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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趙蕭君就帶著安安回北京了。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她抱著安安窩在沙發上,摸著他的小臉說:“安安,想不想看錶演?媽媽晚上帶你去看演出好不好?”安安終於提起興致,仰著臉問:“唱歌跳舞嗎?有沒有魔術表演?”趙蕭君笑著點頭,“都會有的。到時候給安安一個大大的驚喜。”替他換了一套隆重的小禮服,驅車來到工體館。

工體館前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只是春寒料峭,夜色森冷。來來回回沿著工體館周圍轉了好幾圈,終於找到停車位。黑黑的天空低低的壓下來,周圍寂靜無聲。燈火闌珊,寒風呼嘯,昏昏暗暗有些看不大清楚。趙蕭君抱起安安,快步穿過空曠的走廊,剛進入場內,暖風撲面而來。大廳的橫幅上用硃紅大字寫著“北京市十大傑出青年頒獎晚會”。趙蕭君抬了看了片刻,牽著安安的手尋到出口,躡手躡腳從最後排入場。她們來的遲,頒獎晚會已經開始了。

北京電視臺現場直播,男女主持正請第一位獲獎青年上場,居然是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年紀不大,看起來美麗而知性,卻是某個傢俱連鎖城的總裁。主持人的話引起下面某個角落連續不斷的叫好喝彩聲,掌聲如雷,大概是公司裡的員工到場助興。到場的人員並不算多,比起那些明星的演唱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所以趙蕭君儘管來的晚,還是很容易就找到座位。只不過離的這麼遠,舞臺中央的人都化成了一個小點,變的模模糊糊,隱隱約約。

頒獎晚會的間隙請了一些藝術家上場表演。民族歌舞,樂器演奏,甚至還有詩歌朗誦。安安聽的到在她懷裡安靜的睡著了。獲獎者的名單一一揭曉,趙蕭君靜靜的坐在昏暗的角落裡。等到倒數第二名的時候,男主持人高聲宣佈:“現場的觀眾朋友們,下一位傑出青年就是‘齊成’公司的現任執行總裁成微成先生。大家掌聲歡迎。”成微站在鎂光燈下,渾身都散發出光芒,尊貴優雅。距離太遠了,趙蕭君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說著感謝之類的話,得體的應對主持人的問題。

主持人在臺上動情的說:“成先生,聽說‘齊成’半年前還遇到重大的經濟危機是不是?您是如何力挽狂瀾,創造出奇蹟的?”成微四兩撥千斤,隨便說了兩句,引發大家的笑聲,對這個問題一帶而過。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此刻聽在趙蕭君的耳朵裡都成了潺潺的流水,嘩啦嘩啦的去了,逝者如斯夫,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她輕輕搖醒安安,低聲說:“安安,快看!”安安朦朦朧朧睜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站在舞臺中央的成微,立即清醒過來,叫了一聲“爸爸”,掙扎著就要跑下來。引得周圍的幾個人看向她們這一邊。

趙蕭君低聲說:“乖,不要亂動,仔細看。”臺上的男主持由衷的發出感嘆:“大家看成先生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年輕有為,事業有成,身價過億,風度翩翩,再加上高大英俊,簡直是新世紀完美男人。看看自己,一般的年齡,想起來不由得不汗顏慚愧呀。”成微連忙謙虛一番,下去了。趙蕭君看著有些模糊的他,離她是如此的遙遠,隔了那麼多的東西——以後也是這樣了吧。

最後一位傑出青年出乎眾人的意料,既不是某某公司的總裁,也不是某個領域的傑出人士,只不過是朝陽區一名平凡的下水道工人。安安一直不安分,在她耳邊吵著要見爸爸。趙蕭君想了想,抱著他從另一邊下去了。站在入口的旁邊,看著晚會進入高潮部分。所有獲獎者全部上臺,由領導頒發鮮花和獎章。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下臺了。接下來是謝幕的大型歌舞表演。

