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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良子現在仍舊認為你找到駕照是一個意外吧。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找到的那本駕照是真的,但你說駕照上的地址已經有人住了,我就覺得納悶,後來經過我的調查,得知住在那裡的人居然是你不認識的石川隆子,這就更讓我感到奇怪了。在整個計劃中,隆子擔任的角色是負責將你引向九廣的使者,在九廣你將發現他們為你準備好的過去。但有一點很重要,駕照上的地址是你真正的家,隆子不可能大模大樣地住到你家去吧。萬一你父母來看你怎麼辦?隆子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是你老婆吧?所以我想不通她為什麼會住在你的家裡。”

“就在我的思維陷入泥潭的時候,突然得到了上帝的啟示。秀司這個男人真是聰明,他大概從良子那裡得知了一些你的軼事,這其中就包括你不敢照鏡子的事。有記憶障礙的男人不敢照鏡子?這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忘記了自己的長相。嘿嘿嘿!我正好利用這一點。我敢肯定秀司那傢伙肯定是這麼想的。”

“但具體怎麼利用呢?秀司就想到了能不能用自己的駕照來個調包計……”

“他真是太聰明瞭!真不知道該說他是神機妙算呢,還是詭計多端。這簡直就是將隨機應變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秀司聽妹妹不止一次提起你怕鏡子的事,所以他覺得這個計策肯定可行,於是就私自調換了你和他的駕照。你說他怎麼調換的?他肯定有你公寓的鑰匙啦!進你的房間還不和上個廁所一樣簡單。”

“你問我為什麼自己怕照鏡子?還有那長得像哈密瓜一樣的妖怪腦袋是怎麼回事?咳咳……讓御手洗老師給你說明一下。老師我以前也聽說過類似的病例,患者看到鏡中自己的臉上佈滿了血管。不過呢,這不是被惡靈附身,而只是致幻劑引起的惡性經歷<small>[2]</small>。記得嗎,他們在醫院裡給你注射或者讓你服下好幾種藥物,藥性在體內混合,就產生了致幻劑的效果。”

“好了,接著說駕照的事。他換了駕照以後能有什麼好處呢?好處可多了。第一,不用擔心你會回到真正的家,秀司駕照上的地址當然不是你‘真正的家’的地址。這下你該明白了吧,西尾久的那個家和你沒關係,就算你把那兒逛遍了也不會恢復記憶。”

“你或許會問,他們原定的計劃是怎樣的?這也就是調換駕照的第二個好處。他們原定的計劃是這樣的:等到萬事齊備,就讓你發現駕照,然後你在回家的途中,裝作你的舊識上前和你打招呼。他們不可能搬到你家去住,原因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所以我才會對西尾久的房子裡住著個大嬸這點產生疑問。不過原定的方案很被動,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換成我走在半路上,突然跑出來個我不認識的大嬸對我說,我認識你,你的老婆孩子都死了,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你有病’。再說他們無法預測到你什麼時候會回家,為了不錯過你回家的機會,必須像個消防員似的二十四小時警戒,那也太累了。或許良子等你出門後,馬上和隆子聯絡,讓隆子去你家附近攔截你。但萬一你一時興致所至,在下班後想去呢?那整個計劃就功虧一簣啦。”

“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以上問題雖不至於致命,但總是有缺陷。秀司替換駕照的點子一出場,就讓計劃變得更為完美了。隆子不用像等待戈多一樣候在那兒苦等,她只要搬進秀司的家裡等你自動上鉤就是了。”

“或許秀司早就想到過調換駕照的詭計,但始終覺得實行起來有些難度,所以就命令良子取消行動。他後來聽說你有‘恐鏡症’,心想這簡直是個天賜良機,於是決定將這個計劃重新啟動。不知是不是時間太緊迫的關係,秀司調換駕照的事,良子並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是故意不讓妹妹知道的。他這樣做的原因我稍後再說。秀司這方面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隨時恭候你的大駕。但良子卻不知道,她還以為讓你提早去會破壞計劃,所以她一開始拼命阻止你去找駕照上的地址。”

“說到這裡,一部分的謎題解開了,但又產生了新的謎題。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大概想問秀司的姓氏問題。他和良子既然是兄妹,為什麼不姓石川或者井原,而是姓益子這個姓呢……最初我也不明白。”

