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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大半年回到母親家裡,還是一樣的鬧和吵。一大家子的人,全部趁這個時候擠在一塊,你推我搡,來來去去,冷冷淡淡的應付,客客氣氣的說話,雜亂無章,趙蕭君很有些心煩意亂。大年三十那一天,她那個小弟弟又鬧了起來,不依不饒,蠻橫無理,根本就不聽其他人的勸解,兀自折騰的雞犬不寧。雖然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吵鬧,平日裡也經常這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趙蕭君突然之間覺得特別難以忍受。彷彿大過年的這樣重大熱鬧的一件事,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私的,完全置身事外。這個地方,總有一曾隔閡,總進不到心底,並不是她真正的家。想起其他人,一家人都是團團圓圓,歡聲笑語,一臉喜氣的準備過年,想到自己,總覺得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淒涼。

屋子裡待不住,信步出門。難得的晴天,稀疏蒼白的陽光將連日來的潮溼陰冷一掃而空。小城的街道上到處有爆竹的紅紙屑,吹的滿街都是。風裡還殘留有淡淡的硝煙硫磺的氣味,並不覺得討厭。許多人家大大的紅燈籠已經早早的掛了出來,牆壁上懸著長長的中國結,通紅通紅,看了就喜歡。趙蕭君沿著窄窄的街道從東街一直走到西街,到處轉悠。行人很多,大多是採購年貨的家庭主婦,提著大包小包,步履匆匆,大概是趕著回家。趙蕭君懶懶的有些提不起精神。

手機鈴聲響起來,打破她鬱悶的胡思亂想,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來一看,陌生的號碼。正在考慮要不要接,長途加漫遊,有些心疼手機費。剛響到第三聲,又斷了。趙蕭君沒好氣的塞回口袋裡,置之不理。漫無目的的擠在購物的人群裡,摩肩接踵,故意在人堆裡鑽來鑽去,滿耳都是討價還價的聲音,可是,心裡越發覺得荒涼。

靜立在一家小小的服飾店的玻璃門前,眼中看見的不是裡面掛滿的衣服,而是自己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淡淡的,只看的見大致的輪廓。她茫茫然的站在那裡,思緒有片刻的空白,不知道該做什麼。手機又響了起來,趙蕭君任由它響著,仍然維持同樣的姿勢,不想動。可是這次似乎非常堅持,一個勁的響個不停。有些路過的人忍不住詫異的看著她。趙蕭君才拿出來,懶洋洋的“喂”了一聲。那邊沉默著沒有說話。等了一會兒,趙蕭君有些不耐煩,忽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既沒有結束通話,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僵立著,好一會兒才傳來低沉熟悉的聲音,“是我”。

趙蕭君渾身驀地輕鬆起來,嘴角不自覺的微笑,“恩”了一聲。兩個人長時間的冷戰總算結束了,幸好沒有拖到新的一年,在舊的一年裡的最後一天趕上了。然後問:“打過來的怎麼是陌生的號碼?”陳喬其沒有回答,好半天突然說:“對不起。”趙蕭君沒想到他會道歉,愣了半天,趕緊說:“沒事,沒事,事情早就過去了。”沒想到陳喬其說的卻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去。”趙蕭君才蒙了,原來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可是不管怎麼樣,兩個人的冷戰總算結束了。

趙蕭君聽到他的聲音心都輕了,渾身舒暢,也就不計較這些了。於是隨口問:“你在哪裡?怎麼聽起來有點吵。”陳喬其回答:“我在大街上打公用電話。”趙蕭君問:“你手機呢?”“丟了。”趙蕭君忍不住提高聲音:“丟了?怎麼會丟?那電話裡的號碼有沒有備份?”丟了手機事小,最重要的是丟了手機裡儲存的電話號碼。趙蕭君也丟過一部新手機,是用家教得來的工資買的,深受其害。因為她不記得一個電話號碼。

陳喬其哼哼的說:“誰想的到這些呀!”可是他卻記得趙蕭君所有的電話號碼,手機,家裡的,宿舍裡。早就刻在在腦海裡,可以隨時隨地的撥打。趙蕭君有些氣衝的問:“什麼時候丟的?”陳喬其說:“剛丟的”。彷彿事不關己。然後又說:“我馬上去買新的。等會兒給你電話。”他掙扎了這麼長時間,賭了這麼久的氣,突然間連買新手機的時間也等不及,到公用電話亭給她打電話。趙蕭君罵:“敗家子!發簡訊好了。電話費很貴的。”陳喬其不耐煩的說:“誰耐煩發簡訊呀。”趙蕭君“哼”聲說:“誰像你呀,整個你大少爺!”

