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慈悲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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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帶著年幼的龍之魔女，蕭伯納選擇了跟隨商隊返回黑鴉鎮。

在搭上了塔林商會的一支隊伍後，蕭伯納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關於北地動盪的訊息。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他這個時候已經是在北地遊歷了，他結識了一些豪爽的蠻族鬥士，認識了一位優雅的雪精靈牧師，還在那片土地上遭遇了第一次的背叛，這次的背叛讓蕭伯納很長時間都對混種獸人沒啥好感。

塔靈商會走得是另外一條貿易路線，他們將途經金溪鎮，然後沿著失落沼澤一路前往黑鴉鎮。

一路上希維爾都顯得很乖巧，蕭伯納趁機跟她講一些外面的事情，同時傳授她一些簡單的術士鍛鍊技巧，畢竟他在晉升成為德魯伊之前，蕭伯納也是考慮過進階為術士的。

在路上年幼的龍之魔女學會了第二個0級戲法，當她掌握到第四個時就可以嘗試晉升了。

金溪鎮。

在來到了這個頗有盛名的地方後，蕭伯納便看到了一些倒吊在路邊的風化屍骨。

這裡曾經有一座金礦，阿茲特人發現並統治了這裡，他們抓捕奴隸為自己開採金礦，沿著溪流建立了一個個完全封閉的農奴莊園。這片土地信仰的神靈是黑皇帝，又被稱作為黑色君王，祂是一位執掌暴政、統治、恐懼與毀滅的強大神靈。這是一位受到許多獨裁者、軍閥與暴君所崇敬的神祗，他在凡人時期就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建立過無比強大的殘暴帝國，支配著龐大的奴隸軍團，征服毀滅了一個又一個的城邦和王國，最終在封神後祂的國度也隨之埋葬，有傳說祂是祭獻了自己的國家，這才由一個凡人晉升成為了神靈。

過於久遠的歷史早就已經被掩埋，更何況是跟神靈有關的一切，黑色君王抹去了自己的過去，凡人只能透過傳聞了解一些祂的事蹟。

但是蕭伯納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以凡人之身掌握【毀滅】領域，需要的是無數的屍骨鋪就自身的封神之路。

“一路多看少動。”

在進入失落之地之前，蕭伯納認真地囑咐一旁的希維爾道：“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跟黑港的混亂邪惡不同，黑色君王的統治更加傾向於守序邪惡，在這片信仰的區域內有著極為苛刻的等級制度，位於第一階梯的王室貴族和牧師幾乎控制了這片土地上的一切財富，包括其他人的生命。他們圈養了大量的奴隸，不管他們來自何方，不管他們曾經的身份是什麼，這些人會給奴隸留下恥辱的烙印，將他們當做牲口一般圈養壓榨一直到死去。黑色君王的信仰傳播區域內暴君、獨裁者和軍閥林立，祂並不希望看到有人複製自己的封神之路，所以祂暗中讓教會培養了許多的傀儡政權，維護著自身的殘暴統治。

這片土地常年動盪不安，但是一旦遇到外部威脅，他們又會在教會的組織下迅速聯合到了一起。

小丑當年留下來的痕跡，只剩下來了路邊那些吊著的風化屍骨。

奴隸制度印刻在這片土地的法律上，在進入了這一片區域後，就連塔林商會的人也變得小心很多，他們只是來這做生意，並不打算招惹本地的黑暗勢力。

黑色君王鼓勵自己的信徒追逐權力與力量，所有的野心家都會獲得祂教會的支援，但是隻有最後的勝出者才能得到祂的恩賜。黑色君王要求自己的信徒與牧師不惜一切代價爬上社會的最高層，但是祂的教會內又有著極為嚴苛的等級制度，一旦違反上級的命令就有可能被處以殘酷的刑罰。

如果想要獲得黑色君王的神恩，你只需要在一個地方發動政變，建立起一個殘暴的統治政權，在這片土地上宣揚祂的教義，用暴政與恐懼統治人民，你就可以直接獲得祂的慷慨恩賜。

一些老朽的君王也會在暗中供奉黑皇帝，他們企圖以此延長自身的統治。

但一切的恩賜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位神靈教會的根本態度就是對平民百姓如豬狗牛馬，對待貴族強權則青睞有加，想要在這片土地上活得滋潤些，你就得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陰謀、暗殺、背叛、巧取豪奪，只要你是最後的勝利者，沒有任何人會站出來指責你。

塔林商會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在付出了高昂的過路費後，他們很快離開朝著黑夜女士的教區前進。