成微在幾個人的擁簇下走下臺階。趙蕭君將手裡拿著的一捧鮮花塞到安安手上,心情有些緊張。安安乖覺的接在手裡,彷彿再也等不及了,忽然掙開她的手,快跑了幾步,一邊高聲叫著:“爸爸!爸爸!”這麼嘈雜的環境,成微不一定聽的見,可是他忽然頓住腳步,側頭往這邊看來。乍然下見到安安,愣了愣,甩開所有人,快步往她這邊走過來。安安仰起頭,把抱著的鮮花遞給他。他愉悅的笑了,眉眼全部舒展開來,彎腰抱起安安。笑問:“安安和誰一起來的?”安安伸手往黑暗裡一指:“和媽媽一起來的。媽媽說要來看錶演。”

趙蕭君從陰影裡走出來,默默的看著他。成微的身軀猛然一僵,看著她的眼光迷離而複雜,過了一會兒才恢復正常,抱著安安向她走去。他淡淡的說:“你也來了。”趙蕭君微微點了點頭,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輕輕的“恩”一聲,只是說不出話來。成微腳步頓了一下,說:“走吧。”趙蕭君跟在他後來,來到外面的停車場。空氣分外寒冷,陰風溼霧,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十分沉默。趙蕭君懦懦的說:“安安想見你。”他輕微的點頭,沒有過多的表示。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兩人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亦只能化為無語——兩個人的中間確乎隔著千山萬水了。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趙蕭君開口:“這些日子,你還好嗎?”他點點頭,說:“還好。”趙蕭君低著頭,搜腸刮肚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停了停又問:“你呢?過的怎麼樣?”停了一下,接著又問:“安安呢?還聽話吧?”她笑了一下,匆匆的說:“還行。安安很乖,只是有些調皮搗蛋。”

兩個人像化石,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裡。安安抱著他的脖子忽然說:“爸爸,你是不是要走了,以後你還會來看安安嗎?”他乍然下問出這樣的話,兩人都吃了一驚。小孩子的心是如此的敏感,就連安安也隱隱約約明白了某些東西。成微十分心疼,看著他的眼認真的說:“爸爸答應安安,一定會去看安安的。”安安仍然問了一句:“真的嗎?”成微點頭,保證似的說:“當然。”神情從來沒有這樣嚴肅認真。安安點頭,說:“那爸爸可不要忘記了哦。”

趙蕭君見遠處有人一直在等著,伸手接過安安,輕聲說:“安安乖,爸爸還有事要忙。”安安伏過身,在成微臉上親了一下,說:“爸爸要記得來看安安哦。”成微有些艱難的轉身,右手搭在車門上。趙蕭君叮囑他:“開車小心點。那麼,那麼——,就這樣了,你快走吧,大家都等著呢。”成微慢慢開啟車門,正要進去的時候又回過身,看著她說:“蕭君,我走了,就這樣再見吧。”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深如海洋的眸光,裡面看的見自己縮小的身影。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逸出來,還未消散在空氣裡。他人已經發動車子,箭一般離去了。

趙蕭君呆呆的立在原地,滄海桑田,宇宙洪荒全部歸於虛無。噓著氣輕輕的說了聲“再見”,那意味是如此的淒涼惆悵。這次大概是真的再見了吧?直到安安吹著氣說:“媽媽,外面好冷。”她才回過神來,搓著他的小手,說:“手怎麼這麼涼,我們回去吧。”怏怏的轉過身,一抬頭就看見立在角落裡的陳喬其,又是一陣驚訝。安安一開始還沒看到,等到陳喬其走近了,才發現他,抿著唇沒有說話,也沒有喊“叔叔”。趙蕭君看著眼前的他就像是身後的那堵牆,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永遠矗立在那裡,等著她棲息停靠。

她柔聲問:“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倒是神通廣大。”神情不自覺的帶有嬌嗔,聲音卻有些沙啞。陳喬其本來是追著來解釋報紙上刊登的那張照片的事。後來知道成微的事,才明白過來她來北京的目的。他笑了笑,說:“只要有心,自然就可以。”蹲下來,和安安平視,笑說:“安安,怎麼了,不喜歡叔叔了?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聲音透露出些許的緊張。安安沒有回答,怔怔的看著他,歪著頭想了半天,才說:“媽媽說你不是叔叔。”