陳喬其問:“你什麼時候回去?”趙蕭君說:“我們開學晚,還有大半個月呢。”陳喬其忽然說:“早些回去吧。”趙蕭君笑,打趣道:“怎麼?想我了?”陳喬其好半天才說:“很想。”她沒有看見陳喬其一臉鄭重的表情。趙蕭君敷衍似的說:“好了,好了,到時候再說。”過了沒多久,就收到陳喬其發過來的簡訊,趙蕭君笑起來。他還是這個樣子。結果,趙蕭君還是提前一個星期回到學校,陳喬其已經開學了。

大三一結束,人人都開始忙碌焦躁起來,不是準備考研便是提前準備找工作。林晴川躺在趙蕭君柔軟的大床上,大大翻了幾個滾,折騰來折騰去,忍不住發出感嘆:“真是享受!這可比學校裡的單人床不知道舒服多少,那破床,每天晚上跟躺在石頭堆上沒兩樣!”趙蕭君也隨她一塊躺下來,眯著眼說:“你又不死人,幹嗎躺在石頭堆上!”林晴川翻身起來擰她的嘴,趙蕭君忙見風使舵,連連求饒。兩個人鬧了半天,林晴川問:“你真決定不考研?”趙蕭君一個翻身,面朝下埋在被窩裡,悶悶的“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抬起頭說:“我這種成績,靠研也沒有希望,還是早做打算好了。”林晴川嘆氣:“外面的工作難找呀。你看大街上,大學生遍地都是,研究生一抓一大把,博士生都有找不到工作的。北京這地兒,唉——”

趙蕭君也嘆了口氣,說:“那有什麼辦法!你考研的話,順帶把我把份也一起考了吧,省得我再考了。”林晴川從進大學開始,就決定考研,以擺脫二流學校畢業生的烙印。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和蘇日欽到底怎麼回事呢,這麼久了,一直不鹹不淡的。徒惹的大家議論紛紛。”趙蕭君撇過頭去,說:“我也是於心不安呀。早就拒絕過他了,可是他還是不放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林晴川感嘆:“沒想到在這個事事講求效率的世界上,還有他那樣的人。你這種女人,活該天打雷劈的。”趙蕭君悶聲不語。

林晴川忽然笑起來,說:“其實對付你這種人,他的法子再好也沒有了。磨磨蹭蹭到最後,肯定是你屈服。你想,有一個人有一天送你一朵玫瑰,你可以不放在心上,甚至嗤之以鼻。可是他天天送你一朵玫瑰,你就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了。誰抵擋的了這種魅力呢。”趙蕭君“切”了一身,說:“你哪裡來的這種怪調!一畢業,還不是各奔東西!你想太多了!”林晴川笑:“他跟著你在一起工作不就可以了!”趙蕭君待要反駁的時候,陳喬其突然推門進來。

趙蕭君問:“放學了?”他點點頭。林晴川連忙爬起來,說:“這麼晚了!又在你身上浪費了一個下午。我得趕緊回學校自習去。”說著匆匆走了。陳喬其倚在門上,雙手抱在胸前,漫不經心的問:“那個叫蘇什麼的還在追你?”趙蕭君從他面前經過,不自在的說:“小孩子別管這麼多!專心念書就好。”陳喬其追在她身後問:“你喜歡他?”趙蕭君不耐煩的說:“你今天怎麼這麼羅嗦!”陳喬其雙目炯炯的看著她,奇異的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天趙蕭君到學校自習的時候,蘇日欽滿臉憔悴的看著她,連聲質問:“你不但有男朋友,而且已經訂婚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趙蕭君愕然,說:“你說誰呀?”蘇日欽憤怒之下口不擇言:“你太讓我失望了!趙蕭君,我算白認識你了!”趙蕭君氣憤問:“你聽誰說的?這種話你也——”蘇日欽打斷她:“你弟弟親口說的,還能假!我真是自作自受!被你拒絕還不死心,真是活該!只是沒想到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明白的說出來!”又悲又怒,傷心欲絕的離開了。