“後來我明白是為什麼了。秀司和母親一起離開井原家後,順利地從醫大畢業。他的成績非常優秀,透過國家考試也是十拿九穩的事。這顆醫學之星是未來的搖錢樹,自然有很多人搶著攀高枝。那些經營私人醫院、有女兒沒兒子的老頭子自然不用說了,連那些膝下無子的普通醫生,甚至是和醫學界沒有關係的人也都想收他為養子。因為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色鬼,秀司本人對這樣的請求也沒意見,於是他就選擇了益子家,成為了入贅女婿。但後來他發生了那個意外,益子家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秀司無奈,只有回到了西尾久的公寓居住。這就是秀司為何會姓益子的始末,駕照調包之後,秀司讓母親隆子搬進自己家,讓她等待你的到來。”

“這下你應該明白自己‘分身’的真實身份了吧?對!就是益子秀司。那本駕照的真正持有者是益子秀司,所以上面的照片就是他本人。因為你不敢照鏡子,不知道自己的長相,當你找到駕照時,下意識地把照片上的人當成了自己。而當照片上的人站在你面前時,你就以為自己看見‘自己’了。”

“不過我沒料到他膽子這麼大,竟然出現在你面前。大概是計劃連番受挫讓他感到焦急了吧,所以他才會直接出現給你下達指示。”

“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把我說的好好理一理,我們再繼續。”

“OK,你沒看走眼,良子不是個壞女孩,這點我也同意。和你同居了一段時間,她被你真誠的性格打動了,真心地愛上了你。一開始她的確是為了完成母親和哥哥託付的任務,才會和你住在一起的,可她後來漸漸無法忍受讓你成為殺人兇手,終於決定要背叛自己的家人。她讓你去駕照上那個地址看看,就表明了她想破壞整個計劃。”

“那時她……不,或許現在也一樣,她不知道駕照被調換過的事,所以她才會讓你去駕照上的地址看看。你明白吧?她是想讓你恢復記憶,之前不讓你去,是她還沒下決定要破壞計劃。秀司這小子很聰明,他大概早就看出妹妹已經愛上了你,所以才故意不告訴良子調換駕照的事。”

“再來說你。你在不知道兄妹兩人抱著不同目的的情況下,毅然決定前往西尾久的公寓檢視。但沒想到的是,走到門口,你卻變成了軟腳蝦。你這種猶猶豫豫的行為讓良子很失望。看你臉紅了,她一定罵過你吧?”

“但是罵歸罵,她也無法講清為什麼要罵你。她不敢告訴你自己一直在騙你,而且為了給弟弟治病,到底該不該破壞這個計劃也讓她很苦惱。最重要的是,她無法破壞自己在你心中清純可愛的形象,因為她也愛你啊。”

“所以接下來她所做的那些放蕩行為,都是為了讓你改變對她的看法。她希望你把她當做一個壞女孩,不再喜歡她,放棄她這個女孩。但她這樣做反而適得其反,你對她展現的種種變化感到痛心,愈發不敢去駕照上的地址查探。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讓她越來越痛苦。”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個從松島寄來的小包裹,這是筆記的內容已經想好,要讓她提供你的筆跡的訊號。於是良子就以手指受傷為由,要你幫忙代寫回信。”

“你記不記得我來這裡看過那個小包裹,那時我說對南部鐵壺有興趣是騙你的。我只想知道包裹裡裝了什麼。我記得有幾盒蚊香,還有些別的東西,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郵戳。我還以為能從上面看出什麼破綻,但結果那郵戳真的是松島的郵戳。我有些失望,並且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如果那郵戳是墨田區的郵戳,就不會發生良子的悲劇了。大概是秀司考慮做戲要做足,而特意跑到松島去郵寄包裹的吧?真辛苦他了,按他的性格,會這樣做也不奇怪。”

“後來又寄來一封信,那一定是筆記已完成的訊號,信封上的郵戳是不是來自東京地區,因為信已經沒了,所以也就不得而知了。此時的良子已經得知有關你的悲劇即將開始,她叫你不要去,但又不能真的讓你不去。”