陳喬其仍然半蹲在地上,眼睛卻在朝趙蕭君微微笑。安安又皺著眉頭說:“媽媽說你是爸爸,可是安安已經有爸爸了。”他愣住了,露出一絲苦笑,心裡瞬間漫過一陣苦澀。安安小臉瞪著他,無比認真的說:“可是媽媽說,安安可以叫你爹地。”陳喬其臉上湧過狂喜,拼命壓抑洶湧澎湃的感情,低聲下氣的說:“那安安怎麼說呢?”安安似乎有些困惑,仍然在深思。陳喬其緊張的呼吸都屏住了。趙蕭君拉了拉他的手,哄著說:“好了,好了,外面不是冷嗎?我們回車上再說吧。”安安沒有動,仰起小臉忽然問:“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陳喬其料不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即保證:“叔叔不會走的。叔叔永遠陪著安安和媽媽。好不好?”安安搖著趙蕭君的手,似乎在尋求幫助,趙蕭君偏過頭,眼睛忽然就溼潤了,沒有出聲。他忽然下了決定,點頭同意了:“好。”陳喬其大舒一口氣。安安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讓他欣喜若狂。

安安只不過偏過臉,有些難為情的小聲的喊了一聲:“爹地。”

陳喬其嬉皮笑臉的鑽進車裡。趙蕭君坐在駕駛座上沒好氣的說:“你自己的車呢,不要了?小心被拖走了。”他笑眯眯的說:“我沒有開車來。”趙蕭君壓根不相信。見他靠著安安得意洋洋的坐在後面,忽然說:“安安,坐到媽媽身邊來。”安安而話不說從後面爬過去。她伸手接住了,彎腰替他系安全帶。

陳喬其開啟車門,走到外面敲窗戶。她搖下車窗,皺眉說:“你又搞什麼花樣?”陳喬其無奈的說:“我來開車。”趙蕭君“噗嗤”一聲笑出來,抿著唇笑出來。陳喬其努了努嘴巴,說:“你跟抱著安安坐旁邊。”完全是天經地義的口氣。趙蕭君被他那個樣子氣到了,偏偏要坐到後面去。陳喬其抱住她的腰閃身搶進來,車門“啪”的一聲鎖上了。不懷好意的笑說:“你要這麼坐也行。”安安在旁邊叫:“爹地欺負媽媽!”趙蕭君紅了臉,白了他一眼,乖乖的蹭過去,抱著安安坐到旁邊。一路上不再搭理他。

到了住處,他又死皮賴臉的跟上去。還振振有辭的說:“上次安安不是說請我再來玩嗎?你也同意了的。”趙蕭君簡直拿他沒有辦法。他又可憐兮兮的說:“蕭君,我等你一直等到現在還沒有吃飯——”趙蕭君罵他:“活該!你自己不會做!”陳喬其原巴望著她動手,現在看這情形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趙蕭君立即帶安安衝進浴室洗澡。在外面待了這麼久,安安的手腳有些涼。

安安洗完澡出來,陳喬其已經熱好飯菜了。他見了覺得饞,也吵著要吃。陳喬其抱他坐在一邊,一邊吃一邊商量說:“安安,爹地今天晚上住這裡好不好?”他本以為安安又有一番說辭,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了。趙蕭君從房間裡走出來,正好聽到了,沒好氣的說:“你住這裡幹嗎?為什麼不回酒店!”他嘿嘿笑一下,無賴的說:“我還來不及訂酒店呢。”趙蕭君搖頭,根本不信,笑說:“那要不要我幫你訂?”陳喬其有些尷尬,隨即大手一揮說:“我今天就不走了,安安都同意了的。是不是,安安?”安安點頭,說:“媽媽,你就讓爹地住下來陪安安嗎!”趙蕭君猶在頑強抵抗:“剛回來,什麼都沒收拾。床單被罩一團糟。你想住哪?”陳喬其眼睛看著主臥室,終究不敢說出來。安安卻拍著手說:“媽媽,爹地可以住安安房間。安安今天晚上跟媽媽睡。”陳喬其心裡哀嘆一聲。