趙蕭君聽到是陳喬其造的謠,氣血翻湧,火冒三丈,氣的說不出話來,立即趕回去。因為正好是星期六,陳喬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她怒氣衝衝的回來,抬頭問:“怎麼了?要不要喝水?”說著起身要給她倒水。趙蕭君幾個跨步走到他跟前,冷聲說:“坐下來!”陳喬其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還是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趙蕭君冷眼瞪他,問:“你跟蘇日欽到底說了什麼!”陳喬其作出瞭然的表情,聳肩說:“沒說什麼!”趙蕭君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死命瞪他,大聲說:“沒說什麼!你居然還說沒說什麼!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陳喬其,你到底在幹什麼!鬼迷心竅了是不是!”陳喬其裝作沒聽見。

趙蕭君扳過他的肩膀,沉聲問:“陳喬其,你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告訴我!你不是喜歡造謠生事的人呀!到底是為什麼!”陳喬其終於忍不住了,火山一樣爆發出來,大聲說:“你還不知道嗎?我喜歡你!不喜歡那個姓蘇的追在你後面!不喜歡你跟他來往!”趙蕭君驚愕的看著他,簡直不能相信。陳喬其剛才的話箱是一道閃電,直直的當頭當腦的擊中了她,震的她簡直不能動彈。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有氣無力的說:“不要胡說八道!你知道什麼叫喜歡!”陳喬其雙手摟緊她,將頭埋在她頸邊,有些哽咽的說:“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麼?不要和其他人交往好不好?”趙蕭君渾身僵硬,又驚,又怒,還有羞怯。大聲喊:“陳喬其,快放開!”陳喬其更加用力的抱住她,搖頭說:“不放!不放!永遠都不放”趙蕭君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渾身微微顫抖,手腳冰涼,用力掙扎,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陳喬起將她箍的緊緊的,偏過頭來親她。趙蕭君眼淚猛的流出來,哭著叫:“陳喬其,你放手!”陳喬其似乎被她眼淚嚇著了,微微的鬆了鬆手。抬起手指替她擦眼角的淚水,喃喃的說:“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和我交往好不好?”趙蕭君聽到他說的話,嚇的更厲害,使力一掙,從他懷一掙出來,連連後退。陳喬其咬牙看著她,有些痛苦的說:“蕭君,和我交往好不好?”趙蕭君反身就往外跑,眼淚流的更兇。陳喬其鞋也不穿,赤腳追了過去,一把拉住她往懷裡扯。趙蕭君淚流滿面的說:“陳喬其,你幹什麼!”

陳喬其把她往裡面拖,問:“你要幹什麼?”趙蕭君用手拼命抹眼淚,茫然的說:“陳喬其,你讓我想一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喬其見她一臉悽然的樣子,不由得鬆了鬆手。趙蕭君淌著淚無力的說:“你別跟上來!”快步朝外面走去。趙蕭君駭然的問自己到底怎麼一回事呢!陳喬其直直看著她,又不敢跟上去,見她一直往學校方向走,才有些放心,心想她大概是去找林晴川去了。

趙蕭君並沒有去學校,這種事情,就連林晴川,她也不敢說出來,簡直無法相信!一個人走到附近的地鐵站,失魂落魄的下了長長的臺階。低垂的地道沉沉的往頭頂上壓下來,彎彎曲曲的像前延伸,空氣分外陰涼,觸體冰冷。兩旁大大的廣告牌發出慘淡的白光,像是電影裡幽靈的臉。趙蕭君只覺得陰慘慘,冷颼颼的,這一路走來似乎通往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膽戰心驚之餘,想要跑起來,可是腳步沉重滯澀,幾乎抬不起來。

