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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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老陰逼蹲在自家老窩邊上的窺探的滋味的確是不怎麼美妙，好在在這種涉及異端信仰的事情上面，正神教會，尤其是牽連其內的海姆神殿更是責無旁貸。

總不至於孤軍奮戰，甚至還能讓他人打前鋒，這麼一想二人倒也是安慰了許多。

不提兩名無冬九衛喜憂參半的進入城堡向納什爾彙報情況，至於重要目標和證物早就被法師們打包帶到了學院跟上頭的繁星斗篷與盟約交差。

卻說張元這廝卻是真正卸下了擔子，不必每天和幫派混混們勾心鬥角換著花樣玩各種鬼名堂，也不用睡覺都睜著一隻眼，防止敵方幫會惱羞成怒或是身份敗露，引得幕後的奧術兄弟會親自出手。

再一次回到學院生活，頗有幾分重溫舊日的意味，只是如今披了個教職人員的身份，比之往昔倒是有幾分不同。

那些個基礎課程早已研習完畢，事實上，也少有哪個學院會開設面向中高階施法者的課程。

脫離學徒身份併到了一定層次的法師們，要麼追隨選定的導師，作為其助手學習深造，要麼就獨立研究，但也作為教職工的一員參與各種專案研討。

亦或乾脆脫離學院另起爐灶，厲害的遊歷磨練之後潛心研究，更上一層樓。

又或者是投靠一方勢力，或者自己單幹，收幾個學徒，成立個小型組織，窩在一畝三分地裡當大爺，也過得是有滋有味。

當然，無論是哪條路，最終能走到奧術極顛，擁有自己的法師塔的都是少數中的少數。

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林林總總的法師組織吸引著施法者們上門加入了。

迴歸到學院生活的張元相當樂在其中，告別了往日只能獨自琢磨，埋書卷的時光，此時也算作學院職工和研究人員的他很是期待的規劃了一番自己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和實驗計劃。

咒法系、塑能系、和變化系這三和學派作為自己專長的老本行自然不能落下，基礎之上的各項延伸學識和施法、魔技巧，都可以相互交流，或是乾脆向自家師叔和祖師爺求教。

至於其他派系，張元自覺走得也算半個通才的路子，不說有多深的造詣，起碼的瞭解和辨識，以及部分實用常用法術的掌握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這般種種任務計劃一佈置下來，當真是忙了個昏天黑地，比之前陣子當幫派老大的時候都來的辛苦，畢竟後者還能當甩手掌櫃，前者找誰替代？

匆匆間就是一個月過去，閒下來的迦南一眾隊員們享受著這平靜而又有些單調時光，經過初始的新鮮感後，也不免有種無所事事的感覺。

不過很快的，這群老江湖就找到了各自的門路。

勞倫斯這個老色批自不必說，成天混跡於月石面具，打著收集情報的名義泡在裡面賴著不走，就差拿那兒當家了，小日子過的是飄飄欲仙，正好在老闆娘奧菲拉那也算有幾分情面，還不時能有個折扣。

而明斯特、凱根、巴德、還有半食人魔兄弟幾個粗胚則是在各個酒館裡兜兜轉轉，飲酒高歌，吹牛打屁，將自己的那些冒險經歷加工修飾一番丟擲來博得陣陣喝彩，也稱得上一句中年匪氣，結交五都雄。

唯一在幹正事的也就是南茜了，這段日子的女賊可沒少往曼達恩家的宅院裡跑。

由於過去大公夫人遇刺那檔子事，曼達恩家族對於這位前貼身侍女也未見得就有多麼待見，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自打兩家老牌貴族被納什爾和法師們的突然行動徹底清洗，整個無冬城上層建築都陷入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和動盪之中。

這種公然破壞，不，是徹底踐踏摧毀貴族階層間默契和規則的舉止毫無疑問的震撼並激怒了這些上流老爺們。

不出意料的，在這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驅動下的無冬貴族勢力，從初始的慌亂反應過來後的他們焦急地開始了相互間的溝通串聯。

一次次的暗中拜訪和密談，一封封不可告人的秘函信件，有如地底的涓流匯聚成了暗河，又如詭異的絲線編織而成的陰謀之網。為了保密的緣故，他們甚至連方便的傳訊水晶都棄之不用，怕的就是被法師們給截獲探知。

畢竟，這玩意都是他們當年從繁星斗篷塔重金購得，那群特立獨行的怪咖們商業頭腦倒是不差，常常搞些這種技術成本低但實用性卻相當強的小玩意來賺外快。

無冬的上層家族們偷偷摸摸的陰私勾當並沒能瞞過法師們和納什爾的眼目。

預言法術的確不是萬能的，在沒有情報和線索作為前提下，遠達不到所謂無所不知的境界。

但是當這種手段與納什爾的情報系統、月石面具的地下網路相互輔助、補充、一起作用之時，不說纖毫畢現，只能說是如反掌觀紋了。

對於無冬城內部的暗流，貴族們的反噬，納什爾其實早有預料，但他也同樣能預料到，這些種種的猴把戲、鬼名堂最終都翻不出任何浪花來。

這群傢伙沉湎在自己家族姓氏所謂的榮光和高貴中已經太久，久到連誰才是奠定秩序根基的主導者和對力量那最基本的敬畏都已經忘卻。

是以對將要生的種種納什爾憂慮之餘也隱隱有些期待。

這麼些年的權利爭奪和相互博弈下來，在無冬根基並不深厚的納什爾雖位處領主之尊，並掌握著無冬明面上大部分的力量，可面對著這群在無冬深耕已久，底下盤根錯節的老牌家族們，也不得不在許多地方做出讓步。

畢竟在秩序的約束下，權力間的制衡和舊有的框架不是簡單靠著暴力就能夠打破的。

或者說，他納什爾的力量也達不到那個層次，不足以重鑄新秩序。

在他不能的事，在別人卻能。

納什爾在擔心事情引起的動盪的同時也開始謀劃著這次洗牌中自己所擁有的籌碼以及可預期的收益。

盟約和繁星斗篷兩家聯手展露出來的力量在震懾貴族階層之餘，自己作為前者推出來在臺面上代言人的身份必然是會水漲船高。

雖有那麼一點狐假虎威的嫌疑，但這也是兩相得益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