“按照當初的預定,此時才是讓你發現駕照的時機,但因為‘恐鏡症’的關係,什麼時候讓你發現駕照都沒問題。他們推測你一定會在良子回鄉的那幾天裡去西尾久的櫻莊檢視。事實和他們想的一樣,你果然去了。而在那個房間裡等你的人,就是良子的母親——石川隆子,這是你們的初次見面。她偽裝成後搬來的房客,在等你上鉤,把九廣房子的資訊透露給你。”

“插句題外話,記不記得我在和你說記憶障礙的問題時,問你認不認識一個戴圓眼鏡的男人?那人就是益子秀司。他大概沉不住氣了,才會來公寓找你。這男人真忙啊,有好幾個角色需要扮演,拿掉眼鏡就是你的‘分身’,戴上墨鏡,就變成了吃軟飯的墨鏡男。他就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後策劃。”

“自編自導,還出演不同的角色,真是辛苦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人手不足嘛。你以為參與這個陰謀的有一大幫人,其實加上良子一共才三個。身體虛弱的小治當然不能包括在內,良子說要回松島,當然也是假的,她大概和母親和哥哥住在一起,當他們兩人外出行動時,良子負責在家照顧弟弟。那孩子很可憐,不能留在家沒人照看。”

“要說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的話……對了!就是九廣的那座房子。那裡可能是石川隆子和小治住的地方。秀司住在西尾久的櫻莊,良子妹妹也有別的住處,不過兩人應該都很孝順,會時常去九廣探望母親的。”

“我想九廣那座房子原本是井原的。井原和隆子分居的時候,他把那座房子給了隆子,然後就心安理得地把她和孩子們趕出了家門。我看那房子也不是他買的,大概是哪個欠他錢的人抵押給他的。就在你要去九廣的前幾天,隆子和小治已經從那裡搬走,住進了櫻莊。他們一直在那裡等待你成功殺死井原的好訊息。那把散彈槍和登山刀也是秀司放在壁櫥裡的。”

“當然!你當然沒有殺死山內恆太郎。無論是山內恆太郎這個人物,還是朋友借貸公司都是虛構的。你怎麼可能殺死一個不存在的人!伊藤照子也一樣,她也是益子秀司筆下的人物。”

“刺殺井原的當晚,你發覺井原周圍竟然一個保鏢也沒有,一定覺得很奇怪吧。沒什麼可奇怪的,井原的生活很太平,當然不需要請保鏢。你大概以為自己要對付的是大老虎,卻沒想到對方是隻小松鼠。在益子秀司的計劃中,你只要殺井原一個就足夠了。”

“你誤傷良子的事……唉,或許良子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如果只是為了阻止你殺井原,她只要在你背後輕輕地叫一聲就足夠了。她大概想以一死來清洗自己的罪孽,真是個衝動的姑娘啊……所以說你也沒必要再自責了,對她來說這是自殺。如果良子在場的話,肯定會同意我說的話。”

說到這裡,御手洗讓他那張不停說話的嘴稍事休息。而我聽完這些,已經處於石化狀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表面上我似乎還很淡定,其實內心的恐慌與遭遇大地震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騙子還在進行他的騙人演說嗎?強烈的猜疑在心中捲起一陣狂瀾。御手洗說的每句話都那麼可疑,我一句也不信。我想起良子母親在信裡說“良子曾經被井原源一郎包養過”。

“她告訴我這件事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問御手洗。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益子秀司的計劃中還有很多內容讓我感到驚訝,這小子的腦子轉得真快啊。當你刺殺井原失敗,良子被刺傷時,他和隆子大概正在準備不在場證明,所以並不知道良子受傷的事。那秀司後來又是用怎樣的方法得知妹妹受傷的呢?那個方法就是往井原家打匿名電話。我想這原本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用以探知計劃是否成功。如果井原出來接電話,就說明你失敗了,再加上這時妹妹又不見了,說明妹妹的失蹤和你的失敗肯定有關,而且良子或許會因此而受到很大的傷害。這麼多內容,那小子在一瞬間就能判斷出來,佩服!佩服!”

