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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陳喬其很黏她,硬是要她坐在床邊陪他。趙蕭君有些無奈的說:“我還要洗衣服呢,換下來的衣服跟山一樣堆在浴室裡。等一下還要打掃房間,然後還要去買菜——”陳喬其說不出理由,乾脆耍無賴,只是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她心裡不由得也吹過一陣輕風,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微微有些沉醉——像在春日的月光下,風是暖的,光是柔的,心是甜的。眯著眼睛斜歪在床頭,頭埋在手肘彎裡。陳喬其還不滿足,搖著她的手說:“蕭君,你上來睡。”掀開被子,一定要她上來。

趙蕭君輕聲罵:“天已經亮了,還沒有瘋夠?”說著站起來,就要走出去。陳喬其使了一個巧勁,她“撲”的一身摔在他身上,不由得皺著眉說:“喬其,幹什麼?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陳喬其嘻嘻笑著,隔著被子摟住她,眼睛裡閃出的光無所不在的籠罩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的將她裹的透明透亮,密密麻麻。趙蕭君全身有些癱軟,像在蒸桑拿,水氣纏繞,失了力氣,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裡。陳喬其喃喃的說:“蕭君,這是真的嗎?我像做夢一樣,生怕一覺醒來就沒有了。就算是做夢,我也要牢牢的抓住你。”豈止是做夢。他們像海灘上奇蹟般留下來的薔薇色的泡沫,迎著熹微的晨光,五彩繽紛,美麗夢幻——當然是夢幻的,一點點的外力就可以將它擊的粉碎。

就這樣沉淪了嗎?不顧一切?趙蕭君忽然反手緊緊摟抱住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可是怎麼抱都有些不對勁,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是,總是不滿足,似乎可以更緊一點,再緊一點,緊到窒息也無所謂,恨不得嵌進他身體裡,化為血和肉。姿勢有些難受,換了一個又一個,還是覺得不舒服。她微微抬起身體,將頭埋在他胸口,肩膀卻在顫抖,像一個委屈的孩子。

陳喬其從後面不斷吻著她的頭髮,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手不停的在拍打她的背,上身不斷朝她這裡傾斜過來,大概也十分難受。時間似乎就這樣靜止不前了。擱在窗臺前的手機不斷的在響,一聲一聲的在催促。她爬起來要去拿,陳喬其抱住她不放。趙蕭君提醒說:“是你的!”陳喬其轉過她的臉說:“管他呢!”趙蕭君輕聲說:“或許是老師打過來通知你什麼事,又或許是你父母——”喉嚨裡像堵著口水,勉強嚥下去了,還是嗆到氣管裡,有針扎似的。

陳喬其不為所動,只說:“懶的理他!”手機的鈴聲像隔壁正燃燒的一把火,雖然沒有立即燒到她眼前,還是嚇的她坐立不安,輕聲說:“你鬆一鬆手,我覺得氣悶,有些難受。”陳喬其這才放開手。手機的鈴聲戛然而止。空氣裡迴盪著騷動後的寂靜,異樣的沉默。不一會兒,這種沉默便被打斷了,手機又歡快的響起來。趙蕭君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拿起來,按了綠色的接通鍵,然後遞給他。陳喬其放在耳朵邊,懶洋洋的說自己生病了,所以沒有去學校。趙蕭君驀地鬆了一口氣,聽起來像是他的同學,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陳喬其告訴她說他的幾個同學聽說他生病了,一定要來看他。趙蕭君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緊張慌亂,看了看時間,強笑說:“那我先去買點菜,留大家吃個飯吧。難為人家特意跑一趟。”匆匆忙忙的走出去了。她現在怕見任何人。不是別人變了,是她自己心裡有鬼。

拖拖拉拉回來的時候,看見樓下邊停著一輛軍部的小轎車,也不在意,徑直上樓。還未開門便聽見裡面傳來的歡聲笑語。陳喬其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客廳裡陪同學。兩男一女,男生長的很高大,雖然說不上英俊,也是有模有樣的。那個女生長的尤其出色,不但漂亮,而且氣質出眾。趙蕭君只看她身上穿的一件開司米毛衣,便知道出身不凡。

