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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當年那件事,何悠然還是感覺到後怕。

當年……她望著李遙鼓勵的臉,記憶如潮水般緩緩湧來。

她與李遙私定終身,是瞞著家中長輩的。畢竟祖父與李遙的父親,因為觀點不同,時常對罵掐架。她與李遙的婚事,不用多想,定然是受到反對的。不過,祖母最疼愛她,自小便將她養在膝下,將她寵得十分恣意。祖母常說,在簪纓世族的女子,日子過得最是刻板。刻板的日子將人好好的性情都磨沒了,是以祖母凡事並不拘著她,而是時常鼓勵她到外面去多長見識。

正是如此,她才覺得在別人口中紈絝第一的李遙,並不是真正的紈絝。

那年她隨祖母一道回江南府省親,她便打算在途中,與祖母挑明與李遙的事。二人說好了,她力求祖母的支援;而李遙,則力求他母親的支援。二人對未來,有著無限的信心與憧憬。

何尚書的妻子與孫女回老家省親,行李、隨從自然十分壯觀。光是配備的護衛便有二十人之眾。她的乳母許媽媽,一等丫鬟二人,二等丫鬟四人,粗使婆子六人,光光是她院子裡的人,便乘了好幾輛馬車。那時許媽媽還笑道,他們何家是衣錦還鄉。

是啊,祖父原是窮困潦倒出身,幾乎花了半輩子的時間,才爬上如今這個位置。這一路可謂是披荊斬棘,勇猛直往。她曾聽祖母說,江南府的老家早就塌了。曾經那些唾棄祖父的族人聽說祖父做了尚書,竟然自籌捐了銀錢,在他們老家塌掉的基礎上,又建起了一座房屋來。這次祖母回家省親的原因,是三十多年前不顧他人目光,還堅定地資助祖父上京趕考的一位家族叔祖病重,怕是不行了。祖父便叮囑祖母,定然要在這位族叔百年之後,將他風光大葬。

當今的官家最講究感恩知遇,祖父這一著,也是投其所好。

車隊出時,李遙還遠遠跟著,將她送出京城三十里外。

她與祖母共乘一車,她心思不定,將手中的帕子絞了又絞。祖母陪伴祖父一路奮鬥,從江南府的農家籬笆小院便汲汲經營,一直住進京城最繁華地段的五進大宅院都安之若素,對小姑娘春心蕩漾的樣子,哪有不明的。只不過,她對何悠然向來寵愛,自然是笑而不語。

待李遙沒再跟著她時,祖母呷了一口茶,笑道“我還記得然然出世時那粉嫩可愛的樣子,轉眼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時光過得可真是快啊。”

她的臉刷地紅了。但她的性子早就是祖母寵出來的恣意,當下便道“祖母,孫女有喜歡的人了。”

祖母吟吟笑著,看著她“是李家的那位小四公子罷。他倒是個真性情的。”

她才吃驚,原來祖母什麼都知道。

她當下伏在祖母的膝頭,撒嬌道“孫女便是喜歡他的真性情。”

祖母嘆道“如今真性情的人可不多見。”話語卻多了一絲唏噓。祖母年紀大了,彼時頭花白,保養得再好,也比不過比她更年輕的。

她是省得的,祖母與祖父少年夫妻,一路相互扶持著走過最艱難的日子,可是祖父近來,卻漸漸有了二心。她聽說,有人送了兩個西域歌姬給祖父,而祖父,接受了……雖然養在外頭,並不接進府中來,但祖母那些日子,寢食不安。她向來住在祖母的壁紗櫥中,哪能不省得祖母的心思?