這一路上，蕭伯納看到了大量衣衫襤褸的奴隸與農奴，跟那些極盡奢華的貴族豪強不同，這片土地上的奴隸大部分都是面黃肌瘦衣不蔽體。這裡對下層平民的壓榨比黑港更加殘酷，極端強權讓黑暗衛士們擁有了隨意處死下層平民的權力，他們只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甚至有時候連藉口都不需要。

【暴政】是黑色君王給這片土地設定下的規則。

除非是有人推翻了黑色君王的統治，否則的話所有凡人都必須在這個規則下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每一位神靈都有自己的核心教區，在黑暗時代黑色君王的力量遠超於其他神靈，因為當時殘酷的暴政遍佈整個世界，隨便一個君王或者大貴族死去，就要陪葬成千上萬的人，動不動還得進行極為血腥的血祭。在文明啟蒙黑暗時代終結後，黑色君王的力量下降了許多，但是隻要這個世界還有暴政的概念，祂的神職便依舊牢不可破，依舊是強大神力的一位神靈。

儘管塔林商會已經足夠小心，但他們還是在離開後不久便遇到了麻煩。

三位全副武裝的黑暗衛士帶著一群士兵攔住了他們，二話不說便開始搜查整個商隊，將貨物隨意地扔了下來，用武器逼迫其他人走下馬車，稍有反抗的意思便是直接拔刀相向。

“發生什麼事了？”蕭伯納安撫了一下身旁的希維爾，起身走下了馬車攔住一個管事。

那個管事滿臉驚慌的模樣，小聲道：“他們在找仁慈會的人。”

“懷疑我們的商隊裡藏了通緝犯。”

仁慈會。

蕭伯納聞言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來了這個組織是什麼。

說起來這件事也跟小丑有一點關係，當年他在這片土地上掀起了奴隸叛亂，挑釁了黑色君王的教會，在奴隸們瘋狂的發洩怒火後，黑暗衛士率領的大軍前來鎮壓，大量的奴隸都被處死吊在了路邊，威懾恐懼其他敢於反抗的人。

但當時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抓住處死，還有一小部分比較清醒的奴隸逃了出來。

仁慈會就是這些奴隸建立的組織。

雖然名字叫做仁慈會，但是他們行事的方式卻一點都不仁慈，他們會毫不留情地吊死任何被他們抓到的奴隸主，沒有俘虜，不留任何活口，仁慈是一種可悲的軟弱，只有徹底消滅他們的肉體，才能阻止邪惡在這個世界上蔓延。

仁慈會是一個沒有任何原則的殺手組織，他們會用任何可能想到的辦法來殺死這片土地上的統治者。

如果他們攻陷了一個奴隸莊園，他們會殺死所有的管事，將奴隸主剝皮吊死在屋簷下，殺光他的一切直系親屬，就像統治者曾經對反抗者做的一樣，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仁慈會的行動極少留下活口。

蕭伯納對仁慈會倒也不是很熟悉。

因為他們在這片土地上也就是曇花一現，等到黑色君王的注意力從南方諸國密謀的叛亂中轉移回來時，神靈教會的力量很輕易地就擊潰了這些復仇者們。

真正讓蕭伯納印象深刻的是仁慈會出身的【慈悲修女】。

這是一位強大的傳奇苦行者，也只有傳奇強者才能讓他記憶深刻。慈悲修女跟仁慈會的行事方式很相似，她認為對抗邪惡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所有的惡人都殺掉，只有從物理上終結他們的生命，這個世界上的邪惡行徑才會減少。

另外，慈悲修女也掌握著誓約的力量，她立下的誓約是‘奴隸解放’。

但是作為一個原住民，她並不具備這種改變時代的偉力，更無法對抗強大的神靈。雖然她一生都致力於解救這片土地上的奴隸，但是一直到她死在了黑色君王的選民手中，慈悲修女也並沒有改變這裡的一切，她的顱骨被黑色君王的選民製作成了一個裝酒的華麗器具，用來威懾其他敢於反抗的人。

這個顱骨最終落入了小丑的手中，他用某種很詭異的方式殺死了那個神靈的選民，然後摘下了他的腦袋，製作成了一個華麗的鑲金馬桶。

那是小丑生前最巔峰的戰績之一。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神靈選民的，但是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暴怒的黑色君王曾經數次化身降臨追殺他。

奴隸制度是維持這片土地上【暴政】神職的核心之一，黑色君王可以容忍奴隸叛亂，但是卻無法容忍這種挑戰祂神職根基的事情，慈悲修女的隕落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甚至她自己都可能知道這一點。

就是誰也沒有想到小丑居然會現身為她完成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