陳喬其看見她,轉過頭來喊:“蕭君!你回來了!”聲音裡透露出一種難言的親暱,想掩藏都掩藏不了。趙蕭君頭皮發麻,似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陳喬其的幾個同學都在好奇的打量著她,大概是在猜測她的身份。她連忙笑說:“大家來了呀。我是喬其的姐姐,快請坐快請坐。”大家的疑慮一掃而空,連忙問好,極有禮貌。陳喬其沉著臉不滿的看著她,似乎很不高興。趙蕭君故意責備他:“喬其,怎麼回事你!同學來了,茶也不倒一杯。”大家都說不要緊。她走到廚房裡去拿茶葉。

趙蕭君端茶出來,幾個人在客廳裡議論的熱火朝天。趙蕭君聽他們居然在議論什麼掐準時機,先買進美元,然後再丟擲去,可以淨賺多少。然後又議論到菸酒的市場,什麼黑市,什麼渠道之類的,興致勃勃,簡直不能相信這是高中生該議論的話題。她記得自己在唸高中的時候,和同學談論的不都是考題,老師,試卷之類的嗎?頂多八卦八卦報刊雜誌上的電影明星。現在的孩子真是——國際化呀。看來自己是落伍了,完全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幾個人湊在一塊說話,她完全插不進去,只能愣愣的聽著,被排斥在另一邊。那個圈子裡的陳喬其是她所不熟悉的,彷彿離她很遠很遠,她有些茫然。

那女生很耐心的問陳喬其怎麼生病了,要不要緊之類,十分關心。旁邊的男生也取笑他居然生病。陳喬其抬頭笑著看趙蕭君,然後說:“這算什麼,我巴不得多生兩場病。”意有所指。趙蕭君心慌的瞪他,當著大家的面故意說:“想逃課是不是?下次生病了照樣給我去上課!”眾人唏噓的笑出聲,互相打鬧取笑,肆無忌憚,簡直要飛揚起來。趙蕭君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笑臉,滿房間都是掉落在地上大珠小珠的聲音,真的覺得自己是老了。她曾經或許也有過這樣的笑容,可是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再轉頭看陳喬其,眉目英挺,連面板都是透明的——那是青春的顏色,催的她黯然失色,越發顯得自慚形穢。

趙蕭君“倏”的站起來,笑說去準備晚餐,幾乎一路逃著進廚房。正在洗菜的時候,那個女生跑進來笑著叫她姐姐,說:“過幾天是我生日,我想請陳喬其也去。我問了他,他說要聽你的。”趙蕭君抬頭看她,全身像籠罩著一層光環,熠熠生輝。眼睛忽然有些疼痛,驀地低下頭,笑說:“那我去問問他。”走出來很認真的說:“喬其,人家生日派對要請你呢。你去不去?”眾人一個勁的慫恿他去。陳喬其怔怔的看著她,像在搜尋什麼。然後對大家笑說:“我還病著呢,就算了吧。”那女生有些著急的說:“過幾天你病早就好了。去吧,去吧!”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陳喬其。

趙蕭君實在沒有辦法再參與進來了,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敷衍,轉個身避進了廚房。陳喬其追尋著她的身影,然後笑著推辭:“不去了。我這幾天還要去醫院打吊針呢。萬一傳染給大家就不好了,這個時候正是流行感冒猖獗的時候。”眾人仍然不放棄,都說沒事沒事,哪那麼容易傳染呢。其中一個男生不懷好意的說:“陳喬其,人家劉思依可是一個勁的盼你去呢。就是抬也要抬著去呀,你也好意思拒絕。”另一個男生也在一旁打趣說不去的話那也太不夠朋友了。劉思依站在一邊,大大方方的沒有半點扭捏的樣子,神態極其自然。陳喬其淡淡的笑說:“你們瞎湊什麼熱鬧!”被他們逼不過,只說到時候再看,身體好一點就去。

眾人站起來告辭,趙蕭君挽留他們吃飯。其中一個男生笑說:“我們不吃了,劉思依的司機還在下面等著呢。”說著就離開了。趙蕭君從視窗看著他們幾個進了樓下那輛掛著軍部牌照的車子,有些好奇,不由得問:“你這幾個同學不像是平民老百姓呀,居然坐軍部的車來。”陳喬其“恩”了一聲,告訴她劉思依的媽媽是軍區的領導,爸爸是人大的代表。另外兩個男生的父母在北京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趙蕭君默然無語,過了好半晌說:“人家誠心誠意的來請你去參加派隊,你應該立即答應才是。”

