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吃現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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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應過來，想起師傅交代我們找機會顯示自己狠辣的話，擰起眉毛冷笑著說道，“呵呵，這是他麼誰褲襠不結實，把你給漏出來了，滾！後邊去！”

“你！”對方被我噎得一愣，估計平時沒受過這種待遇，剛要舉起食指指著我，被老鵬一把攥住手指頭，“哎呦哎呦”得叫起來。

“小子，哪不舒服？”老鵬瞪著眼睛湊到對方臉旁，與他對視著。

後面上車的人估計和這小子一夥的，聽到叫喊衝上來就要掰老鵬的手，我一把抽出甩棍指著對方，車廂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包括那個胖子，和他懷裡的美女。

聽到動靜絡腮鬍子急忙奔向車門，邊擠到我們中間邊朝兩邊作著揖，“別介，別介，別動手，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消消氣，消消氣。”

我收起甩棍，打量一下對方剛上車的人，又看看那個猥瑣的瘦子，說道，“小子，家大人教你們怎麼說話了嗎，知道先來後到嗎？”

瘦子的手指還被老鵬握著，腦門兒上已疼出了汗珠，嘴上卻不認輸，“打聽打聽，齊魯大腕偉偉哥，他媽讓你讓座是給你面子，別。。哎呦”話沒說完，老鵬瞬間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疼得他又哎呦起來。

後面的人叫罵著還要往前衝，被絡腮鬍子抱住了。絡腮鬍子哭喪著臉轉頭看向我，“我說文先生，咱都是求財的，您這是何必呢，不就一個座嘛！”

我“啪”的一聲把甩棍甩開，嚇得胖子身旁的美女“媽呀”驚呼一聲，我用甩棍指著被絡腮夥子抱住的人，“他媽還不服是嗎，信不信老子現在就開了你！”

“別，別，別，各位，您都是爺，您說這是幹嘛呢！”絡腮鬍子使勁抱住那小子就往車下推，要說這小子也真有種，甩棍指著腦袋還往前衝。絡腮鬍子邊推邊陪著笑臉兒，“您幾位消消氣，跟我上別的車，座有的是，咱走，咱走！”

我收起甩棍，老鵬也鬆了手，瘦子瞬間跳到車下，回頭瞪著我和老鵬，看我們也瞪著他，終究沒敢說什麼，只得憤憤得隨絡腮鬍子向車後走去。這時我才注意到，與瘦子和剛才那小子在一起的還有三個人，都是三十歲上下年紀，其中一個穿一件花格襯衣，與絡腮鬍子走在一起，被其他人簇擁著，估計是頭兒，也就是剛才瘦子提到的什麼偉偉哥，只見他回頭看著我們倆，雖然在笑，我卻明顯感覺到從眼底透出的狠。

我和老鵬相視笑笑，重新在座位坐下。偷眼回頭看看胖子，我們倆眼神一對，他對我豎起大拇哥，弄得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只能尷尬得笑笑。最後排的中年人和老者也微笑著看著我們倆，也分不清眼神中是讚許，還是看熱鬧後的幸災樂禍，只有那倆年輕人依舊在睡覺，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生似的。

車子顛簸半個多小時，在山腳下一片樹林前停下，我們下了車，環顧四周，藉著月光，遠處群山若隱若現，估計離牛盤山不遠。牛盤山歷來就是風水寶地，明清兩朝王公將相、達官貴人多把墓葬安在此地。

“小夥子，剛才挺勇猛啊。”中年人走近我身旁，微笑著說道。

“一個座位，那倆小子要是好好說，興許我會讓給他們。”我也微笑著看著中年人，語氣不緊不緩。

中年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帶著老者和兩個年輕人向絡腮鬍子走去。

這時我才現，剛才的五個人就站在離我們幾米遠的地方，正虎視眈眈看著我們，我一愣，和老鵬捱得緊一些，也用眼神回敬著他們。

難道中年人剛才是故意問我的，目的就是挑起事端，我心裡想著，真是江湖險惡啊，一刻不提防，就著了人家的道。

五撥人都聚攏到兩車中間，絡腮鬍子用手電朝樹林方向閃了兩閃，樹林裡馬上亮出手電光，也朝我們這邊閃了兩閃。

“各位老闆，恭喜您了，開席了，咱走吧！”絡腮鬍子說著率先朝手電亮光的方向走去，我們分別緊隨其後，四撥人各自聚在一起，彼此刻意保持著距離。

走進密林，我們來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個深約一米五，長寬各五六米的大坑，周邊沒有封土，沒有墓碑，也沒有石像生一類的東西。大坑底部，靠近角落的地方，一個一米見方的黑漆漆洞口，深不見底，估計就是盜洞了。大坑四周，站著七八個小夥子，每人頭上一個高瓦數探照燈，把大坑底部照得清清楚楚，想來是和絡腮鬍子一夥的了。

