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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再也沒有回來。”
“她是說要在這裡長住,還是事先有預約過幾天?”
“事先預約的。兩三天前打來的電話。”
“她叫什麼名字?”
館崎連忙取出筆記本準備記。
“荻妝子。
女主人的記憶力真好,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館崎寫好後,有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名字裡,並沒有N這個字母。
“她的聲音很好聽,跟唱歌兒的人一樣,清清楚楚地講了要住幾天。”
“她是從哪兒來的?”
女主人站起身,拿來住宿登記本。大學筆記一樣的格式,橫向寫著住址、名字。最後是“荻妝子”的簽名,職業是學生。
館崎覺得,從字跡來看,她應該是一個愛做夢的人。做出這個判斷,館崎也沒有什麼根據,只是看到她圓潤的字型,腦海中就冒出了這種想法。
她住在東京的山手①,從地名看起來是一個安靜的住宅區。
①東京西部的住宅區。
“那麼,這個荻妝子是如約在昨天下午來的嗎?”
“是的。當時我正好閒著。”
“她長什麼樣子?”
“這個嘛……她穿一身白衣服,還有一雙白鞋子。看起來就像一個東京的大小姐。她臉色不好,跟幽靈一樣慘白。我想她可能是旅途勞累了,趕緊帶她進了房間。”
“她住哪間房?”
“二樓的D室。”
館崎推測妝子可能留有一些物品沒有帶走。
“給她登記住宿的時候,她顯得很煩躁。我端茶過去,她跟我說想一個人休息一下。我就下來了。”
“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沒有。她只是非常簡短地回答我。三十分鐘後,她下來了,說出去散散步。走的時候和剛來時的樣子沒有變化。”
“然後就沒回來了?”
“是的。我到現在還擔心她是不是迷路了呢!”
“還有其他人住在這裡嗎?”
千字莊裡一直都沒什麼人在的樣子。婆婆說,這裡現在只住著兩戶人,一戶是一箇中年男子,出去釣魚了,現在不在旅館裡;另一戶是四個學生,相約一起去爬山。他們和妝子都沒有見過面。
“妝子的行李呢?”
“來的時候帶著一個長長的箱子,出去的時候……不記得帶沒帶了。”
“可以帶我們看一下她的房間嗎?”
“請吧。房間裡我還沒動過。”
他們踏著嘎吱嘎吱的樓梯,來到二樓。二樓比較悶熱,走廊的通風不好。樓頂大概是用白鐵皮鋪了一層吧。
走廊左側有四間房,D室在最裡面。
冷冷清清的正方形房間,大小有六疊。房間中央放著一張三合板的桌子,還有一個風扇。形同虛設的壁龕那裡掛著廣重①的畫的複製品。女主人一進門就拉開了窗簾,正要開啟窗戶,被制止了。
①歌川廣重(1797—1858),日本著名的浮世繪畫家。
“就這樣,不要動。”館崎說著,又環顧了一遍房間,發現壁櫥前放著一個藏青色的訓練包,“這是妝子的東西吧?”
“是的。”
除此,沒有發現像是住客的東西。保險起見,館崎開啟壁櫥和固定的小衣櫃檢查了一遍,同樣沒有發現什麼。
館崎很小心地拉開了訓練包的拉鍊。裡面裝著帶花紋的化妝盒、新書、筆記本,下面還有一些內衣。
內側的口袋裡裝著一個白色的袋子,是口服藥。藥袋上寫著醫院的名字,是住宿登記本上寫著的地址附近的一家綜合醫院。袋子裡是一些膠囊,透過光線看,膠囊中的粉末閃著光,跟館崎服用過的退燒藥很像。
館崎把藥袋放回原處,拿出筆記本看了起來。翻開醬紫色皮製封面,裡面是跟住宿登記本上一樣的字型,雜亂無章地寫著日程安排、備忘等。看來這孩子對筆記本不是很愛惜,裡面有很多頁都被撕得亂七八糟的。最後兩三頁記著住址和電話號碼。
館崎的手指自然而然翻到了最後一頁,眯起眼睛。他的視力下降了,該帶老花鏡了,但這事還沒跟別人說過。
他走到窗邊光線好的地方看。這一頁的筆跡還很新,雜亂地寫滿了字。字型與之前不同,很大、很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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