“以上這些,或許一般人也能想到,但接下來他乾的事才真正讓人驚訝。他比你先找到接收良子的醫院,大概是用打電話的方法查到的。得知良子被送到哪家醫院後,他就對院方說:‘我妹妹因為感情問題,被她的男友給刺傷了,為了她的安全,如果有人打電話來查問,請不要說我妹妹在這裡,拜託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是為了把你和良子隔離開,讓你傷心欲絕,然後再度利用你這個痴情的男人來完成計劃。這傢伙真是聰明絕頂啊,可惜用錯了地方。”

“即使是小地方,該注意的他也沒有放過。秀司處理完醫院的事後,重新開始考慮有沒有漏掉什麼。他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想到良子可能會在房間裡留下書信之類的東西,如果那封書信被你發現了,那就萬事休矣。想到這些,他馬上坐計程車來到元住吉的公寓——別忘了他有公寓的鑰匙。於是他就在你回家之前拿走了那封信,這時你還在荒川附近尋找良子在哪家醫院。這之後,益子秀司就開始著手準備殺害井原的B計劃。他即興創作了一個新的劇本,那就是石川隆子的信。”

“你看,這郵票還能用,上面沒有郵戳。你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封信根本沒有透過郵局,而是秀司他自己送過來的。我想他會這樣做是怕時間上來不及。其實你應該覺得奇怪才對,你刺傷良子是兩天前的事,就算隆子真的接到了良子的電話,然後寫信從松島投寄,再快的快遞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送達。所以我說是秀司他自己送來的。”

“B計劃也獲得了成功。你看完信後,怒髮衝冠,拿起散彈槍就準備和井原拼個你死我活。秀司料想到你是個衝動的人,所以B計劃的目標不光包括井原,還包括你這個日後的麻煩。最好能讓你和井原同歸於盡,這真是一個一石二鳥的妙計啊。”

“好好想想吧!痴情男。一提到良子你就氣血上衝,跑到井原家後,估計還沒等井原搞清是怎麼回事兒,你就扣動扳機轟爛了他的腦袋。然後你就開始找良子,但你就是把井原家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找到她的。槍聲肯定會驚動鄰居,在你找的時候,悄悄圍上來的警察已經把你包圍了。我想你那時不會束手就擒吧,一場午夜槍戰隨即爆發。只要你射傷了任何一個警察,警察就有理由把你打成篩子。就算不是這樣,你在動手殺井原時,可能失手打死了井原家的女傭,或者是井原的情婦。你本質上是個好人,當然會對自己的罪孽產生內疚,再加上找不到良子的絕望,你或許會將槍管伸進自己的喉嚨。”

“唉,如果我沒阻止你,後果真的不堪設想。要不要打個賭?良子現在就在某家你找過的醫院裡,應該是家大醫院。” 御手洗再一次停止說明,待清晨始發的電車從我們身後轟然而過,他繼續說道,“這傢伙制定的計劃實在是太棒了,充分考慮到了常人的思維習慣。失憶這種事在小說或電影中很常見,所以一般人得知自己失憶了,大都會想,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幸的事了啊。比如被人追殺,或者失戀等等,總之是一些富有戲劇性的理由。其實真實的情況並非他想象的那樣,一起平凡的車禍,甚至是高層掉落的花盆都可能引起失憶。而且秀司的這個計劃非常周全。也就是說,萬一你在元住吉生活的時候突然恢復了記憶,大不了就是計劃中止。只要良子不告訴你真相,你只會把這段時間的生活當成一次豔遇。”

聽到御手洗提起車禍,我突然感覺嘴裡有血的味道。失憶的原因真的只是一起單純的車禍嗎?還有,我對警察產生的那種排斥感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我想用沙啞的聲音提出反駁,但話剛到嘴邊,就感到一陣眩暈。“你的意思是……包括良子在內的石川一家人,他們為了謀財害命,制定了一個計劃。而我就是這個計劃中用來殺人的道具?”

“你這麼說太直接了吧……”

“直不直接是我的事,這要看兩人之間的關係如何。我和良子一起生活時互相關懷,我們的關係是……”

“這世上有很多看似美滿的婚姻,婚姻中的女方被當做賢妻良母受到眾人的稱讚。其實在我看來,她們只不過是為了生存,為了虛榮心,才會去緊緊依附那個被她們稱作‘老公’的男人。不是嗎?這種‘自憐自愛’的行為有什麼資格被冠上‘愛’或者‘love’這種偉大的字眼?如果拿著麥克風去採訪那些妻子,她們大概會說,老公只是按時拿錢回家、休假的時候可以扔在一邊的大件垃圾。”

御手洗的這番“大論”,讓我的內心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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