明明這次省親,祖母年事已高,是不用去的。

祖母撫著她柔軟的青絲,久久不語。祖母的神情,似是沉浸在回憶中,有著傷悲,有著歡喜。

她沒敢再提她與李遙的事。

車隊走了幾日,她才省得,原來祖母是不打算回京城了。祖母打算,在將叔祖風光大葬後,自己便守著老屋,一直到死。

她當時還存了心思,定然要將祖母勸說回京。祖父不是納了那兩個西域歌姬嗎?她回得京中,便去尋李遙,二人一起將那兩個西域歌姬的藏身之所攪個天翻地覆,叫祖父再沒有臉面藏著那二女。

可他們省親的車隊才到江南府的地界,便遭遇了不測。

他們車輛眾多,一路走得緩慢,走的俱是驛道,住的儘量挑選驛站,因是尚書家的車隊,一路平順,招待也周到。這一路路過的,又俱是繁華的地界,是以漸漸地,包括她在內,所有人俱放鬆了警惕。

既進了江南府的地界,離老家只一日的路程了。祖母便囑咐下人,看看沿途可有新鮮的玩意,好買來贈送與族人。

祖母一向善經營人際關係,便是不喜的,她也能揚出三分笑臉來。

就在下人下車,前去採買東西的時候。有幾個頭上包著青帕子的婦人,挎著用青棉布罩著的籃子,畏畏縮縮地走近她們的馬車。其中一個婦人大著膽子道“貴人可買蓮蓬?新鮮的,剛下湖摘的。”她手上舉著一枝蓮蓬,的確新鮮可人。

都說江南府荷花盛開的時候,是上天賜予的美景。她家中雖然有湖,也種了蓮花,但哪見過荷葉連綿的景象?祖母倒是常常緬懷那些採蓮的日子。祖母膽子大,常自己劃一艘小舟,深入重重荷葉中去採蓮蓬。便是那時,祖母遇上了在蓮葉深處背書的祖父。她養在祖母膝下,對祖父與祖母相遇的事兒如數家珍,對江南府,對蓮蓬更是有獨特的情懷。

因而她見了蓮蓬,當下便伸出頭去,就著那朵蓮蓬,深深地聞了一下。

不過一瞬,那些婦人從挎著的籃子,便掏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來。

她們方才還害羞地笑著的面容變得猙獰。那枝鮮嫩的蓮蓬被無情地踩進泥中。

許媽媽反應快,一把將她拉回來。

混亂,尖叫充斥在她的耳旁。她想喊,可喊不出來。她的腦袋開始暈,喉嚨充斥著血腥味,她手腳麻,渾渾噩噩地看著祖母被人推在車壁上,昏死過去。

許媽媽一直在叫她“姑娘,姑娘。”可是她聽不見。

彼時她穿著新作的夏衫,夏衫單薄,許媽媽一狠心,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腰。便是這一掐,她清醒了須臾。而後,聽見在混亂中,有人道“吳王囑咐,定然將他們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竟是吳王。

可是她的祖父,明明是擁護吳王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腦子混亂,一股狠勁使她撲向其中一個婦人,用盡吃奶的力氣撕咬著那婦人。那婦人驚呼“她瘋了!”

她嚐到了血的滋味,腦子平靜片刻,又瘋狂地撕咬起那人。

她的確瘋了。

祖母的腦後,流出了一大灘血。

那是一場噩夢。

何家的二十護衛,拼死將她從那場腥風血雨中救了出來。有四個功夫精絕的,與許媽媽、還有一個丫鬟一道,護著她,輾轉在山林間一路逃亡。她從來不曾經歷過那些苦楚,在那一年的逃亡中全經歷過了。啃樹皮,吃生的兔肉……他們像野人一般生存著。而便是在那一年逃亡的時候,她開始嗜睡,身子開始變得虛弱。一年後,追殺他們的人越來越少,漸漸的沒有了。但四個忠心的護衛,一個掉進懸崖,一個掉進水中,一個被狼啃了,最後一個護著她們到了靈石鎮上的山林,與她的丫鬟香茗結為夫妻。他們成親多年沒有子女,一日忽而從山上撿了唐阿布回來。阿布十二歲的時候,他們又從山上撿了尚在襁褓中的蓉蓉回來。蓉蓉剛會走路,二人竟然雙雙染了病,雙雙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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