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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瞟了杜春曉一眼,神色突然陰沉下來,整個賭坊隨之也變得烏壓壓,她一字一句道:“潘小月想追的債,沒人敢還不出。”

“你放過他吧。”杜春曉也站起來,夏冰方發現她們居然個頭一般高,連眉宇間的霸道與沉著都極其相似。

“放過他,誰還我錢?”

“我。”杜春曉笑容滿面,“我來還。”

2

扎肉揭掉臉上的一層皮,內裡真實的毛孔才得以暢快呼吸。風裡裹帶的雪子刺在皮肉上,冰硬的疼。扎肉有鮮明的黃面板和一頭白髮,但五官很年輕,眼神朝氣蓬勃的,耳垂微卷,人中直長,系菩薩的面相。他坐在一家麵攤上,用腫得像饅頭的兩隻手端起湯麵大口吮吸,發出的聲音像食物在他嘴裡唱《鬧春花》。麵碗很燙,在寒夜裡冒出乳白的蒸汽,它們化自碗邊上、鍋蓋縫裡,伸出一隻妖手,召喚飢腸轆轆的過客。

然而杜春曉跟前的麵碗卻是滿的,自抽菸成為她進食的一種方式開始,食物便很少能打動她的腸胃,但扎肉樂觀的吃法令她安心。食慾反映一個人的求生意志,吃得下的人往往對未來比較樂觀,哪怕兩隻手都被鋼釘斬傷筋骨,痛過嚎過之後,便照樣端起碗來。

扎肉之所以被喚作“扎肉”,皆因他健壯結實的身軀如一塊被捆了稻草繩的紅燒肉,又胃口驚人,吃多少都不見飽,這在富貴人家是喜事,扎肉胎沒投準,偏偏生在窮苦人家,為一塊蔥油餅都要跟兄弟姐妹打破頭。爹孃看他們鬥得狠了,便要挑出一個殺雞儆猴,往往挑中身材最彪悍的孩子,於是扎肉動不動便被他爹臘月天丟進河裡,或者吊在家中前院的榆樹上打。春秋季還好些,到了夏天,榆樹葉密密麻麻長出一個綠蓋,卻怎麼也遮不住毒日頭,挨一鞭灑層油,再辣出一身汗,苦不堪言。扎肉離開那天,正值青雲鎮家家戶戶迎蠶吐絲,大家都無暇分身顧他,他便掏了他娘掖在棉褲檔裡頭的六個大洋,遠走高飛。

從此扎肉的食量越來越大,要吃的就得有錢,所以他獲取錢財的手段也日漸高明。扎肉在二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嚐到飽的滋味,那是他在一個珠寶老闆的院子裡扮鬼嚇到他們雞犬不寧,又冒充高僧入內成功“驅鬼”,拿到一大筆錢。他用所謂的“靈符”燒得滿院子煙熏火燎,蓋過了嘴裡冒出的胃液酸氣。之後扎肉頭一次去廣源樓吃了一頓大餐,醉酒當歌,次日醒來時嘴邊還有五糧液與宮爆雞丁混濁的餘味。扎肉由此找準方向,幹起了騙子的營生。因有些買賣是要做完就跑的,所以東遊西蕩,沒有固定居所。他腦子活絡,臉蛋生得也忠厚,極易讓人信服,所以至今只被抓到過兩次,系在詐一個紈絝公子“入股”跟他一道做菸草生意的辰光被那表情懶散的女人揪出,原以為要被拉去見官,或吃些別的苦頭,孰料她咧嘴一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勾動了兩下食指,道:“老鄉呀,既賺了這一大筆,也該分些給我不是?”扎肉理所當然逃過一劫。第二次被抓是這回扮成俄國富商在賭場誆財,孰料又碰上那個叫杜春曉的女人。然而不管與她的際遇是福是禍,她都是扎肉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能在這樣蠻荒的地方重逢,兩個人心裡都有些酸酸的,尤其杜春曉衣裳更是破破爛爛,像直接披了一塊抹布在身上,面色白裡泛起一些青氣,像是有什麼隱疾在身卻刻意忽略。扎肉雖被教訓了一通,行頭到底還在,意味著體面也都還在。

“姐,你到底還是逃到這裡來了。”扎肉喝完最後一口麵湯,神氣恢復了七八分,連紗布上滲出的血絲都顯得不那麼駭人了。他到底年輕一些,肉體上的打擊更扛得住。

杜春曉偏了一下頭,一片細長濃霧自唇間游出,她也不回答,只說:“再來一碗?”便把自己跟前那碗推到扎肉的一邊。

扎肉慾言又止,攬過碗來,又埋頭吃了起來。

夏冰扶了一下眼鏡,忍不住問道:“你們……認識?”

