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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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伯納的話無疑是讓古樹衛士-格魯特猶豫了起來。

東方國度雖然土地貧瘠也很危險，但是那裡至少沒有那麼多的內部紛爭，而且它是親眼看著蕭伯納崛起的自然長者，對於這位人類德魯伊的潛力可以說是瞭解的人之一。只要給蕭伯納一點時間，它相信眼前的人類可以晉升成為一位強大的荒野半神，那個時候東方國度的危險也就不算什麼問題了。

至於薩麗-月桂的邀請，短時間內來說她給出的條件是非常優越的，可問題是德魯伊教團內部，以及精靈國度內部的紛爭實在太多了。

用一個通俗點的比喻，因為教派和信仰的衝突，德魯伊教團內部有點像是天主教、東正教、信教三足鼎立的局面，然後又因為各自教派的特點，下面還分出來了類似方濟會、福音會、本篤會、路德宗、歸正宗、公理宗等等的流派分支。反正是各種山頭林立，誰都想要拿到對自然和荒野的定義權。

樹人的遷移就是第一次德魯伊教團內亂時期的產物，智慧古樹-萊諾希爾厭惡了這一切，它甚至認為德魯伊教團的高層就好像是政治家一樣骯髒，最終導致大量的樹人遷移到了世界的邊緣地區。

不管結果如何，現在的德魯伊教團早就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純粹了。

“你好好考慮一下。”蕭伯納看著沉默的古樹衛士，緩緩道：“如果格魯特大人相信我，相信自然精魂，那麼黃金椰棗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蕭伯納最終還是決定再加點分量，他把‘自然精魂’也壓了上去。

眼前的古樹衛士有點疑惑地低頭望向了蕭伯納的身影，這個人類德魯伊已經數次說了一些似乎‘隱晦’的提示。它也曾經詢問過妖精龍-黛爾，那頭妖精龍告訴了它不少關於黃金椰棗的一切，它知道那裡是一座生機勃勃的新興綠洲城市，似乎也棲息了不少的妖精種，還有來自智慧聖地的光靈聚落。

但是關於林中聖地的內部，妖精龍-黛爾卻是有點支支吾吾，彷彿是那裡隱藏著什麼大秘密。

世界之脊的動盪短時間內不會結束。

這是地表精靈與地下精靈的種族戰爭，背後還有各自的神靈支援，也許暫時魅影之森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會怎麼樣。看如今世界之脊周邊地區的局勢，魅影之森隨時都有可能捲入戰火之中，古樹衛士-格魯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魅影之森內棲息著大量弱小的妖精種，要是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她們就是其他人眼中的盤中餐。

“我會認真考慮的……”古樹衛士-格魯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它沒有答案。

畢竟它只是一個強大的樹人衛士，而不是智慧古樹-萊諾希爾那樣的智慧長者。所以它最終決定向自然尋求答案，在蕭伯納的身影離開了這片林地後，眼前的古樹衛士開始呼喚大自然的精魂，向它們尋求指引與解答。

晨曦的光輝灑落。

蕭伯納在一座臨時構築的樹屋內緩緩醒來，一夜的冥想讓他感到神清氣爽，起身時彷彿門簾般的翠綠藤蔓自動朝著兩邊分開，隨後是嚶嚶嚶的歡快聲，妖精龍黛爾屁股後面跟著一個顏色偏淺紅色的妖精龍飛了過來，在它們的後面則是一群提著樹枝編制的籃子搖搖晃晃地飛過來的小妖精們。

莓果、花露、蜂蜜，魅影之森的內部四季如春，勤勞的小妖精們種植了不少的水果。

“謝謝。”

蕭伯納輕輕地抬手，腳下的藤蔓直接編織成了一個凳子，一旁的樹人抬了抬胳膊，一個臨時的桌子就算有了，然後小妖精們飛舞著將花籃放了下來，有些水果乾脆就用翠綠色的樹葉託著放到蕭伯納的面前，上面還沾染著晨曦的露水。

“嗯。很甜。”蕭伯納拿起一枚紅彤彤的莓果放入了口中。

聽到他的肯定，眼前的三個格麗精立刻便歡快地飛舞盤旋了起來，雙腿摩擦發出宛如古琴的美妙旋律，然後是幾個花妖精嘿咻嘿咻的落地，向蕭伯納獻上了她們釀造的甘甜花蜜，自然的清甜帶著一絲絲微弱的法力，蕭伯納舉杯一飲而盡，接著伸出一根手指摩擦了一下她們紅撲撲的小臉蛋兒。

一旁的薩麗-月桂表情複雜地看著這一切，那模樣甚至有一點點不明顯的嫉妒，妖精種們明顯更加喜歡這位人類德魯伊，她來這麼久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小妖精們都是小孩子的心性，喜歡什麼要更加純粹。

蕭伯納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在自身獲取了第一點的神性值後，蕭伯納就基本上不再用神莓術來充飢了。

神格就是一個特殊的容器，它會逐漸的填充神性，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地流失人性，人性是一個概念性的存在，可是對任何踏上半神之路的強者來說，人性的流失都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問題。

人性越少，神性就越多。

到了後面那就真的是視眾生為螻蟻，自身跟法則越來越同化，情感慢慢的淡漠，自我的存在越來越接近於機器人的思維模式。所以後面不管是誰都需要一個人性的錨點，歡愉女士是慾望，受難之神是憐憫，黑色君王是權力，月之女士是樂子，每一位半神都有自己的人性錨點，作用就是防止神性徹底壓過了人性，然後本我的意識跟法則徹底融合。

如果意識都跟法則融合了，那麼自我的存在又剩下什麼？

蕭伯納曾經就犯過這樣的錯誤，那會兒還不是神性壓過了人性，而是自我迷失於原始獸性，野獸的認知就是生存和繁衍，可是人類的認知並不只是如此。幸好那會兒蕭伯納遇到了迷霧森林的樹精女王，在對方驚人的魅力下，無意中將蕭伯納給拉了回來，人類的情感需求是遠超於繁衍的，樹精女王的魅惑讓當時迷失的蕭伯納喚醒了屬於情感的那部分人性。

吃了那一次的虧後，蕭伯納就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