家裡當個鹹魚。”

“那可由不得你，不過你又有這種覺悟挺好的，前四個紀元文明的應運者挺慘的。”

“你的意思這個應運者還不得好報是吧?”

“你要這麼理解我不攔著，如果不願意步前人後塵，你就祈禱能成功吧。”

“那我不拿你的饋贈行不行，進化者那麼多，依諾凡你應該知道吧，她就不錯。”

零嘴角露出一絲邪笑，一隻手突然抓住葉星塵的衣領子，不等葉星塵有反應，直接輪起來。

葉星塵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全部過程不到一秒，人已經呈五體投地之勢趴在幽光長矛的前面。

很明顯，應運者，就是一個練好了無敵，練不好連回爐重新點技能點的機會都沒有的倒黴孩子，至於中途棄遊，抱歉沒這個選項，不肝到死不行。

“好吧，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你很快就能解脫了，人類文明能不能走完下一個十年都是未知數，如果你能提供……”葉星塵暗示道。

“不要想，經過我的計算，奎雅維路紀元人與宗德里裡克紀元人固然強大，哪怕同等階文明都是數一數二的，但依舊不夠，他們本可以更加強大，但是他們藉助了太多前人的技術與經驗，比如說宗德里裡克紀元人憑藉天庭做到了奎雅維路紀元人未能完成的事情，但也因此膨脹，自以為是，當更大的危險降臨時而墜入毀滅深淵，我不希望人類吃老本走前人老路。”

“可是那些技術會幫助人類快成長，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變得更強。”葉星塵反駁道，他不是貪心那些無價之物，而是人類現在的局面真的不好，沒了現在哪來的未來。

“一步?不，不行，我要的是另一個百尺，天狼文明只是人類變強的墊腳石。”

“你說的怪輕鬆!”

“別緊張嘛，你要記住，算上母文明，人類可是三神之子，五代之後，不要那麼沒信心。”零說道。

“你跟天狼人叫嚷三神之子，五代之後，除了換來更秘籍密集的火力，保準沒個毛線用。”葉星塵鬱悶地說道。

“這樣吧，你把湮滅長矛拿起來，我就給你分析下人類的優勢。”零的臉上漾起奸商般的微笑，葉星塵一看就知道，自己想在這個人精身上找便宜純屬自我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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