安安果然抱著自己的枕頭躲進蕭君的房裡,陳喬其看著她們母子進去,灰心喪氣,猶不甘心的喊道:“蕭君——”蕭君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半晌沒說話,翻著白眼說:“你無聊呀。”他又不甘心的喊:“蕭君,蕭君!”趙蕭君頭也不回的往裡走。他忽然笑笑的叫:“蕭蕭?蕭蕭——”趙蕭君將手裡的枕頭砸向他,“砰”的一聲關了臥室的門。他苦笑不得的躺倒在沙發裡,隔著一道門,心癢難耐。

蕭君哄著安安睡著了,想看看他是不是缺被子枕頭。開啟門,客廳裡一室的黑暗。摸索到安安的房間,輕輕旋開門,燈是亮著的,裡面卻空無一人。她有些奇怪,難道在浴室?正摸索著牆上的開關的時候,陳喬其無聲無息的靠過來,將她圈在身體和牆壁之間。趙蕭君罵:“裝神弄鬼的想幹什麼!”他痞痞的笑說:“想偷香竊玉。”說著沒頭沒腦的吻下來。趙蕭君推他,嬌嗔道:“陳喬其!”陳喬其手插進她剛沐浴的黑髮裡,唇舌糾纏,頸邊的動脈,細嫩的鎖骨,敏感的耳垂,然後又是唇舌,細細舔吮,瘋狂迷亂。堵住她即將出口的抗議。趙蕭君深深喘息,僅僅一個吻就像是一世紀。

陳喬其情慾難耐,動作有些粗魯,趙蕭君使勁推開他,偏偏都不敢弄出聲音。趙蕭君胡亂掙扎間踢倒了還來不及整理的箱子,“砰”的一聲,不大不小。兩人停了一停,趙蕭君正要趁機溜出來,陳喬其又隨身附了上來。忽然聽的安安在臥室裡喊:“媽媽!”趙蕭君趁他愣住的時候趕緊溜出來,先到浴室理了理,才走出來。見安安眯著眼爬下來,問:“安安,怎麼了?”安安打哈欠,嘟囔:“媽媽,我要喝水。”趙蕭君看了一眼呆坐在沙發上有些鬱悶的陳喬其,便說:“讓爹——地幫你倒,媽媽去關窗戶。”

趙蕭君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同樣睡不著,思緒聯翩。是不是這樣就很好呢?可是以後呢,以後又怎麼樣呢?他是這樣年輕有為,英俊非凡;而她,她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老女人罷了。這樣真的可以嗎?世事變化,總是令你始料不及。世界上的事有什麼是保的準的呢?她煩躁的沒有一點睡意。終於熬不住,起來想服一粒安定。

陳喬其居然還留在客廳裡。他走近她,將她擁在懷裡。趙蕭君這次沒有反抗,只低低的嘆息著。陳喬其不滿的問:“你嘆息什麼?”她用力在他腰上捏了一下,陳喬其疼的皺起眉頭,卻任由她作惡。他帶著她雙雙跌進柔軟的沙發裡,頭埋在她胸前,悶悶的說:“蕭君,永遠不要離開我。”趙蕭君在想永遠是什麼概念,真的可以做到嗎?沒有回答。他有些焦急:“蕭君,答應我!”趙蕭君又是那樣嘆了一口氣:“喬其,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永遠。”陳喬其怔了下,忽然說:“蕭君,沒有永遠,那就一生一世。”然後握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忽然想起一句話,說:“蕭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已。”

趙蕭君低聲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隻不過是童話。有人說那是最悲哀的兩句話,因為死生契闊,瞬間生離死別,人世間有無數的意外。”陳喬其淡定的說:“那隻不過因為那個人沒有勇氣罷了。既沒有勇氣相信,亦沒有勇氣實行。”趙蕭君抬起頭看著他,沉默不語。

陳喬其將她擁在懷裡,感嘆說:“蕭君,其實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並不是多麼遙遠的事情。你看,我現在不就執著你的手嗎?二十年也不是一晃就過去了嗎?與子偕老只不過再多幾個二十年罷了。”

二十年,是的,真的是二十年,轉瞬即逝。她彷彿只為了他,而他亦只為了她。既然這樣,也沒有什麼多想的。其實無關時間的長短,只關她和他身邊的那個人,彼此存在,彼此依靠,彼此刻骨銘心,彼此融為一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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