“我說幾位，走吧，下坑吧，開席了。”絡腮鬍子笑著環顧下我們，說著順著坑邊的梯子下到大坑底部。我們互相看看，都沒有先下坑的意思，最後還是中年人一夥先朝四周拱拱手，第一個下了坑，隨即是那兩個打扮入時年輕人，然後是胖子和他的女人。

剩下我和老鵬與偉偉一夥，彼此對視著，誰也沒有先下坑的意思，絡腮鬍子等的不耐煩，在底下壓著嗓子喊道，“我說，別墨跡了，再磨蹭天可就亮了，二位可就白來了。”

“小子，你們先吧？”那位叫偉偉的挑釁似的抬抬下巴，對我和老鵬說道。

“呵呵，偉偉，那就謝了！”我冷笑一聲，也不跟他客氣，說完和老鵬相繼爬下了坑，下坑時，為防止偉偉一夥突然襲擊，我們始終盯著他們的方向，偉偉一夥也始終冷笑著看著我們。

見所有人都下了坑，絡腮鬍子朝坑上站著的年輕人招呼一聲，瞬間所用探照燈都擰亮了一些，把坑底照得更亮，簡直如白晝一般。接著對著洞裡喊一聲，“上貨！”

我這時才看清，黑漆漆的洞口懸著一根繩子，估計洞裡已經下去了人。

不一會兒，繩子晃動，絡腮鬍子趕忙往上拉，繩子出洞，盡頭連著一個竹籃，絡腮鬍子小心翼翼得將竹籃裡的東西取出來，擺在眾人面前，是一個青花罐子，又將繩子和竹籃扔回洞裡。

絡腮鬍子小心翼翼得用提前準備好的棉布將罐子表面擦拭乾淨，之後轉身對我們說道，“各位，咱這回開席，東家是道光爺的兒子，咸豐爺的弟弟，靖郡王奕珉。”

“第一道菜，清蒸五花肉，乾隆款青花雲龍紋將軍罐兒，底價一萬元，加碼五千元，您各位上上眼吧。”說完將罐子放在提前鋪好的紅布上，閃在一邊。

不是說道光的弟弟嗎，怎麼又出來乾隆款，這可差了好幾輩兒呢，我心裡嘀咕著，一來我們只衝“棒骨”去，二來真讓我看，我也看不懂，索性和老鵬退開一步，看其他四家如何去爭這個罐子，也算漲漲見識。

中年人和老者最先上前，只見那位老者用手電筒對著罐子反覆觀瞧，又像敲西瓜似的把耳朵貼近罐身輕輕敲著，之後對中年人點點頭。兩個年輕人隨後也對罐子把玩一番，不知是經驗不足，還是早已心中有底，沒有之前老者那麼仔細。

其餘兩撥人，卻是始終站在原地，沒有動。

“各位，還有上眼的嗎，沒有咱就開始叫價了。”待兩撥人都查驗過後，絡腮鬍子走到罐子跟前，環顧我們說道。

沉默約兩三分鐘，沒有人叫價，絡腮鬍子有點繃不住了，稍稍提高嗓門說道，“我說，這麼好的罐子，外面怎麼也得十萬往上，二三十萬也是它，咱這現席，才一萬，真沒有出價的嗎，沒有出價的，我們可留下了。”

中年人與老者耳語幾句，不知是不是意見不合，搖了搖頭，看向一直偷瞄他們的兩個年輕人，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個年輕人向中年人拱拱手，對絡腮鬍子說道，“兩萬元。”

“哦！”我聽到身邊胖子出一聲感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踱到我和老鵬身邊。

“兩萬！錢先生出價兩萬元，還有出價的嘛！”聽到有人出價，絡腮鬍子眼裡冒出了光，聲音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敢情這兩位年輕人姓錢，不是林家人，會不會是林家的夥計呢，我像一隻獵豹般努力尋找著自己的獵物，靜靜觀察周圍的一切。

“三萬！”胖子喊道。

“吳先生，吳先生出價三萬元！”絡腮鬍子的聲音變得有些亢奮。

“四萬！”一個深沉的男中音響起，中年人報出四萬元價格。

“林先生出價四萬元！四萬元，還有加價的嗎，還有嗎？”絡腮鬍子幾乎是激動得叫起來，可能怕被人現，明顯壓著聲音，這傢伙絕對有拍賣師的天分，能瞬間調動起氣氛。

我的心也隨絡腮鬍子的喊叫聲提到嗓子眼，林！林！我反覆在腦海裡重複著這個字，看來瑞雲軒的代表十有八九就是這位穿著體面的中年人，我感覺老鵬緊緊抓住我的手，我也使勁回抓著他，默默告訴自己，鎮定，鎮定！

“六萬！”遠處一個聲音響起，我下意識得轉頭去看，卻現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也在緊緊盯著我。

我在心裡冷笑著，好啊，叫板是不是，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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