也不知道怎麼上了地鐵,扶住欄杆,傻傻的站了一站又一站,後來見到有空位,呆滯著臉坐了下去,然後不知道過了多少站,有人猛然撞了她一下,人潮已經空了,然後聽到熟悉的站名,又茫然無措的走了下來。無意識的跟著人流出了地鐵口,眼前突然一亮,眼睛刺痛,乍然見到紅沉沉的夕陽,像舞臺上的佈景斜斜的掛在天邊,異常的紅,重重的塗了色彩。周圍沒有一絲的晚霞,半點陪襯的都沒有,冷清清的往下墜。趙蕭君好不容易烘乾的眼淚看見這樣的夕陽,眼淚猛的像開了閘的洪水嘩啦啦的又流了出來。路人詫異的眼光她也看不見,懵懵懂懂的拐彎,轉身就走。

突然一輛黑色的賓士從小巷子裡拐出來,趙蕭君像渾然不知一樣,用手背擦著眼淚,直直往前闖。車子緊急剎車,尖銳的聲音傳到趙蕭君的耳朵裡,她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蒼白,面無血色重重跌在地上,眼淚湧泉湧了出來。手臂上擦傷了,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似乎聽見有人問她要不要緊,有沒有傷著哪裡,要不要去醫院等話,全部像夢裡在聽耳語一樣,進不到腦子裡,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把人家遞給她的純白色的擦血的手帕擦了擦滿臉的淚水,然後扔在地上,舉步就走。也不管後面連連叫住她的人。

她受了這麼一場驚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精神稍微好了點,手臂上的疼痛使她頭腦清醒了一些。順著腳步在街上茫茫的亂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陳喬其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他說他喜歡她,要和她交往,簡直是瘋了!他還是一箇中學生,還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趙蕭君有些害怕。到底是什麼使她害怕,到底是什麼?真的只是陳喬其說的那些瘋言瘋語麼?真的是麼?難道不是她自己使的她更加的害怕嗎?她心底的恐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陳喬其能怎麼樣呢!她怕的是她自己的沉淪!趙蕭君拼命阻止自己繼續往下想。

她不斷的說服自己,用盡全力說服自己,陳喬其還是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他只不過將感情的寄託暫時轉移到自己身上,只是這樣而已。每個男孩都有一定程度的戀母情結,大概因為自己長期陪伴照顧他,使他有種心理上的依賴,陳喬其對自己一定是這種感情在作祟。而他自己因為年紀和經驗太少,分辨不清楚什麼是真正的喜歡,所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罷了。只要善加引導,一定會解決的。趙蕭君不斷用這種藉口拼命麻醉自己。就這樣強扭著事情的方向,一直往下想,想到後來,連她自己也相信確實是這樣,義正嚴詞的對自己說就是這樣的。陳喬其一定是因為這樣才會分不清楚的。他只不過是一時迷惑不清而已。趙蕭君找到事情的立足點,忽然覺得理直氣壯起來。剛才的彷徨害怕全部沉到看不見的黑暗中去了——只不過是暫時的,她自己下意識的不願意深想,她不願意朝那個方向去想。

還在附近遊蕩的時候,陳喬其正心急如焚的到處在找她。他打電話給林晴川,林晴川說她一天都沒有見到趙蕭君,陳喬其那麼冷靜沉穩的一個人急的臉色都變了。趙蕭君空手出門,也沒有帶手機,什麼都沒帶,除了牛仔褲兜裡揣的十塊錢。陳喬其哪裡坐的住,於是瘋了一樣,跑在大街上到處找她。

來來回回找了好幾趟,終於看見呆呆坐在路邊上兩眼發直的趙蕭君,剛剛鬆了一口氣,想起自己說的話,想起趙蕭君的反應,心口又緊縮起來。昏黃的燈光漸漸亮起來,投下一團一團的深重的樹影,班駁錯雜,像藏身於暗夜的森林裡。陳喬其立在影影綽綽的黑團裡,靜靜的看著曲起雙膝,雙手緊緊抱住雙腿的趙蕭君,頭無力的抵在臂彎裡,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站了一會兒,發覺她下意識又縮了縮,知道夜風漸起,她有些冷了。於是從黑暗裡走出來,一步一步移到她面前,坐在旁邊,雙手圈緊,將她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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