陳喬其不滿的說:“我為什麼要答應?”趙蕭君忽然裝作輕快的樣子笑說:“那個劉思依對你很好呀。”陳喬其惱怒的說:“那關我什麼事!”趙蕭君偏過頭去,說:“人家很喜歡你呢。”陳喬其有些生氣了,說:“蕭君,不要這個樣子!”然後扯著她坐下來,悶悶的說:“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歡你!”趙蕭君重重的陷進沙發裡,有瞬間的暈眩。過了一會兒才說:“喬其,你應該多參加一些同學的派對,可以多交流交流。”

陳喬其抓牢她,憤怒的說:“蕭君,你這是幹什麼?把我推給別人嗎?你不是剛答應和我在一起的嗎?”趙蕭君呆立半晌,心裡有些苦澀,然後說:“不是。我是說你不應該老和我呆在一塊。我們興趣不一樣,你應該多花點時間和同學,朋友在一塊玩兒,你們都是年輕人,比較說的來。”然後又笑說:“何況你那些同學都是高幹子弟呢,多交流交流也沒有壞處。這次劉思依的派對你就很應該去。”陳喬其悶聲說:“我不想去,我不喜歡劉思依,不喜歡其他人,我只想和你在一塊兒。”趙蕭君任他抱的緊緊的,沒有說話。陳喬其將頭埋在她肩窩上,含糊的說:“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去,那我就去好了。”趙蕭君無言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喟嘆:“隨你自己的意思,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吧。反正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坐了好一會兒,肩膀都有些痠疼,忍不住推他起來。

陳喬其“哼哼哼”的更貼緊她,趙蕭君笑罵他是豬。忽然聽到一下敲門的聲音,剛轉過頭去,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看見林晴川自己推門進來了。她還小聲的嘀咕:“門怎麼都不鎖!”抬頭看見緊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由得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忽然變的像剛擠上去的牙膏,一塊一塊的凝結在一起。趙蕭君嚇的面如死灰,都不知道推陳喬其起來,怔怔的看著她,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林晴川勉強定下心神,裝出神態自若的樣子對陳喬其取笑:“你還撒嬌呢!害不害臊!”可是眼神驚疑不定,心裡的震驚還殘留在臉上,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陳喬其這才慢慢的起身,貼著沙發坐好,非常鎮定。林晴川又對趙蕭君說:“打你手機關機了,打電話到你公司才聽說你病了,所以過來看看。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她這番話說的極快,不像是特意解釋,倒像是掩飾剛才的吃驚。

趙蕭君看著她的眼睛,然後艱澀的說:“不是我生病了,是喬其生病了。”林晴川趕緊接上去說:“哦,原來是他病了,我還擔心著你呢。”把手上提著的水果放在桌子上。有些慌亂的站在那裡,似乎不知道該做什麼好,過了一會兒才移動腳步,在另一邊坐下來。搓著手笑問:“喬其,怎麼突然就病了?要不要緊?”趙蕭君低著頭不敢看她,嘴唇粘在一起,說不出話。

陳喬其笑說:“著涼了,沒事兒。”林晴川的眼睛忍不住在他們兩個身上轉了一圈,想起昨天晚上陳喬其聽見趙蕭君收到鑽戒時不要命的瘋狂,剛才又碰巧看見他們兩個親密的舉動,又驚又駭,有一種亂倫的錯覺,簡直有些坐不住。抬頭看趙蕭君,見她慘白著臉坐在一邊,十分不安,神態大異;再轉頭看陳喬其,陳喬其正低頭凝望著趙蕭君,那種眼神,那種眼神完全不該是一個弟弟該有的眼神!她實在沒有那麼好的涵養,能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匆匆站起來,快速的說:“天要黑了,我得趕緊回去。”

趙蕭君下意識的喊住她,隔了半天才低聲說:“晴川,不是你想的那樣——”說不下去,無力的沒有一點說服力。林晴川停住腳步,轉過頭笑說:“我沒有想什麼,我,天黑了,我——“她也我不出個所以然。兩個人互相望著,彼此心裡都明白,但是沒有說出來。赤裸裸的說出來誰能夠相信!