“還記得小時候隔三岔五就被老子吊在樹上打得鬼哭狼嚎的沈撲滿麼?就是他。”

“哦……”夏冰努力探進自己的記憶深處,隱約是從過往歲月裡掏出了一點東西,比如茂密的榆樹,一個圓滾滾的高個子男孩赤裸裸站在鎮河邊撒尿,屁股蛋子上滿是紅痕,“扎……扎肉?”

扎肉自麵碗中抬起頭來,衝夏冰擠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夏冰因“他鄉遇故知”,瞬間陷入欣喜之中,先前因無故欠下一身鉅債的憂愁也暫時掃空:“原來這些年,你都躲這兒來啦!”

“你們不是也躲來這兒了?俗話說得好,不躲不相識。”

言談間,扎肉已將第二碗麵裝進了肚子裡,遂向杜春曉抬了抬下巴,似乎還想要,她只得回報他一臉苦笑:“沒錢了,下次再吃吧。”

扎肉悻悻放下碗來,方開始琢磨他兩隻厚大的手,然後長嘆一聲,道:“這下完了,大爺我可是靠這雙手吃飯的!”

剛說完,便被杜春曉重重敲了一下後腦勺,他那又光又大的額頭“咚”一聲磕在桌沿上。一直不聲不響的阿巴看到這一幕,終於指著扎肉尖笑起來。

“少吹了!先說說來這兒幹嗎?”杜春曉將菸屁股往吸了冰水的棉鞋底上摁了摁,隨後拋得老遠。

“還能幹嗎?混飯吃唄。”

“真混假混?”

扎肉一聽便笑了,眼角縫裡全是幸災樂禍的流光:“聽說姐姐在上海險些混出名堂來了,可惜後來鬧得太大,驚動了洪幫大當家,還有日本人,只得逃難到這裡來了!”

“呸!”杜春曉當下啐了他一口,罵道,“如此說來,你那個時候也在上海坑蒙拐騙,不亦樂乎?”

“哪裡敢。”扎肉神色忽然黯淡下來,抬頭望了望遠處暗無月光的夜色,道,“原本是得到些訊息,說紅土買賣興盛,便想撈些人家吃剩下的骨頭渣子,後來知道里頭居然有您老人家摻一腳,便不敢再有這個念頭了。”

“得到些訊息?哪裡得來的?”夏冰此刻對扎肉充滿興趣。

“小四那裡。”

夏冰驀地憶起那缺了一隻手的“包打聽”,無論衣衫襤褸或長衫筆挺,眼神裡都不曾輸掉過一點志氣。

“小四現在如何了?”杜春曉對小四也顯得極為關心。

“據說加入了國軍,也不曉得跑哪裡去了。”

“也是,你是隻肯與叫花子為伍,那些有出息的最後都和你沒緣分。”

她藉機揶揄,他也不動氣,反而壞笑回敬:“如此說來,怪道我和姐姐有緣,如今姐姐可是英雄落難吶!”

“是啊!”杜春曉惡聲惡氣道,“所以今朝容你跟咱們回去養傷,明天再合計一下怎麼還你的賭債。”

“你們自去住宿的地方休息,我回我那裡去便可。”

“也對。”杜春曉拍拍自己的額頭道,“哪有騙子肯向外人透露睡覺的地方的?”

道別後,扎肉起身,搖搖晃晃往一個方向去了,才走了幾步,杜春曉突然叫住他,遂掏出一隻紅豔豔的寶石戒指來:“這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

扎肉下意識地拍了一下毛皮大衣的右口袋,臉色也跟著緊了:“這不就是剛剛大爺我在賭場出千時手上戴的假貨麼?你要就送你了,也沒什麼。”

“說得好聽!”她一面冷笑,一面果真將戒指放進自己口袋,扎肉表情愈發難看起來,“你耍詐耍慣了,該曉得‘十分騙子一分真’的道理,那賭坊裡來來去去都是有錢人,萬一有個把識破你的西洋鏡就完了,所以身上也總得帶些真東西抬抬氣勢。這玩意兒是幾個戒指裡唯一的真貨,雖還抵不了賭債,至少一半是能抵了。”

“唉喲!姐姐呀……”扎肉只得迴轉身來,跑到杜春曉身邊裝可憐,“是大爺我……哦不,是小弟我錯了!這戒指您要不還給我,我可就真死定了!”

“那我只問你它是哪裡來的,說對了我就還你。”

扎肉張了張嘴,面上掠過一絲狡猾的笑容:“姐姐不是會算麼?算算不就知道它打哪兒來的麼?”

“也對!”杜春曉遂拿出牌來,在麵攤桌上擺開稜形牌陣。

過去牌:逆位的命運之輪。

“這命運之輪倒轉,可是說我與你手上戒指的來歷有過一段孽緣,因是與它的主人有過一段瓜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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