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拍馬屁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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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位處聖壇後方的陰影間隙好似被磁石扭曲的場域，原本趨於穩定的輪廓變幻無定，又衍生出不可計數的細小黑色芒針。

再一細看，卻不是因著陰影的擴張，附近的光線隨之被吞沒湮滅在那最深沉的黑暗中。

圍觀的法師等下人不一言，靜靜的看著女牧師維繫祭禮儀式的進行，剛建成的夜女士神像背後綻放出深紫色幽光，岩石雕琢的雙眸如同被夜幕籠罩般陷入到無垠的深邃中。

祈喚夜女士的力量介入以調節扭轉陰影間隙的開合及其散逸出的暗影源能，這是事先就定下的方案，但計劃的關鍵一環就在於神術儀式的順利進行。

黑色歐泊石，煙水晶，黑曜石等寶石作為祭品獻上那只是尋常，莎爾真正看重的可不是這個。

高崖地宮裡的這處陰影間隙之所以難搞定，最大的問題就是此地影魔網的侵蝕與扭曲，不解決這事，可控幽影門的設想那純屬痴人說夢，勉強撘起來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坍塌了，哪個不要命的敢進這種傳送門？

作為影魔網執掌者的莎爾殿下想要操控這張陰影之網自然不過只是指尖撥動的等閒小事，然而，憑什麼呢？

不同於永遠熱情騷動，無時無刻不想著張揚自己權能榮光的蘭森德爾，也並非是那帶著嗜血慾望以信眾子民們的謀殺內鬥為樂事的籮絲，恆守靜默的夜女士不喜愛拋頭露臉，對信徒們的呼求禱告也抱著相對而言更為挑剔審視的目光。

尤其是對維康尼亞這個半路出家的二道牧師來說。

君不見，在另一條時間線上的卓爾女牧師是何等遭遇，在背棄蛛後信仰莎爾，流亡地表與殺戮之子相遇同行闖出了偌大的名聲，結果呢？

屢次在夢境中被蘿絲自神國派遣的怪物殺手追捕獵殺，也並未見夜女士有什麼表示或是援手，要知道後者的權柄涉及黑暗、夜晚、失落，如果說連信徒的睡夢寧靜都保護不了那簡直是在說笑話，無非是想不想而已。

而不巧的是，失落女士恰恰不是那本就不多的慷慨神只中的一位，正相反，這位一向以隱秘和冷漠示人的女神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以祂那淡漠的目光俯瞰凡世，自顧自撥弄著精心編織的網羅和棋局。

尋常珠寶祭品難以取悅這位挑剔的女神，單純的殺戮血祭也失之於粗暴從而難入其法眼。

真要打動對方，一起精心策劃縝密實施的陰謀大事件亦或是信仰傳播有功，將一大片區域的信眾拉攏至女士的夜幕之下，都是相當突出的貢獻，足以吸引祂些許的讚賞目光。

然而無論是搞事還是傳銷拉人頭，都不是短時間可以辦到的事情，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其後患無窮，實乃下下之選。

眼下只得另闢蹊徑，好在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讚美失落女士、陰影主宰、夜之君、暗之源，唯願一切歸於原初之寧靜。”

“黑夜與陰影的追隨者、流離失落之民在此獻上遺失於時光、消沒於史冊之秘聞…”

維康尼亞的聲音隨著儀式的進行愈低微，近乎默禱，用語也不再是通俗的通用語，而是帶上了卓爾語中都算晦澀的遣詞用句。

法師聽不甚清楚她的話語，但卻知曉她在表述些什麼，因為這資訊本就是他告知於對方的。

是的，想要取悅失落女士的另一種方式就是隱秘，本就司職守密、失落等權能的莎爾對於那些隱沒在過去的傳聞秘密有著獨特的偏好。

這就如同知識之神歐瑪讚賞知識的傳承與創作，工匠之神貢德鼓勵新技藝的明創造一樣，非但是神只本身的喜好傾向，更是神職領域中的一環。

相對於其他兩個選擇來說，某項塵封隱埋的秘聞似乎是更為簡單而討巧，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大多數夜女士的崇拜者寧可冒著風險去搞事情或拉人頭也不會去嘗試這條“捷徑”。

原因很簡單，辦不到。

作為費倫，甚至是託瑞爾世界最古老的幾位存在之一，自身是為強大神力的莎爾即便不說全知全能，然其未曾聽聞且有價值的秘密也絕對說得上一句稀奇了。

這可不是單單稀奇古怪就足矣，像是什麼某某某昨天穿得內褲是個啥子顏色的爛糟事根本上不得檯面，拿出來只怕神恩未到神罰先至，被送到暗影迷宮去玩deep dark fantasy了。

關於秘聞獻祭的選取張元也是經過了諸多的考量，作為一名異界的穿越者和dnd遊戲小說愛好者，各路門子的秘史傳聞自不缺少，最為重要的是，在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數年的時日裡，經過反覆而又全面的審視推斷，他基本可以確定那從前世帶來的種種劇情傳聞就算不是百分百準確無誤，不免存在些許誤差疏漏，但在主體形勢及人物構築上竟是少有偏差。

基於此，秘聞這檔子玩意對於張元而言還真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物，關鍵在於給哪個？

涉及到諸神間的隱秘事那固然是一等一的辛密，問題是敢拿出來麼？

譬如隕落在災難之年後不久的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與如今的晨曦之主蘭森德爾之間那弔詭的關係，再比如迷霧女神萊拉的生與死。

這等層次的隱秘若是給莎爾獻上那效果自不必說，陰影女士想必先是一喜，然後麼？

你區區一個凡人，又是怎麼知曉如此機密的內幕的？是不是某個存在丟出來佈局的棋子？要不要把你的靈魂請過來到暗影位面的失落之塔裡好好做客喝個茶？

那可就真的是完犢子了。

無冬方面的劇情也不好碰，太古創造種族跨越時間長河自恆久的長眠中甦醒，說起來也是件大事，可這事怎麼好和盤托出呢？

誰能夠摸清失落女士那藏於重重迷霧下的謀劃？誰又能揭開祂那夜幕般的陰影斗篷？

萬一，哪怕僅僅是萬一莎爾殿下那小腦瓜裡突然蹦出個鬼點子，想要驅使或是配合這群正待出土的老文物在劍灣北部搞點事兒出來，當其衝倒大黴的怕不正是無冬城這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