大家心裡的震驚猜疑,羞憤慚愧,所有難以言說的感情被陳喬其一刀給切的乾乾淨淨。他忽然一手摟住趙蕭君的肩膀,對林晴川挑釁似的說:“我和蕭君正在交往。”他希望這段感情能堂堂正正,希望沒有任何的顧忌。林晴川后退一步,驚喘著看著他。連趙蕭君也瞪著眼看他,不能置信。突然怒極,奮力推開他踉蹌著站起來,什麼人都不敢看,直奔浴室。

林晴川震驚過後,見趙蕭君只是一味迴避,並沒有否認,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鎮定下來,坐在陳喬其的對面,輕聲問:“你喜歡蕭君?”他鄭重的點頭。所以他才會那麼在意蕭君?想了想她又問:“那蕭君呢?”他遲疑了一下,然後笑說:“她也喜歡我,所以才答應和我在一起。”林晴川聽了他的話,還是持保留態度。又問:“是蕭君親口答應和你交往的?是不是你誤會了?”他點頭,不滿的說:“當然是她親口答應的。”林晴川決定不相信他的話。他只不過是個高中生,說出來的話不足以取信她。

過了一會兒,趙蕭君洗了臉出來,已經恢復鎮定從容——至少表面上是的。林晴川無言的詢問她。她對陳喬其輕聲說:“喬其,你先出去逛一逛再回來。”陳喬其張口欲言,又看了看她們,最終還是點頭說好。穿上衣服就要出去,趙蕭君遞給他圍巾,低聲說:“你感冒了,不要在外面壓馬路,去肯德基或者咖啡館裡坐坐就回來。”他應了一聲,又用懇求的眼光盯著林晴川。林晴川莫名的對他笑了一笑,他才放心的出去了。

趙蕭君在她對面坐下來,直接迎視她的目光,緩慢的承認:“晴川,我確實和喬其在交往!”林晴川怔怔的看了她半天,然後說:“蕭君,我希望你是一時糊塗。”趙蕭君避開她灼灼的像是滾燙的眼神,平靜的說:“不,我不是一時糊塗,也不是一時興起,我是認真的。”林晴川突然生起氣來,大聲罵:“趙蕭君!你犯了失心瘋嗎?陳喬其也就算了,他還不成熟,對你有異樣的迷戀也說的過去。可是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你不是小孩子,沒有放縱的資本!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你,怎麼說你嗎?你們簡直是在亂倫!”

趙蕭君慘白著臉,顯然深受打擊,甚至泫然欲泣,還是倔強的說:“晴川,我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林晴川氣憤的站起來,怒吼:“那又怎麼樣!他只是一個高中生!縱然他是真心誠意的喜歡你,可是世人會怎麼看你?法律上都可以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年!更何況他的父母!他父母知道後會怎麼想!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怎麼會糊塗到這樣的地步!”趙蕭君被她說的抬不起頭。她怎麼沒有想過,比晴川說的想的還多,還害怕,還恐懼!擺在她面前的就有一座高山——她怎麼跟成微解釋!

林晴川見她一臉慚愧的低著頭,不由得壓下聲音勸道:“蕭君,你還是儘早醒過來吧。你這個樣子,真的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何必弄的身敗名裂,世人唾棄!”趙蕭君垂著頭,垂著肩,嗚嗚嗚的低泣出聲,良久,哽咽的說:“可是我愛他!”

林晴川暴怒的跳起來,瞪著眼問:“趙蕭君!你說什麼?你愛他,他才多大?你竟然說你愛他!你以為你說話行事不用負責任嗎?”趙蕭君抬頭用倔強的眼神看著她,然後乾脆的點頭:“我不愛他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和他在一起嗎?”林晴川睜著眼看她,然後喃喃的說著不相關的話:“我現在知道陳喬其臉上常常湧現的那種倔強的表情,竟然是跟你學的!”然後用力捶了她一拳,憤憤的罵道:“你簡直是瘋了!”

趙蕭君靠在她身上,低低哀鳴,然後說:“我,我沒有瘋!”瘋了倒好——將一切罪名推給它。林晴川還在罵:“你沒有瘋你會說愛他?你必須離開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趙蕭君伏在她肩頭了一會兒,紅著眼睛說:“晴川,我是真的愛他。你聽我說——”

然後她開始喃喃的講述,“我在很小很小,剛有記憶的時候也曾享受過家庭的溫暖。還記得一家子人為了哄我吃一口飯,用盡了各種辦法。後來父親去世了,母親為了生活,不得已只好再婚。那個時候,年紀雖小,心中已留下陰影。我便跟著外婆一塊生活,過的很好,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玩鬧,甚至闖禍,也捱罵捱打。小鎮上的人也很好,沒有說過什麼惡意的話。我因為喜歡一個水晶玻璃紙鎮,天天盯著櫥窗看。那個東西對我和外婆來說很貴,我想都沒有想過要買。但是在我十歲生日的時候,外婆買給了我。她說‘小孩子要有心愛的東西’。然後就在那一年,她得病去世了。我不太記得其中的經過,想起來就渾渾噩噩的,只見到許多人的影子,像噩夢一樣一直纏繞在腦海裡。現在也還時常做這個夢,總是汗流浹背的醒過來,渾身冰冷,不過已經習慣了。”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陳家為什麼會收留我。我和陳家沒有任何親戚關係。陳叔叔似乎認識外婆,也知道我的母親,可他從來沒有提起過,我也不敢問為什麼。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在陳家過的很壓抑,現在明白那是自卑的緣故。隔了這麼久回頭看,在陳家所有的記憶竟然都和陳喬其有關。”

林晴川無言的看著她,嘆了口氣,等著她繼續說下去。趙蕭君端起杯子放到嘴邊,嫌涼,沾了沾唇就放下了,“我剛去陳家,第一次吃魚就不小心卡住了喉嚨。叔叔阿姨照例不在,陳喬其在一邊急的直冒汗,吞飯糰,喝醋都沒有用。我一個勁的流眼淚,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最後還是送到醫院才把骨頭給取出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因為受了驚嚇,我不肯再吃魚。周嫂勸我,說魚很有營養,小孩子挑食對身體不好。不論她怎麼說,我就是不吃。後來每一次吃魚,陳喬其就將魚裡的骨頭先挑出來,直到他放到我碗裡我才肯吃。後來陳家就有了每隔幾天按時吃魚的習慣,因為照顧我,挑魚刺很麻煩。到後來我習慣的指著魚的某個部位讓他幫我挑刺,他也理所當然的照做。有時候我要吃魚頭上煎的焦黃焦黃的那一層魚皮,陳喬其就用小刀刮下來再給我。那個時候我竟然覺得沒有一點不妥。”

林晴川瞪著眼睛看她,覺得簡直是匪夷所思。趙蕭君繼續說:“後來回到母親那裡住,從來就沒有吃過魚,因為沒有人幫挑刺。一個人一旦養成了某種習慣,就很難改掉了。大家都以為我不喜歡吃魚,連我母親也這樣認為,於是很少買魚。直到陳喬其來北京,我又開始吃魚。他很自然的幫我挑刺,我很自然的吃。似乎天經地義。”

林晴川在一旁喃喃的說:“我也一直以為你不喜歡吃魚。”趙蕭君又說:“還記得有一次我有些不舒服,老是作嘔。早餐勉強吃了半碗麵條,後來全部吐了出來。便全部怪在早上吃的那碗麵條上。後來就任性的不願意再吃麵條。陳喬其竟然真的以為是麵條弄的我嘔吐,於是陳家沒有再吃過麵條。漸漸的我真的不吃麵條,一點都吃不下,到現在我聽見面條就皺眉,甚至反胃。陳喬其也不吃。我們很多習慣就是這樣培養起來的。”

趙蕭君忽然惘然的笑起來,完全沉浸在往日的回憶裡,“南方經常下雨,常常有水坑。凡是和陳喬其一起出去,我的鞋子一定是乾的,他的一定是溼的。一直都是他揹著我走過坑窪泥濘的道路。”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林晴川,慢慢的說:“晴川,如果你是我,你也會愛上他。”

林晴川看著她,愣愣的說:“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真的無話可說。趙蕭君長嘆一口氣:“表面上是我在照顧他,其實,是他縱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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